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這個老頭如果是個街邊擺攤的算命先生也就算了，我肯定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可是這個老頭跟蘇燦認識，而且我也領教過他的一些手段。
我轉過身坐下，提起茶壺給他把茶水添上，擠出一個笑臉：“老前輩，是我說話的語氣不對，您撈別放在心上，我看見老前輩的第一眼就知道老前輩不是一般人。”
老頭對我的恭維還是很受用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掐算了一下，臉色猛地一變，坐直身子盯着我看：“你是不是惹上了山犭軍？”
來之前蘇燦也跟我提過這個上古異獸，蘇燦也沒有提醒我說小心，我想着只要不去招惹它應該就沒事了，現在看老道士這表情，好像不是這樣。
老道士茶也不喝，盯着我看了好一會：“真不知道你是真愣還是假愣，這樣的兇獸你都敢招惹。”
“怎麼了？”我被老道士看的有點心裏發毛：“有什麼問題嗎？”
“剛纔我只看出來你印堂發黑。”老道士靠在椅背上：“現在我能肯定，你死定了，不是不是不僅招惹了它，還出手把它打傷了？”
我心想這老頭還是有點本事的，連我打傷了山犭軍都知道，不過我想着應該沒有這個老頭說的那麼嚴重，那團紅色霧氣好像沒有那麼厲害，我的破煞符對付它都還有效。
“別不信。”老道士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山犭軍是什麼，先跟你說說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我想說我上網搜過，老頭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屑道：“我估計蘇燦也不會跟你說這個，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這東西最先出現在神話故事裏，最早記載的是《山海經》，但是真實的由來並不是山海經裏記載的那樣，這是一種兇獸，需要非常苛刻的條件才能誕生。”
“首先便是一頭壽命超過三百年的狗妖冤魂。”老頭給我普及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看我聽的認真繼續道：“其次就是斷魂地，所謂斷魂地就是斷天斷地，上不接蒼穹下不接幽冥，死後葬在這種地方，天地不收，不能輪迴亦不能昇仙，狗妖必須死在這種地方，然後被天雷擊打殘害超過三次纔有很小的概率發生質變，變成所謂的山犭軍，這種介於妖和陰物之間的兇獸雖然沒有形體，但是近乎不死不滅，而且性情暴戾，喜食惡人陰魂，一旦招惹了他，不喫掉你的魂魄就不會放過你。”
老道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你也不像是蘇燦那種手段通天的異種，你不僅招惹了山犭軍，還打傷了他，你說你會不會死。”
直覺告訴我老頭沒有騙我，老道士收住了笑容：“你這種只能算是比普通人強一點的人山犭軍都沒能當場殺掉，就算有蘇燦在場，也說明你們碰到的要麼是山犭軍分出去的一部分殘魂，或者是剛剛蛻變還沒能適應自身能力的初生山犭軍，要是前者估計你活不過幾天，要是後者，你還能多活一段時間，這一次你打傷了它，他需要時間回覆傷勢和適應自身的力量，一旦適應了，也就是你的死期。”
難道我就這麼倒黴嗎？這一次是看童歡童喜家裏出事我才決定出手幫忙，唯一一次我主動提出來去幫忙的事情，就碰到了這種兇魂或者說妖魂，聽老道士說的這些，誕生一隻山犭軍比我中一次彩票一等獎都難，偏偏還就讓我碰上了，雷劈都沒事，我看過不少小說，都說雷電是至陽至剛，最是剋制陰物。
我陪着笑容看着老道士：“老前輩，你既然對我說了這麼多，肯定有辦法救我對不對？”
“我是救不了你。”老道士盯着我看了半天：“不知道你是走運還是倒黴，偏偏又有一個最不怕這種東西的人在身邊，死不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道士從兜裏掏出一個很不附和他氣質的黑色名片，我接了過來，入手微涼，這開面是金屬的，正面是一個陰陽八卦，後面是一個電話號碼，沒有署名，號碼上面寫着龍虎山，老道士站起身道：“你這一次要是能活下來，就打這個號碼，到時候再來找我，我跟你好好說說蘇燦的事情，好自爲之吧小子。”
沒看出來，難道這老頭還是什麼小說裏寫的那種高人，龍虎山天師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名片，再擡眼老頭已經不見了，房間的門也沒見看，只有窗簾在擺動，這老頭是從窗戶跳下去的，我走到窗戶邊往下看，什麼都沒看到，或許這樣的高人都愛這麼來，蘇燦愛上房頂，這個老頭愛跳窗戶。
老頭說我身邊有個最不怕山犭軍的人，其實不用猜就知道是蘇燦，我越發感覺蘇燦是個猛人，老道士沒有忽悠我的話，山犭軍就是逆天的存在，蘇燦連這東西都不怕。
把卡片收起來，回到店裏，蘇燦正在喫胖子給他買的早餐，我吧老頭跟我說的關於山犭軍的事情在她面前說了一遍之後問道：“那老頭說的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吧。”蘇燦放下筷子，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想讓我幫你？”
“當然了。”我連忙回答道，難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想死不成。
房間就我們兩個，蘇燦突然盯着我看，我總感覺他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道：“你想清楚了，這一次我幫了你你會不會後悔。”
這句話讓我感覺莫名其妙，在若干年以後，我再回憶起這句話的時候，才知道蘇燦跟我說這句的意思，只是那時候的我已經回不來了。
這句話很快就被我忘了，真要死亡臨近，有這麼個粗大腿不抱，除非我是傻子，蘇燦沒說答應幫我，也沒說不答應幫我，下午我和胖子準備去童歡家裏看看的時候蘇燦也跟上了，知道了山犭軍是妖魂，那麼肯定就需要封妖符，要先去王老闆家里弄點畫符的材料，一兩個月沒見，王老闆變胖了不少，東西拿到手走出門之後蘇燦突然道：“再給我章銀行卡。”
“銀行卡？”我楞了一下：“上次你拿走的那張裏面不是有三百萬嗎？又沒怎麼用。”
蘇燦道：“你泡一次需要的藥材差不多價值五十萬，一次最少訂五副。”
“多少？”不止是我，胖子都瞪大了眼睛，那一木桶藥水價值五十萬？雖然作用很明顯，但是貴的超乎了我和胖子的想象，五十萬是什麼概念，夠一個五口之家喫喝二十年，那麼一泡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