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場拉鋸戰,自己是輸了的一方,確定無疑。
楊宏偉斜眼看,對着鏡子較勁的權衡,調侃:“你現在終於覺得自己不如我英俊了吧?”
權恆裝作若無其事,離開門口,鏡子的地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宏偉,想問些什麼,忍了忍沒問出口。
坐在桌前,打開電腦,對着屏幕上的橫線豎線發呆,任cad製圖的光點閃動。
“你這完全是失戀的狀態呀。”楊宏偉不放過他。
盧向齊剛剛開門進來:“誰誰,誰失戀了?”
元宵:“你們是不是在和尚班呆久了,都開始發春啦。權恆這樣的人,註定單身一輩子呀。你們什麼時候見他有女朋友了。”
“就你們這個粗心,將來讓你們蓋一座塔,非挖成井不可,前一段時間每天晚上熄燈纔回來。以他學霸的智商肯定不是勤奮讀書去了,那你們說他幹嘛去了?嗯?”又斜了權恆一眼,意思是:看,我猜中了吧。
元宵:“怪不得,別人都是考進來的,你霸一個特招名額,還得給學校贊助,纔要你,心思都幹這去了。”
“不對,還有更大一部分時間去交女朋友了,不對,是換每個類型的女朋友了去了。”
權恆:“要不我畫個圖,算一下你換女朋友的頻率,在好好的作個預計,在未來的這些年最終換多少個,你耽誤的這個時間考博士都夠了。”
盧向齊也打開電腦:“剛纔我本來不信,現在我也信了,權恆的話,超過六個字,就有遮掩的目的。”
元宵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老盧,我跟你說,你這個規律總結的絕了。”
楊宏偉也附和:“老盧,你果然是人才,要不然改文史科心理學去吧,在咱們這兒都浪費你這人才了。”
盧向齊有點得意:“好啦,權恆現在老實交代吧。”
“沒空。”
三個人大笑“欲蓋彌彰之後是面對事實的無言以對了。”
比起權恆,屠舒朗要簡單直接得多,這天是一堂非專業課,平時這個時候,他不是藉機會出去打球了,就是去圖書館找個地方做模型。今天卻來正常上課了。
葉宗磊坐在最後一排,剛開始掏出工具,手工製圖,看到他來上課,一臉奇怪:“今天要點名嗎?”
“不知道呀。”舒朗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問。
“這樣無聊的課一向也是不上的。”
“我來找你呀。”
葉宗磊再看他一眼,果然,連書和筆記本都沒帶。
“說,忙着呢。”手裏的動作沒停,拿着直尺,在原圖稿上比量着。
“我要追求你前女友的室友啦?”他用詢問和觀察的目光看着葉宗磊。
葉宗磊也並沒有聽進去。順勢“噢”了一聲。
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什麼?”轉過臉來,驚訝的看着舒朗:“跟別人欠了她200塊錢似的天天拉着臉那個?”
舒朗點頭承認。
“那和我說什麼,去唄。不過我真沒看出那種人有什麼好,一個眼神就把你凍在那。”
“好不好,你先別管,就問你有沒有意見?”舒朗仍在觀察他臉上的細微小表情,想發現些什麼端倪?
“你是想讓我幫忙。”他把直尺倒過來,筆輕敲在紙上,在斟酌着這根線應該畫在哪。
“你覺得我用別人幫忙嗎?”
“那和我說什麼?”
