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樓薇下班回來,看對方進門兒冷着臉,還是沒有和解的意思。心裏就又加上了着急。週六要和恆哥出去,如果還是這個狀態,自己就慘了。在這之前,一定要和解。
剛回來的樓薇,在門口整理好雜物櫃,小朵鼓了鼓勇氣湊上去“薇,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我知道,這次是我連累你了,在校友面前,也弄得毫無形象可言。你原諒我吧。”基於宿舍何承承和張一萌都在,她湊近了樓薇,聲音很低。
樓薇看她一眼,其實也是想和她深談一下的,讓她吸取教訓,以後避免類似的危險。其實對於小朵兒急於找男朋友這個事兒,雖然有些過分積極,但這種真性情,她還是很羨慕的,大約自己永遠做不來這種灑脫的,遵從本心的事吧。
而現在時間地點顯然不太合適。先去衛生間洗手,門沒關,她本想說你先等一下,馬上熄燈了我想想再單獨談。出口只有:“明天再說吧。”
小朵兒聽着一句,以爲她還是堅持。加上白天沒有幫那個同專業女生和恆哥牽上線,還讓人刷的飯卡請客,人家抱怨的氣也受了不少,累積到一起,火兒就一下子竄上來。
“樓薇,你有完沒完,這都多久了?”由於激動,聲音有些拔高。這太像吵架了。
“梅小朵,你還有理了是吧。”正刷着牙,嘴裏剛吐了一口泡沫水,被嗆了一下,聲音也不低。
聽她這樣,梅小朵早忘了,之前的事是自己作的了,甚至都覺得委屈了,自己找喬嫣然幫求情,本來在另外一個好友那兒,就很傷面子了,樓薇根本就像不知道一樣,還是沒搭理她,喬嫣然給他回電話,輕描淡寫的說,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簡直就也是敷衍嘛。
“我再沒理兒,都半個月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原來就瞧不起我,對喬嫣然也比對我好。”
這種話,樓薇自覺是冤枉的,迅速擦乾淨嘴,從衛生間走出來:“你怎麼還學會胡攪蠻纏了。”
胡攪蠻纏用來形容自己,不就是瞧不起的狀態嗎,小朵回話聲更大了“看吧看吧,我知道你雖然和我和喬嫣然三個人關係好但是你骨子裏就是瞧不起我們的。我不思進取,而喬嫣然天天想着走捷徑。你誰都瞧不上。”
“哎,梅小朵兒,這個話你可得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
還沒說完,張一萌插話了,這兩三個月,宿舍裏其他三個人孤立了她,她開始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不跟她們爲伍正好,反正自己回家睡覺的時間長,而在本專業上課時,也是,幾乎沒人理自己的。憑什麼?今天她們吵架,正好再壓一壓她們,看以後會不會討好自己。
大多數人要是知道她的想法只能說這邏輯實在是精奇“這麼晚了,你們吵什麼吵,你不睡覺別人不睡嗎?”
