這一夜我又是沒怎麼睡，天亮的時候我感覺我絕對已經有熊貓眼了，周胖子比黃警官還要早醒一點，睜開眼睛的時候抽了一口涼氣：“我日啊，老子昨天是去炸碉堡了嗎？”
“炸你妹！”我起來給了周胖子肩膀一巴掌：“你昨天差點把老子送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黃警官聽見動靜也醒了，看着周胖子道：“胖子，你昨天晚上被鬼上身了。”
胖子被我打得不輕，不過一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翻身站了起來，我把他昨天晚上鬼上身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周胖子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脫掉了衣服，原本因爲鬼上身對我還有點愧疚，看見自己身上像蜘蛛網一樣的鞭痕那點愧疚一下子就沒有了：“老胡啊，就算我被鬼上身，你他媽的下手也不能這麼狠啊，人家黃警官被鬼上身也沒跟我這樣，你是不是重色輕友！”
“這個真不能怪我！”我連忙撇清責任：“上一次你也知道，給點硃砂就處理了，這一次硃砂沒用啊，我都說了那隻公雞不行，你非讓我湊合，昨天要不是還有跟桃木棍，老子真要被你掐死了，不信你自己看！”
我脫掉背心，肩膀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很嚇人。
周胖子看我這樣，也不好意思怪我，開口道：“不對，再萎它也是隻公雞，肯定是硃砂有問題，媽的，那個小王八蛋，說了這麼多好話還賣給我們假貨，我要去砸了他們鋪子！”
黃警官捂着眼睛道：“你們兩個注意點形象，還有女士在這裏。”
我和胖子下去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之後，就帶着黃警官出門，忙活了一夜，都餓得不行了，喫完早飯，憤怒的胖子要先去中藥店，我感覺也得去找找他們，這一次差點因爲假貨把命丟掉。
中藥店給我們稱硃砂的事個姓胡的小夥子，說起來還算我的本家，居然還賣假貨給我們，我們到中藥店的時候，藥店裏沒有多少人，那個小夥子還有藥店的老闆都在整理藥材，周胖子把剩下那一包硃砂往櫃檯上一拍大聲道：“小兔崽子，你給我過來！”
老闆和夥計小胡都嚇了一跳，小胡看到是我們兩個之後鬆了口氣，給老闆打了個手勢讓交給他處理，就朝我們走過來了。
小胡臉上帶着笑容道：“兩位大哥，你們怎麼又來了？怎麼，昨天的硃砂還不夠用啊？”
“你還敢說！”周胖子臉都憋紅了：“買給我們假貨，差點把老子跟老子的兄弟害死！今天不給我個交代，這事沒完！”
小胡眉毛一皺：“兩位大哥，昨天是你們求我我才賣給你們的，今天一大早就來找我麻煩，這不對吧！”
周胖子脾氣本來就爆，我看小胡着態度也是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周胖子一下子把小胡的衣領扯住，小胡很瘦弱，這一下差點被周胖子從地上提起來。
藥店的老闆過來了，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叔，勸道：“兩位，有話好好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我看這個老闆像是個講理的，我讓周胖子先鬆手，跟老闆說：“這一包就是昨天從你們店裏買的，我們都是講理的，老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貨。”
老闆把那一包硃砂打開，因爲浸染了雞血，硃砂呈現暗紅色，老闆好奇的看了我和周胖子一眼，估計已經猜到我們倆是幹什麼的了，伸手捏了一搓，在指尖搓了一下，然後臉色有些難看的看向小胡：“小胡，誰讓你用染色細砂跟硃砂摻在一起賣的！”
小胡低下頭沒說話，周胖子又想上手錘他，果然是硃砂有問題，老闆上去拉住周胖子，輕言輕語道：“這位先生，你先別生氣，對你們造成什麼損失，我來賠，我也是做生意的，鬧大了不好。”
這個老闆的好話沒少說，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和周胖子也不好不依不饒，老闆把我們帶到後堂去喝茶，拿了一大包東西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們店裏最好的硃砂，就剩這些了，我知道兩位是幹什麼的，這一次真是對不住，這些就當是我的賠禮。”
