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二十五章 難以睡眠的躁動
    “你說什麼呀。”柳三棉在想他的夢中情人,要想着來去匆忙的京梅。現在,他總想和她通個話,但看一下正在講話的熊書記,他的情思綿綿便去了幾分。不過,柳三棉的心情是激動的,但也有稍稍遺憾,覺得該早一會把電話打給京梅。

    這個時候的京梅,去了張思雅那裏。當然,也是張思雅把她帶領到徐傳生的家,而且是兩個人一塊去的。

    “京梅,喝茶。”徐傳生指一下京梅和張思雅笑到,“你們二位呀,以後知道我這地方,常來坐,常來玩,不要見外呀。”

    “嗯。不會見外的。以後,俺們就是一家人了。”張思雅笑到,“是嘛,京梅對我說了,她來這裏就像到自己家,以後,就要像到自己家一樣。”

    “是的。”京梅心中驚到,“我會的。院長,你們家的門牌號碼我都記下了,以後,我會常來的。”

    “嗨,現在,新推出一種保健藥物,讓張思雅進行推銷一下。”徐傳生笑到,“上邊只是讓她來鍛鍊一下的,何必那麼當真嘛。”

    “不過,徐院長,我在這期間,參與了另一家公司的活動。”張思雅乾笑一下,“徐大哥,你說的對哩,熊書記也說要好好勸我一下的。以後,我不會去那家公司了,說到底,是一家傳銷公司。以後,我就不去了。真的,去了就不知道回家了。”

    “這個,可能,也和我有責任吧。”京梅分明看到了張思雅幽怨的眼神。“現在,我就是代表總公司,來梨花縣進行行業整頓的。”

    “強求得來終須散,無意尋他緣自來。因爲性格的原因,我總是喜歡追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白白的浪費了光陰。很多時候,明明知道自己不管做什麼,張思雅,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這個世界,只有三個人的事情,一個是老天的事情,比如你出門,結果下雨了,你沒辦法改變,只能臣服,然後打着傘出門。第二個是別人的事情,如果你出門,結果遇到修路,你沒辦法不讓別人不修,只能不管,然後換條路,繼續前進。還有一個是自己的事情,比如你出門,忘記帶鑰匙,進不去家裏,而下次出門的時候,你會提醒自己記得帶鑰匙。簡單來講就是接受任何不能改變的,然後臣服。結果做了很多糊塗事,兩個人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還浪費了光陰。如果有那個時間,我們還不如去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纔是正確的人生觀。其實很多讓我們不開心的事情,都是因爲我們自己,不是想得太多,就是聽的太多。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管不到別人的嘴,能管到的只有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想被這些是是非非給干擾,我們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耳朵。當然了,很多時候我們是沒有辦法置身事外的,但我們能儘量讓自己輕鬆一點,多想想開心的事情,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徐傳生嘆息一聲,“如果我們想要攀登到高處,那必須要從低處慢慢向上爬;而如果我們要想行萬里遠路,那必須從腳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向前。”

    “做善事就會有着善報,而歸做壞事,就會有着報應,現在不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時間還沒有到。”京梅格格地笑了起來,“我一直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就像有因必有果一樣。好吧,這一次,我代表總部來處理這個事情,思雅,你參與進去,賠了不少錢,是吧。這樣,這些錢,我會處理好的。”

    “怎麼處理?”徐傳生思索一下說,“要不,象我一樣,捐建給墟圩子吧。現在,那裏搞開發,需要用錢。早些日子我戰友王社提到建立圖書館的事,要不,捐建圖書館,如何?”

    “也行。”就梅看一眼徐傳生,“要不,就這樣決定吧。”

    京梅和張思雅回去的路上,張思雅是一直哼着曲的,她很高興,也能感覺到熊書記會責怪她的。但是,畢竟,錢有了去處,有了真正的用處。那就是在墟圩子建立一個鄉村圖書館。張思雅有了好心情,到了熊書記的住處,她的話也多了起來。

    “思雅,我是希望你學到真本色的。這社會,我也算看透了,沒有真本色是不行的。現在,我也明白了你和京梅的意思。”熊書記點燃一支菸,“這次選舉,我也知道了張富友的威力了。是的,這一次,我也算領教了張富友一直想當這個村書記的心情。”

    “是吧。”張思雅笑了笑,“我大舅,他覺得這裏挺美的。時候,這裏美得就像一幅畫,常常出現在我夢中。我選擇去那裏寫論文報告,就是覺得這裏有我的夢想,有我的嚮往。”

    “你上了大學,要來這裏,行嗎?”京梅看一眼張思雅,“就是我也接受不了呀。”