直到張藝萌插話,一直呆愣愣的看着的何承承才反應過來,平時好的和一個人一樣的兩個人,前幾天是冷戰,本來以爲是小打小鬧。此時是在吵架。正想上前勸幾句。
在氣頭上的小朵可算找到了發泄的途徑:“張一萌,你給我滾一邊子去,我平時就不愛搭理你,我們的事你少摻和。”
樓薇也把注意力轉移到張一萌身上,本來就不是生小朵的氣,而是等她冷靜和她講道理,此時她一罵張一萌,害怕以她的性格和張一萌以往表現,再把事情鬧大,想上來阻止小朵。
張一萌何時被說滾一邊去,從牀上跳下來:“梅小朵,你行,我看你是真想滾,纔是真的。”
“你打算怎麼辦,我也不是好惹的。我雖然沒發戚,但是發起脾氣來,你也惹不起。”
張一萌氣的,都在發抖。“明天我就讓你滾出學校。”
“承承,把我們吵架的內容錄下來,看誰先滾出去。”
樓薇已經走到了小朵的身邊:“你能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嗎。”
而對面的張一萌卻不幹了。
“你還有你,還有你,你們三個我都讓他滾出咱們學校。”真是急了,連何承承這個局外人都咬。
“我們都等着,你,還有你那個狗屁後臺,我看看學校是要自己的名聲,還是要保你們。正好連上次的事情一起翻出來,我這個人最不怕把事情鬧大。”此時的小朵兒,不知道是急於表現,還是有點人來瘋,反而越說越猛。
其實這句話真是點到了張一萌的心上的,上次的事情,她去找生活幹事幫忙,被父親知道了一通批,罵她是無法無天,甚至說她和她媽一樣是小市民,這讓母女兩個人抱着哭了半天。
今天,雖然她覺得自己比那天要更佔理兒,梅小朵又是沒有經過任何招呼,自己私自搬來的,心裏卻還是膽怯的。一時也沒了底氣再回罵。又覺佔了下風,是比較委屈丟人的那一方,就哭了起來。
小朵卻沒有想這麼快饒她:“哭什麼哭,別人還睡覺嗎?”加上外面一句宿管,“203熄燈時間到了。”把哭聲整個都吞了下去,變成了嗚咽。
何承承走過去,關上燈。
“趕緊睡覺吧,很晚了,這會外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圍觀呢。”勸和樓薇和小朵,張一萌也把這句話當成臺階下了,仍然哼哼着上了牀。
樓薇想笑,卻又覺得苦澀。那次自己還是佔理的一方,最後還不是慫着低頭了。
又見小朵在那一動不動,張一萌的事情結束了,自己這邊她還沒收場呢。拉住小朵一胳膊,把聲音放到最小:“你先睡覺去吧,明天咱們好好說說,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只是擔心你做事不考慮後果,會出事兒,再說,我什麼時候瞧不起你了。你這話太傷人了。你好好反省一下。”
推着小朵向她鋪位去,小朵兒嘟着嘴,眼晴有點閃着光。“真的,我就是看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理我。我以爲你預備永遠不和我作朋友了呢。”樓薇走到窗前,拉上窗簾:“你兇得像一隻老虎一樣,我敢嗎?”小朵這次是真笑了。
“咱倆擠一張牀上睡。”
樓薇瞪他一眼,還是回自己鋪位拿了枕頭,上了她的牀。
“一對兒神經病。”何承承見兩個人以這種方式和好,嘟囔一句。小朵笑了,回一句:“你看出來了。”
當天晚上,小朵在被子裏一直滔滔不絕,樓薇中間插一兩句,沒等到明天,今天兩個人就把心結打開了。
當然,第二天,紙老虎張一萌並沒有去告什麼狀,而是覺得有點面子抹不開,早早的起牀躲出了宿舍。
“小朵兒,小心她去告你。你說你得罪這種人,幹什麼?”何承承提醒道“不該和這種人置氣的。”
“一個破專科的文憑,我也不稀得要,有沒有這個畢業證,我該喫喫,該喝喝。不怕她,讓她找地隨便哭訴。”
樓薇頂着紅血絲的眼,斜睨着她“慣會耍賴打混。”
“你才知道啊?”
何承承男友在樓下喊她,她用蓉城口音。“我去喫飯了,你倆在這耍吧。”說完跑下去。
小朵幾步到陽臺,看了一眼等在下面,何承承的男友,一小會兒何承承也出現在視野裏。
小朵兒心情好,心血來潮,衝着二人喊:“週六我們去市裏面逛街啊,你們倆一起嗎。”
何承承是個愛熱鬧的,以徵求意見的目光看了一眼男友,得到答案,衝着203說:“好的,一起”。
“原來你着急和我和好,是怕你恆哥看出端倪呀?”樓薇在她後面,裝作很嚴肅生氣的樣子。
“咳,咳,我沒有。”小朵假笑着,向後躲。
“小心,後面是陽臺。”樓薇快步衝上來,一把拉住她。
這算是正式和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