打開包裹，裏面是紅彤彤的硃砂，跟之前那些明顯不一樣，這一次的肯定是真貨，周胖子哼了一聲算是滿意，撩開自己的衣服道：“你自己看看，我們不是無理取鬧，昨天因爲那些假貨，差點把命都丟了。”
“真是抱歉。”老闆說話還是蠻好聽的，姓王，王老闆抱歉道：“這樣吧，中午我請兩位喫個飯算是賠罪，怎麼樣？”
“那我也不強留二位。”王老闆笑道：“那就以後再跟二位賠罪，兩位以後再有這方面的需要都可以來我這裏，我保證都是真貨。”
我和周胖子拿着新的硃砂離開了這裏，黃玉婷去了一趟醫院之後也跟我們匯合了，他打了幾個電話，沒過多久就查到了柳晴的家庭住址，我們三個直接朝她家裏趕去。
他家在城郊，家裏有一個傢俱加工廠，就住在離廠區不遠的一個新校區裏，我們到地方之後發現小區門口連個保安都沒有，小區裏面很安靜，入住率也不高。
柳晴家在三單元七樓，我們一起上去，敲門之後是一箇中年男人開的，應該是柳晴的老公羅玉友，看見三個陌生人，羅玉友愣了一下才道：“你們是？”
黃玉婷把警官證拿了出來：“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想找您太太瞭解一些情況。”
“警察？”羅玉友眉頭一皺：“那件事不是過去很久了，還了解什麼，我老婆現在不方便見人。”
看樣子羅玉友肯定是有心事的，不過想也知道，那麼大一個女兒沒了，換誰誰心情都不會好起來，黃玉婷還想說，羅玉友身後一下子竄了一個人出來，披頭散髮的，拉着羅玉友的手大喊道：“老羅，你看，冉冉回來了！”
我們三個都被嚇一跳，這個人正是我們要找的柳晴，羅玉友摸了摸柳晴的頭髮，然後看向我們道：“黃警官，你也看見了，我老婆現在這個狀態，很抱歉不能配合你們。”
我往房間裏瞥了一眼，看見小鬼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我們，我拉了拉黃玉婷的手，黃玉婷會意，說了聲抱歉之後我們三個就離開了。
下了樓我纔開口說道：“那個小鬼就在他們家裏，剛纔我看見了。”
周胖子還惦記着自己比小鬼上身的事情，一擼袖子道：“那還等什麼，去幹他！”
“那是她家！”黃玉婷白了胖子一眼道：“你去跟他爸媽說我要抓你們女兒，你試試他們兩個會不會拿刀砍你。”
周胖子嘀咕了兩聲，沒有再提捉鬼，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先回去，再回去的路上黃玉婷說他要試試能不能溝通刑警大隊那邊查查這個事情。
我和周胖子則是回去準備新的硃砂，黃玉婷跟我們分開，我們兩個去了菜市場，因爲出了事，這一次我們倆都不敢那麼馬虎，這一次硃砂的量大，我們買了五隻大公雞，一個賽一個的精神。
回去之後我們倆把大公雞殺掉放學，頓了一大鍋，晚上黃玉婷準時過來，我們吃了一頓公雞宴，喫完了黃玉婷拿了一份檔案出來放在我們面前道：“這是那個案件的檔案，是我擺脫我一個師兄幫我弄來的，一起看看。”
我打開檔案，都是一些和尋常的問話之類的，還有幾張冉冉遇害的照片，周胖子拿起一張照片，看着上面色的一個蒙面人道：“我怎麼感覺我在哪兒見過這個人呢？”
我看了一下，人家蒙的嚴嚴實實的：“胖子，你有透視眼還是怎麼。”
“滾。”周胖子把照片放下。
檔案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來什麼花，到了半夜把檔案收了起來，胖子一拍桌子道：“看來是沒辦法了，老胡，我們隊她下死手吧。”
既然也沒查出來什麼，我也感覺只剩下除掉小鬼這一條路可走了，我點頭道：“沒辦法的話也只能這樣，黃警官，你路子廣，明天去找幾棵桃木，年份越久越好。”
黃玉婷打了個哈欠，往牀上一趟：“沒問題。”
或許我是太累了，好幾天都沒有睡好，我記得還在說這話就睡着了，這一覺睡的很香，只是身子莫名其妙的發冷，然後做夢了。
夢裏的場景很熟悉，是出事的那家金店，我旁邊是柳晴，然後金櫃旁邊站着三個戴着黑頭罩的大漢，手裏還拿着槍。
夢境在繼續，搶劫金櫃的一個劫匪弄掉了一塊金牌子，彎腰撿的時候頭套掉了，雖然動作很快又套上了，但是我個子矮，彎腰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他的臉。
我心裏一驚。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