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和我說話，哪一點是對女朋友的態度。”
“你想要什麼樣的態度？”說着說着就像是吵架了。
張一萌收斂了一下脾氣：“不用輕聲細語，正常說話不會嗎？”
“我剛纔正在想事情，思維被打亂了，有點兒急躁，你別放在心上。”舒朗雖然算不上脾氣好的，但也不至於，無緣無故的暴躁，但不知道爲什麼，一和她說話，一點耐心都沒有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舒朗抿了抿脣，儘量的把語調改得平和。
“我不會怪你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張一萌深知，趁着他緩和的這一句，再不結束這通電話，一會兒恐怕鬧的更僵。
“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中午一起喫午飯。”
張一萌經過這幾年，追求無果，起碼在他面前，學會了見好就收。
“好的，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太晚，晚安。”
“晚安。”舒朗掛斷電話，回過頭來，想和他們再商量。
“行了，都快12點了，我離得公司遠，明天還得上班，那我先走了。”葉宗磊道。
“我今天睡在這兒，你要不要去看看張一萌。”簡繁衝舒朗說。
“我也睡這兒。”舒朗說着就把上衣扒了下來，去了衛生間。
簡繁搖搖頭：“磊子，你路上小心點兒。”
葉宗磊開門離開。
簡繁坐回桌旁，重新拿起桌上三個人打的草稿，推敲着幾個人方案的可行點。
天氣到了午夜，反而更加熱起來，住在這個地方又太破舊，根本就沒有空調，甚至連現在用的這個風扇，都是街上買的20塊錢一個的，基本上沒什麼風，他也把上衣脫了，拿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第二天中午，大三放假的張一萌本來就沒什麼事情，昨天舒朗既然說一起喫午飯，他早早的就在他公司下等了。
11點半的指針剛剛指到正中，她就精心打扮出來，給舒朗打電話，“已經到下班的點了，我上去找你，那是你下來找我？”
“等我20分鐘，正在加班，這裏不讓外人進來。”舒朗沒等張一萌回，就掛斷了電話。
張一萌聽着電話裏嘟嘟的忙音，心裏就窩了氣，卻不好上去找他，也沒出可發火。
直在下面大堂等了半個多小時，舒朗才從電梯裏出來。
“不是說20分鐘嗎？”張一萌嘟着嘴，過來拉舒朗的手。
舒朗任她拉着，並沒有回答，外面走着問：“你想喫什麼？”
“我想喫魚生。”張一萌用半東江方言嬌嬌的說着。
“我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發，怕是請不起你。”舒朗停了停，又繼續走。
大廈大堂的自動門一開，外面的熱氣撲到身上，真真的讓人難受，兩個人剛一出門，熱的都想退回去。
“那我請你。”張一萌沒聽出舒朗的不愉快，關鍵是想找個涼爽的環境。
“我沒有讓女人花錢的習慣。”舒郎掙脫了她的手，停在門口不走了。
張一萌強忍了半天，又跟上一步，“那你說喫什麼？”
舒朗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重，也調整了一下自己“你是喜歡喫甜的吧？”
張一萌瞬間就高興了，才幾天，他竟然記得自己的喜好。
“嗯。”
舒朗主動拉住她的手，“那就選一家甜的，我知道一個地方。”
張一萌笑容立馬全掛到臉上，任他拉着自己，跟着他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小店。
店裏只有四五張小桌，這時候正好有一個空位，空調倒是開的涼快，她仍是有些嫌棄的，拿出紙巾使勁擦了凳子和桌子，才坐下。
“小碗菜紅燒肉，小醬茄塊。”舒朗沒有問張一萌，直接向老闆喊着菜名。
又回頭問張一萌“主食喫小籠包還是米飯？”
“米飯吧。”張一萌四處打量着環境，心裏思量，不知道這飯能不能喫。
“米飯兩碗。”舒朗又喊。
張一萌雙手託着腮，直愣愣的瞅着舒朗，看着他這長相，心裏就滿意，全校近一萬人中不敢說第一，前3是足足能數的上的，東金融女生也有3000，肯定個個羨慕自己，就憑這個，就得讓她們羨慕死。
“看什麼呢。”被瞧得不自在，舒朗和她錯過眼神兒問。
“看你帥呀。”張一萌實話實說。