    “京梅,如果讓你放棄大學老師的職業,來這個山村,你會嗎?”張思雅說,“當初,我只是想到這裏搞些論文資料嘛。再說,這裏又有什麼不好的呀。現在上邊還鼓勵大學生到農村到基層呢,我學的專業是經濟管理,對自己的未來我是有所設想的。以後我就來這裏闖蕩,一闖三得嘛。也就是闖一下能得到好中下三個結果。有了三個結果,總比死守着一個結果要好得多吧。”

    “也行。”徐傳生嘆息一聲,“不過,現在大學生就業確實是很難的,思雅現在大了,相信會自己爲自己選擇一個好前程的。我在墟圩子新建立的醫院有一攤子事,我想,既然把那裏交給思雅,她也不會急着走的。這麼長時間了,真的是一個人才呢。是的,能靠得住的。當然,眼下,出了那麼一點事,好在,京梅來了。這樣,所謂傳銷的事,也就風平浪靜過去了。”

    送京梅走時,徐傳生把一疊錢塞給京梅。

    “京梅,你現在病了,給你買一些好喫的。”徐傳生說,“要不,我陪同你去看病?”

    “不用了,我有錢。”京梅說,“我又不是外人,以後,我要在這裏看病,喫住都在你家,哪裏能花着錢嘛。”

    此刻的徐傳生頭腦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今天他所看見的、聽到的,實實在在地給他上了一課。他和京梅認識也有七八年了,京梅真正發跡也就在這一兩年。從大學老師辭職到開歌廳幹到房地產策劃、銷售,短短几年時間,而且正值整個房地產行業的低谷時期,京梅的策劃公司竟然異軍突起,靠玩空手道,賺取了不下數千萬的利潤。

    這個幾乎神話般的傳奇,使京梅成了京城房地產業家喻戶曉的重量級人物。他知道京梅曾經開了一家卡拉k歌廳,以後又去俄羅斯混了幾年。幾年前京梅又回到京城,辦起了一家房地產策劃、銷售代理公司。

    要說京梅本人絕對不具備這樣的本事,可不知道她通過什麼途徑和手段,將一批房地產策劃和銷售的精英納入自己的麾下,並統帥着這幫人,像一匹衝進賽場的黑馬,幾乎把京城的房地產策劃、銷售業攪了個底兒朝天。最令人不解的是,京梅和她手下的那幫精英居然將一棟總投資三十層高的死樓盤活了。僅這一項,京梅就從開發商碗裏挖走了幾千多萬的利潤,而大難不死的開發商僅落得收回成本,還對京梅感激涕零。有人說京梅手下那幫人是一羣喫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京梅就是魔頭。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就是這個女子看上去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眼下,梨花縣開發墟圩子的事,陷入困局。京梅得到消息後,乘勢而來。當然,她只是打着看病的旗號來的。現在,京梅需要的是認真考察。這些年,做爲房地產開發商的京梅儘管沒有栽過太大的跟頭,可早已是筋疲力盡,成天膽戰心驚,如履薄冰了。京梅和董事們總是滿懷希望和夢想去開發一個個到頭來令他們追悔莫及和痛不欲生的項目。當然,他們也養肥了一大批手中掌握着開發商生死大權。客戶是開發商的上帝,政府的各級職能部門是開發商的爺爺、銀行是開發商的姑奶奶,在他們面前,開發商永遠是接客賣肉、賣笑的和任人宰割、擠兌的孫子。每當見着有爺爺和姑奶奶們被投進大獄或拉到荒郊野外喫槍子兒的時候,京梅就有一種近乎於病態般的巨大快感和無比亢奮,可緊接着又是一股難以排解的憋悶和深深的失望。今天京梅的所作所爲雖然有些做作和露骨,但確實說明京梅的精明和遠見。

    京梅去了傑子的住處。

    莉姐打開門。

    “妹,你怎麼現在這個時候來了。”莉姐似乎並不意外,“好吧,現在,是來收攏梨花縣的殘局?”

    “也是,姐,你和我這些年沒有聯繫,其實,我一直想着你和傑子哥是不是真的發達了。”京梅嘆息一聲,“夏月闌珊,疏影婆娑,五月石榴花開,我的背影行走在今夜安寧的夢鄉。時光清淺,藏在記憶深處的憂傷是我唯一難以睡眠的躁動和不安。即使在我對月遙望,神思遠遊,沉默無聲的新境裏,澎湃如潮汐的思念,漫過心海,沐浴着月色清輝,從感傷的月光中擡起頭,千古以來關於月色的詩句充盈心胸,徒生了思古之幽情。這些年,真的,很苦。不過,好在都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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