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折壽修仙 >第十八章 故人相見不相識
    徐二狗說完就要去喊人,被王五喝止。

    “二狗,站住!”

    “咋了王叔?”

    王五沉聲道:“不管來找我們的人是敵是友,你和寨裏的人都不許插手,我們的仇人要比大蟲厲害的多,不是你們手裏的尋常弓箭可以對付的。切記,君子不涉身犯險,不立危牆之下,”

    莫毅點頭附和,三年多的相處,他早已跟寨子裏的老老少少處出感情,又怎麼忍心讓他們爲自己白白犧牲。

    “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簡直狗屁不通,王叔,莫毅,你們把我徐二狗和全寨的漢子當什麼了,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的烏龜王八嗎?

    要是牆下站着仇人或者外人,我徐二狗保證屁都不放,站的遠遠看熱鬧,可王叔你和莫毅又不是仇人和外人啊!”

    徐二狗氣的眉毛都立了起來,他拉下褲子,指着左側大腿上一條皮肉翻卷,足有一尺半長的駭人傷疤道:

    “不說別的,就說我三年前上山打獵被野豬咬了那次,鄉里的大夫站在門口看一眼就說我肯定沒救了,死活不讓大力他們把我擡門,生怕我死在醫館裏頭砸了他老王八蛋妙手回春的招牌。

    可你們趕到鄉里之後咋說的,你們說小石頭還這麼小,決不能讓他沒了爹,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要再試一試,硬是帶着大力他們把我連夜拉回寨子,拿針線和貴的要命草藥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我徐二狗沒念過書,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可我知道做人不能沒了良心,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扁擔寨的大恩人,沒有你們就沒有寨子如今的好日子,要是你們身邊的牆快塌了,我們全寨的漢子爬也要爬過去把牆頂住,絕沒二話。

    看着恩人有難還袖手旁觀,是要遭雷劈的呀!被劈死以後,屍首都沒資格進扁擔寨的祖墳,只能隨便在山上挖個坑埋了,做孤魂野鬼!”

    看着異常激動的徐二狗,莫毅和王五既感動又心酸。

    王五知道要勸住這個外表憨厚老實,內心重情重義的漢子,靠講道理是沒戲了,便換個方法:“二狗,你要還拿我當叔,就別饞和這事。”

    “王叔,你這有些不講理啊。”徐二狗剛想反駁,就被王五更不講理的揮手打斷。

    “甭廢話,你要是還打算拿弓箭喊打喊殺,我們一家今天就離開扁擔寨,你自己選吧。”

    “這……這……”徐二狗總算明白什麼叫書生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了半天最後長嘆一聲,道:“王叔,那聽你的,我不叫人就是了,不過先說好,我和大力必須跟着你們。”

    王五佯裝不悅,對莫毅道:“唉,二狗是真打算趕我們走了,你回家收拾行李吧,咱們見過了人之後就離開扁擔寨。”

    莫毅緊繃的神經因爲徐二狗的苦瓜臉略微放鬆,他止住笑點頭:“嗯,二狗叔不願我們待在寨子裏,那咱們就走。”

    徐二狗終於招架不住,擺手求饒:“行行行,怕了你們了,我不管了,不管了可以了吧?唉……”

    莫毅與王五相視一笑。

    ……

    扁擔寨寨門口,王垂與流雲宗的普度長老蔣品茹負手而立,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熱絡的老族長閒聊。

    寨門兩側竹製角樓上的漢子手拿弓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兩人。

    王垂從兩條漢子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戒備與警惕,頭髮花白的老族長同樣如此,只是他掩飾的比較好。

    “看來王五和他徒弟被扁擔寨的村民當成活神仙了。”王垂想到這裏搖頭苦笑,“到也難怪,王五如今怎麼也是鑄魂境強者,被沒什麼見識的村民當成活神仙也很正常。”

    酒糟鼻老者想到自己六十年前輸的憋屈,胸中鬱悶異常,如一鍋沸水被鍋蓋死死壓住,升騰熱氣無處宣泄。

    “王五,當年你一隻手就打贏了我,如今……如今……他孃的,我這六十年到底在幹什麼?”

    王垂斷定那鄉下少年就是王五弟子以後,二話不說就要下山找人,結果被發覺滄海亭有劇烈氣機激盪,匆匆趕來查看的簡志遠攔下,好說歹說,才同意花兩天時間調整狀態,並讓普度長老陪同。

    今天天沒亮,他就翻閱城牆找到錦繡綢莊的王蠡,沒有直言自己要找王五,只說流雲宗宗主得知門下弟子險些誤傷平民百姓,特地派他和普度長老前去慰問並做出補償。

    當年與王五一戰被王垂視爲生平奇恥大辱,宗門中除了幾位同輩師兄弟和簡志遠知道大概,其他任何人連半點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告訴王蠡。

    王蠡並不相信酒糟鼻老頭的說辭,太假了,但流雲宗普度長老的名聲極好,經常下山對窮苦人行菩薩心腸,對惡人使霹靂手段,雖稱不上萬家生佛,卻還真有些百姓爲她立了長生牌。

    有她背書,王蠡便將莫毅住在扁擔寨的事情說了,想着如果真能給莫小子結下一份山上的大機緣,也不錯。

    普度長老蔣品茹與王垂同輩,年近兩百歲,卻長髮烏黑如瀑,膚若凝脂,看着與一般二十多歲的女子無異,比看着如同中年人的簡志遠更年輕幾分,足見其不但在武道一途天賦頗高,還駐顏有術。

    她笑吟吟的陪老族長閒聊,想不着痕跡的探出王五如今的虛實,誰曾想老族長也是千年老狐狸,要麼裝傻要麼胡吹亂侃,硬是把天聊得雲遮霧繞,半點底子不透。

    蔣品茹見老族長看出了自己的盤算,便一笑置之,靜靜陪心裏翻江倒海的王垂安靜等待。

    不多時,王垂訝異的道:“那個推着帶軲轆椅子的少年難道就是莫毅?不對啊,王五呢,椅子上那老頭是誰?”

    武夫肉體強悍,目力也是驚人,能看清兩百步外縫衣針上的針孔,蔣品茹轉頭看去,也是一愣。

    “師兄,難道你猜錯了,那少年並不是狂刀客的徒弟,只是湊巧擺出了平瀾立樁的架勢?”

    王垂不說話,只是默默攥緊拳頭,先前他即將見到王五,焦躁不安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此刻發現擺了烏龍,整個人非但沒輕鬆下來,反而如上一瞬還在酷熱沙漠,下一瞬就跌入了冰河之中,從外到裏的難受。

    去見對面一老一少越行越近,失去雙腿的老者眯眼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這不是品茹嗎,多年不見,你還是風采依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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