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級閒成這樣嗎?不是最近有很多證要考嗎?我怎麼老是遇見你。”樓薇首先說話,把手機又放回兜裏。
“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我剛從上面下來。”樓上是他們系辦公的地方。
“惹什麼禍了嗎?”
“我是19,你以爲我九歲呀。”蔣思凱撇嘴,對她的這種問法很不滿。
樓薇左右看了看,又把目光收回來:“那我想不出那有什麼好事。”
“好吧,算你猜對了,我找老師說情來了。”
“還沒考試,說什麼情?”
“上課和她意見不一致唄。”
這件事像是蔣思凱可能幹出來的,樓薇並不奇怪,她只想知道哪個老師這麼較真:“哪一科?”
“紙媒。”蔣思凱說得無精打采。
樓薇聽到大笑起來。
“不帶這麼明顯的幸災樂禍的吧。”
“我給你提個建議,你能聽嗎。”
“說說看。”蔣思凱以爲有了希望。
“還是別去找她了,要麼就準備好了,自己考85分以上,要麼就準備掛科吧。”
“爲什麼?這是什麼主意?”蔣思凱頗爲不解。
“因爲我大一已經掛過她的課了呀。經驗之談。”
這回輪到蔣思凱笑了,:“沒有想到,天天不是教室,就是圖書館的你也會掛科。”
“那我要不要回憶回憶這段痛苦經歷,說給您笑笑呀。”樓薇瞥他一眼。
“你不像是會和老師頂嘴的人呀。”
“我比你冤枉,兩節課曠了一節,期末考印象分零分。”
“那我還是別去了,反正也是沒戲。”蔣思凱轉身,想離開辦公區。其實學業對於他來說,還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不高興的來源,另有他事。
“還是去試試吧,萬一你要說服她呢。”
蔣思凱停住腳步,很快的想了一下。“那要不我就試試。”何況爭論的重點還是有關於專業的東西,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呢。
剛要繞過走廊上樓梯,“對了,你來這兒幹什麼?”
樓薇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回答,舒朗和葉宗磊從辦公室裏開門出來。
“樓薇你還沒走嗎?”尤其是舒朗又看了一眼蔣思凱,這打扮……真讓人無法理解。
蔣思凱看他們說話,並沒有等樓薇答,就直接上樓了,只不過在走到樓梯盡頭時,向下看了葉宗磊和舒朗一眼。
“我們系的一個學弟,遇見了,隨便聊兩句,那我先走了。”
“一起吧,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葉宗磊先從走廊臺階過來,和樓薇並排着走。
“好呀,客氣什麼,小事情。”
舒朗也下來,在葉宗磊外側走。
樓薇捏了捏手裏的手機。這種情況不好,直接回電話了。只好邊走邊回短信。
“我還沒出學校,你下課了嗎?”
一條信息權恆沒回,又發了一條給喬嫣然,直到走出辦公區,她也沒收到回覆。
“是我們耽誤你什麼急事了嗎?”輸了看她拿着手機,一路上幾分鐘的功夫看了好幾次,問道。
“哦,不是,昨我閨蜜從京城上學,到這來找我,這會兒和小朵在一起,我看安排好了嗎”其實她的意思是看安排好了,喬嫣然喫飯的事情了嗎。
舒朗卻理解錯了:“沒有地方住嗎?我們都是在市裏面合租了個房子,你朋友不嫌棄的話可以去那兒住,我和磊子幾個可以回學校住宿舍的,反正還沒畢業。”他覺得這種熱情是恰當的,互相幫忙,有來有往嘛。
“不是,她有地方住了,”說到住處,兩個男生還沒有做出什麼表情,她自己倒是先心虛了,忙解釋一句:“是找工作的問題。”
“好的,有什麼麻煩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可以找我們,那我們先回了。”
“好的,再見。”樓薇說完向門外走去,邊走邊撥權恆的電話,直到最後一聲才接通。
還沒等樓薇說話那頭先問了:“你下午不就又只有兩節課嗎?在做什麼?”果然他的記性太好,課程安排比自己記得都清楚。
“有點兒別的事情,馬上就出學校了。”樓薇含含糊糊的回答。
“那你,買點兒飯菜去公寓,找喬燕然和小朵吧,我有點事,得去市裏一趟。”
樓薇沒有問什麼事情,不過像她這種隱晦的說法,一般都是他父親找他,這幾年樓薇也大約能夠猜出了。
掛斷電話,還沒等她給喬嫣然打過去,小朵的電話就緊接着進來了。