“張一萌，我問你？”其實舒朗很早就想問了：“那天……算了，不問那天，你爲什麼願意做我女朋友呢？”畢竟自己在學生會里不止一次的拒絕過她。
“沒有別的了？”
“當然有。”
“哦？那你說說看。”
“因爲你在咱們學校風頭最盛呀，對了，還有才，這不是剛得了獎嗎？”
“沒了？”
張一萌想了想：“應該沒了。”
其實這都是正常想法，雖然過去同在學生會，兩個人相處不少，但是關係並不是特別親密，要說能看出內在來，也太虛了。
是呀，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麼理由，他現在非讓人家說出一個原因來，說出來了，他又不滿意。
“有什麼不對嗎？”看他並沒有因爲自己誇讚的話表情鬆動，張一萌問道。
這反倒讓舒朗下面的話不好說了。
“沒有，菜來了，喫飯吧。”
這頓飯喫得沉悶，張一萌幾次想在和他聊點什麼，舒朗卻只是哼哼哈哈敷衍着，並不想和她深談。
等下午下班回到拆遷出租屋之後，張一萌在給他打電話，就又是說忙，匆匆掛斷了。
“你這個人，人家明明是你正牌的女朋友了，非一個好臉兒都不給。”聽到電話內容，葉宗磊勸道。
“我也想呀，可是今天一聽，他說是因爲我長得帥，纔想做我女朋友的，我心裏就彆扭了，總覺得我是做什麼不良職業的。”
舒朗拿着一支鉛筆在圖上比劃着，又去對照電腦上的圖，無心再談這個事。
“難道你讓人家喜歡你醜？”簡繁才大三，不用工作，在這裏研究了一天，此刻真是累了，伸伸懶腰問道。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哎”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你呀，就是看人家不順眼，我看她比樓薇，起碼不會假模假勢的，天天板着個臉，回頭又悄悄的傍個富二代。”
簡繁原來對樓薇的印象其實是不錯的，可就是在晚會上，讓自己的兄弟差一點就出醜，也讓自己的勞動成果差點就泡湯，對她就有了成見。
“好好說話，說樓薇幹嘛。”舒朗急道。
“現在張一萌是你女朋友，不對，至始至終，人家張一萌纔是你女朋友，你要是把維護樓薇的心，用一半在人家身上，她也會百倍的對你好。”
“別說她了，討論正事吧。”她對自己好舒朗真的是不稀罕，也聽不進去。
對於簡繁和葉宗磊來說，張一萌在晚會上的表現簡直就是義舉，這一下子顛覆了他從前對她的所有認知，無知愚蠢任性這些彷彿都蒸發了一般，只剩下優點了。
簡繁有點替張一萌不值，“正事也是和她有關呀。”說完這一句，突然後悔了，想收回去卻也來不及。
舒朗一下子就聽出不對了，“什麼和她有關？到底怎麼回事？”
葉宗磊在旁邊，還想幫着遮掩，“說女生就說女生，說咱們的事兒，就說咱們的事，別瞎往一塊混。”
“磊子，你別打岔，我得知道是怎麼回事。”
葉宗磊一陣吞吞吐吐，“這……”張一萌可是交代過的，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這下揭了底兒了。
“這什麼？這都四年了，和簡繁也有三年了，咱們算是兄弟了吧？”他話說得很重。
激怒了簡繁“你別逼他，我說，至於聽完了，你再去想還認不認我們這個兄弟。”簡繁的話也很衝。
這是三個人這幾年喫喝都在一塊，第一次這麼激烈的吵。
葉宗磊忙說道：“有話好好說，還沒開始說話，怎麼就急了？”
“磊子，你別管，今天我就好好的和他辯一辯。”簡繁情緒激動。
舒朗也不讓步：“我先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已經猜出七八分了，現在就讓他們交個實底兒。
“那就讓我說吧……”葉宗磊還沒有說完，就被簡繁打斷了。
“磊子，還是我說吧，咱們這回這個活兒，使張一萌找來的。”
“果然是這樣。”舒朗坐下，臉上掛着冷笑，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今天張一萌說他帥的話，更像是他出賣色相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簡繁咄咄逼人。
“當然是把這個合同和人家解了？”
“解了？十倍賠償，咱們三個誰賠得起？”
舒朗雖然更生氣了，卻給不出解決的方法。
“那意思就是說，這個活兒是把我賣了換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