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2章 就職墟圩子村
    “說過不是作詩的年齡了,聽你說話還是一套一套的。”曉涵格格的笑了笑,“王社,什麼東西都是失去了才覺得珍貴,人生的路爲什麼這麼的難走,到底要如何面對人生纔是正確的呢。追夢好辛苦,不過,你能選擇這一次去下鄉鎮扶貧,也許,正是自己真正接觸生活的開始吧。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到了農村可不要這樣之乎者也的說話酸溜溜的,鄉下人講究直來直去。算了,這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對你說清楚的。”

    “曉涵姐?”有一個聲音在叫曉涵,我愣了一下,月光下,有一個女孩子在衝曉涵招手。

    “怎麼,一塊來的?”我朝那女孩子揮一下手,卻見那女孩子立在原地不動。

    “王社,歲月改變的是容顏,變不了的是心境。儘管我知道,自己現在只是一個鄉村老師,但我從來都不會自輕自賤。這次來開會,接到的通知是回去以後我要去縣裏工作。說是抽調到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可能,我要離開教學崗位了吧。是的,這些年,感覺自己象是一直在爬山頂上攀登,漆黑的夜無法將我的心聲傳得很遠。但我總覺得,無論多遠總會有一定能夠聽到的。社會在變,現代生活,世事複雜,人世紛繁,物慾橫流。有時自己也有幾憤世嫉俗,勸自己得閒時若作壁上觀,放眼蒼生,不爲名而行,不爲利而往,不整日忙碌如蟻兼仰首長呼身心俱累者能有幾人?是的,現在的真的是日新月異,我們生活在科技與信息時代,信息速度風馳電掣,瞬息萬變,也許,我們面臨這樣的時代變革,正是我們可以大顯身手的時候。”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以前總是整日心存浮躁,離從容愈來愈遠。很想尋找從容,我覺得那應該是勝於物慾的課題吧。其實,不這樣折騰一下自己,就是說,我可以不去報名參加這次扶貧的,也可以衣食無憂,悠哉遊哉的生活。但我不想昏昏度日,覺得自己如果不改變一下自己,可能長此以往真的會心灰意冷,不思進取的。”

    “抑或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終日吧。”曉涵又笑了,“可以想像你的一種境界,是的,人生難得是一種境界。我知道的,那種境界看似單純,實則不輕鬆。一切慾望和雜念,在心靈的天平上比重稍大一丁點兒,那種境界則會蕩然無存的。你現在有了那種境界也就是有了一種理想吧。是的,人是需要理想的,有了那個東西,內心像平靜無波的心湖,不爲情動,不爲色動,不爲欲動,不爲物動,不爲利動,不爲權動,不爲感動。可以做到寵辱不驚,生死不懼,不爲物慾遮望眼,也可以視名位、富貴如浮雲。換言之,如果內心沒有那種理想的東西驅動自己,則難有業績,難有成功。王社,不知我對你理解的對不對。好了,在這個信息時代的飛輪下高速運轉,每個人的生活與工作的節奏都在加快,等你去了鄉鎮,去了農村,要面對一些紛繁複雜的人世與人事,甚至要面對生存與競爭的雙重壓力,可能,你會在某個時候感覺自己身心疲憊,心力交瘁,那個時候,你只能依靠你自己。我覺得你還是要保持你的一個愛好,是的,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愛好,我覺的你還是要多看書,腹有詩書氣自華。真的懷念從前那些日子,一個人呆在校園的時候。那個時候,可以聆聽過古典音樂或者吟誦過唐詩宋詞,可以和同事一起去逛街,喝茶,買衣服。也可以去泡吧,跳舞,放鬆一下自己,回到家,可以把浮躁喧囂關在門外,讓自己得到心靈的寧靜。”

    “曉涵姐,你讓我這個時候來這裏找你的呀。”那個女孩子走了過來。

    “她叫金枝,陪我一塊來市裏的。”曉涵把那個叫金枝的女孩子拉到我面前,“金枝的姑姑是咱們市的一個大官哩。以後,有什麼事情,她是可以幫助你的。”

    “金枝?”我愣了一下,“應當算是老鄉吧,咱們小時候是生活在一個鎮子的。”

    “是的,我和曉涵姐一塊長大的。”金枝有些喫驚地望着我,“咱們生活在一個小鎮子,我怎麼不認識你呀。”

    “嗯,是生活一個鎮子,可是,我還是去北京開筆會纔算真正和王社認識的。”曉涵笑了笑,“那個時候,王社和咱們一個學校的。金枝,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好了,咱們走吧。”

    望着曉涵和金枝離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今晚自己來這個亭子是來見“白狐”的,可是,人呢。

    初春的夜有些寒冷,在回家的路上,感受到了疲倦。記憶裏的童話已經慢慢的融化,愛一個人只是一種感覺,當這種感覺已經不在時,卻還在勉強自己,鼓勵自己,這叫悲壯吧。也許人生不止,寂寞不已。歲月就象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隱隱的傷感。我知道世間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但真正屬於自己的卻並不多。這些年,有時候自己寧願對着海市蜃樓長吁短嘆,也不願意抓住身邊實實在在的幸福。現在終於明白: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永遠也不可能回頭。生命給了世人無盡的悲哀,也給了世人永遠的答案,安然一份放棄,固守一份超脫,不管紅塵世俗的生活如何變遷,不管個人的選擇方式如何,更不管握在手中的東西輕重如何,雖逃避也勇敢,雖傷感也欣慰,依然象往常一樣向生活的深處走去,逐步放棄,又逐步堅定。

    夜把心洋蔥般剝落拿掉防衛剩下什麼。

    疲憊的身心,沏一杯茶,想念着逝去的歲月,心,頓覺暖意。十幾年的都市生活,讓我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總覺得不如以前在鄉下生活,能看到野花怒放,能嗅到春風的訊息。

    到城市生活以後,感覺是沒有什麼季節的。就算去娛樂場所,在那裏也只是一種空虛的放縱,一陣過眼雲煙,或者說,是一羣能看能動,但不能用的女人。在那裏,不應該也不可能真實且徹底感受到女人給予的歡悅。面對曉涵的時候,我覺得這纔是我真正想得到的女人,也是可以相擁一生的女人。在北京的那些日子,和曉涵時常一些談一些年輕人才有的理想。曉涵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咱們老家的座城市。不過,比起我生活的那個山村,這裏的混沌喧囂,始終讓我感覺這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我說,是的,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總感覺是別人的城市。你和我一樣,咱們來這裏,只能算是一個匆匆而過的旅遊者。我說,曉涵,你不簡單,是一個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女人,但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空虛和寂寞,包括精神上的,肉的欲上的。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兩個人能夠互相給予,互相滿足,這似乎已經足夠了。

    翌日,我便離開學校朝市選派辦趕赴過去,這一次,市裏共有十二個人被選派到墟城擔任村第一書記的職務,分別被分到墟城的四個最邊遠的鄉鎮。我和嚴志、曾文開三個人分配到墟城最北的墟圩子鎮,縣選派辦主任姓於,在召開歡迎會的時候,他特別提到自己的廟小,大家都是市裏來的人,都有關係背景,以後,還要依靠大家幫忙照顧。後來,於主任開始宣佈墟城組織部的任命文件。午飯後,大家便開始趕赴自己的就職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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