“餓死了,恆哥不管我們,你也有樣學樣。”
樓薇對小朵這種聯繫攀扯,頗爲無奈:“那你現在可以說想喫什麼了吧。”
“要喫小肉餅,馬路對面最角上那一家,還要喫番茄蓋飯,東大對面那一家。”小朵兒真是點外賣一般。
“你怎麼不說喫鄉坪一中門口那家。”這個距離,繞好大一圈呢。
喬嫣然搶過電話:“別聽她的,隨便就近買點什麼就行。”
“還是你貼心,我會看着辦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掛斷電話之後,樓薇還真真的跑了這兩個地方,買了她們要的飯,把手指勒了一條白痕,纔回到權恆的公寓。
雖然天氣還沒有真正熱起來,樓薇還是出了不少汗,站在門口,空不出手去,按密碼或者門鈴。門自己卻開了。
“你好慢呀。”小朵兒開開門,並不上來接,先抱怨。
喬嫣然橫她一眼,過來接了樓薇手裏的東西,對於她這長期養成的只顧自己的性子,也深感無奈。
“梅小朵,我就不信你在周樂宇面前也這麼喪良心,”
“當然不會,老公是用來關心和疼的,閨蜜是用來坑的。”
要不是這時候已經沒了力氣,只能把自己甩在沙發裏,樓薇肯定會上來掐她,即便是這樣,還是摸了沙發上的抱枕,扔向小朵。
喬嫣然向廚房走着,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來得及躲被砸中的小朵,精緻的妝都亂了,“活該。”
小朵把抱枕撿起來,扔回沙發,“我去洗手,一會兒再跟你們論個高下。”
樓薇仍然癱在沙發上,在腦子裏打着舒朗他們賽案的副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去門口拿包,找出紙筆記錄了,又塞回去。
靠在沙發上,用手背敲着額頭,動腦子的事情也實在是很累人。
坐上飯桌,兩個人才開始問喬嫣然,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來我也倒黴。”喬嫣然慢慢的說着,那天發生的事情。
其實倒黴這個事情總結的還真是準。
本來高高興興的進了劇組,拍攝了四五天,一切都很順利,卻在這天的晚上。
喬嫣然劇裏的妝還沒有卸,坐在角落裏分析第二天,自己的劇情。
有一個畫着濃妝三十七八歲的婦女,領着四五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就衝到她面前。
那婦女上來揪住頭髮就罵她:“不要臉,原來是靠這種方法當了什麼明星的,我先弄花了你這張臉,看你拿什麼出來騙角色。”
這幾句話把喬嫣然說懵了,“你誰呀。”被拉着頭髮也不好掙扎,只好就這樣狼狽的問情況。
“裝什麼裝?自己做了什麼事不知道嗎。”後面尤其長相兇狠的,一個醜陋男語氣兇狠的說。
喬嫣然當然不明白,心裏也很氣憤,卻無可奈何:“你們總得告訴我你們是誰吧。”
“誰把你弄進來的,我是他老婆。”
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試鏡合格進來的呀。
劇組裏這些人只是圍觀,有的甚至還拍照,卻沒人管她,偷偷報個警都沒人肯。
這樣反反覆覆近半個小時,喬嫣然也捱了幾下打,在對方斷斷續續的咒罵裏,才明白,他們要找的是張欣怡。
雖然最後知道弄錯了,喬嫣然自己也報了警,而對方竟然連歉都沒有道,只在派出所做了一個問詢,就讓她回去等消息了。
更讓她氣憤的是,劇組的這個角色竟然也丟了,沒有任何人給她一個理由,哪怕是編的。
兩天的時間,喬嫣然越想越生氣,卻又無能爲力,覺得反正畢業證也沒有什麼用處,那個地方也不想呆了,就連夜收拾了行李,買了票來找她們,打算在離家比較近的東江市找個工作。
喬嫣然說完了,讓小朵很是氣憤。
“這簡直就是黑社會性質的呀,太無法無天了,後來你就沒有告他們?”
“我這連輕傷都算不上,說是治安案件,並非單方面行爲,而是鬥毆,還說我也打了他們。”喬嫣然眸子暗了下來,她又何嘗不生氣。
“他們北方人這個沒事就動手的粗魯氣,真是不適合我們,到這來也好,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小朵安慰她。
“你這地域歧視萌生的還是很有針對性的,周樂宇不是更北一些?”
樓薇想得卻更多,一直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