舒朗看他這樣:“就問你沒什麼反對的意見。”眼神仍然是探究,還搶過了他手中的直尺。
葉宗磊撓撓頭:“你是擔心那個梅小朵,是吧?我早就跟你說了,和平分手,見面是朋友,而且才幾天呀,我有那麼沒出息嗎,我這你放心就好。”
舒朗嘴抿成一條直線,輕歪一下頭,表示明瞭。在老師走上講臺時,開了後門,偷偷撤了。
所以當早上,樓下大喊203時,拿着梳子,樓薇走到陽臺,看都沒看:“承承已經下去幾分鐘了。”又從陽臺走回宿舍來。
這是什麼意思?無視?繼續喊“203,樓薇!”樓薇狐疑,又走出去,向下一向,是那個屠什麼來着。喊自己幹什麼。
“佔據着這種居高臨下有利地勢,你讓我仰着頭,說完得頸椎病了。”
“好吧,你等下。”紮上頭髮,綜合前兩件事,那人那種目光……有種不祥的預感,硬頭皮下去,做好隨他刁難的準備。
今天他穿一件墨綠色的棒球服,活力昭然,高高地站在寢樓前的平臺上,一手插兜,左腳點叉在右腳前,他自己認爲的悠然,此刻在樓薇眼裏卻是耍帥。不比權恆之內而外透露出來的那一種優雅和自信,舒朗這種太浮於表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自覺不自覺的,把所有算得上中上的男人,在心裏暗暗與權恆從頭到腳相比較一番。
壓了壓這種危險的下意識,她問道:“什麼事?”剛剛走近,二人之間還有幾步的距離。
“給你一次猜的機會。”
“沒時間。”心裏想:有什麼壞事,快點兒來吧。
這是故作姿態嗎?雖然是這樣想。他還是很配合:“從今天開始,做我女朋友吧。”
樓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咳了一下:“什麼?”
“激動什麼?高中的時候難道沒有男生向你示過好嗎?你這種表現會讓我嘲笑自己的眼光呢。”
“吃錯藥。”
舒朗再看,人都己經跑上去了。
這件事樓薇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完全就是個惡作劇,雖然不知道原因。你要說對方是真心,打死都不信。
那天晚上她去圖書館查一些資料的時候,你又和這個人“偶遇”了?斜眼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嬉皮笑臉的舒朗,心裏暗想,這個身高和這個表情實在是不相配。
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翻找和記錄,剛寫了一行字。他又湊了過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魂不散。
“大哥,不管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能放過我嗎。”樓薇把聲音放得很低。
想起了前幾次對她的那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樣子。舒朗明白她是看出了,並沒有忘記。
“那完全是個誤會,我承認是我自己引起的。”他急急的解釋道。
“這裏是圖書館。”她提醒,這個人怎麼知道她在圖書館的?哦,何承承!回去肯定好好收拾她。其實他真是冤枉承承了,自她出大教室的門,他就跟來了。
“那我等着你。”說完,果然只在旁邊瞧着她,並不再說話了。
“你這樣我沒法投入。”
他輕輕一挪,坐到更遠一點的座位上。
“這樣呢?”
這種無賴。樓薇深吸一口氣,壓住憤怒:“你跟我出來。”
剛出了圖書館的玻璃大門:“你到底想怎樣?我不知道有什麼原因讓你對我有那麼大的成見?這種厭惡,你就只放在心裏就好,你亦可以像從前一樣鄙視我,我並不在意,你別來惹我。”說完這一大串,也許是因爲剛纔走路走的太快,也許是因爲氣憤不止,樓薇胸口還上下起伏着。
“我說了,我只是想讓你做我女朋友。”舒朗把臉直直的向着她不動,想把真誠展示給她看。
樓薇低着頭,翻起一個很大的白眼兒,直愣愣的瞅着他:“這種方式真是low爆了。”
“這絕對不是,我保證。還是……”舒朗目露狡黠,“你對自己魅力很沒信心?”雖是問句,但如同確定了一般,有點挑釁的看着樓薇。
拿這種人真是沒有辦法,聲音仍是冷冷:“激將法也沒用。”
“除非你有男朋友?”
樓薇是沒回答。
“看樣子也不是。”
“現在根本就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你這種行爲,真的……”稍微想一下,找個柔和一點的詞,不至於說話像罵人,“真的很無聊。”
“到底是無聊還是認真,以後你就知道了,”轉過身,走幾步,又迴轉頭:“我很有耐心。”揮揮手,走了。
這個人真是腦子有病,只要他不製造什麼麻煩,隨他鬧吧。也當是枯燥的日子裏的小插曲兒了。
無奈搖搖頭,又返回圖書館,坐下之前,有點可憐自己,這也害怕,那也不敢,這前十幾年,自己過得可真是憋屈呢,不過或許以後有更長的時間,仍然是這樣吧,這更讓人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