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近墨者黑，兩分鐘的功夫，你倆用嘴就坑了我一個攝錄機。”
“再給你們兩分鐘，能幫我坑一個就更好了。”何承承甚是羨慕。
“跟着一起來蹭飯，這是有賺沒賠的買賣，不要太貪心。”樓薇還沒有回她，蔣思凱就已經開始心疼自己的智商了。
當時要把梅小朵賣給他多好，現在是徹底沒咒唸了，這兩年自己也是隻和他混了個臉熟而已。
“要是天天都像今天這樣的餐食標準，我當然是求之不得。”正好補補。
“你這也太容易滿足了，起碼每週只有一次豐富的大餐伺候呀。”蔣思凱很不情願的把桌子擦乾淨，聞了聞自己的手，忙去洗。
“伺候我喫飯，都捨不得，你們一個一個還變本加厲了，要不就算了，攝錄機我們自己去買。”
“我可是給你們分擔勞動的，今天四個菜有三個是我做的，你們家樓薇可只做了一個，這就心疼了？”
權恆一想也是，從廚房裏洗完碗出來，眼裏就只有一個喫白飯的蔣思凱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蔣思凱一看他眼睛瞟向自己，就知道又成主要攻擊目標了，也湊過來坐沙發上，順手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把聲音開到最低。
“你要是出錢買攝錄機，樓薇肯定要還你吧，她自己買呢，又錢不夠，讓我借出來，不用花錢，用最先進的不說，將來學完課程一還回去，誰都沒損失，別覺得我跟你們喫飯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我們家的攝錄機拿一個，最差的起碼也要幾萬塊吧，只磨損費就夠你這幾頓飯錢了，還冤了你們了。”
樓薇笑權恆：“被人家拆穿了吧？”
權恆也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甚是燦爛。
“這次你知道蔣思凱爲了什麼不招人待見了吧。”小朵最煩他這一點，什麼是非揭了別人的底兒纔算完。
蔣思凱不服氣：“你這樣想了，還不讓人家說了？”
樓薇跟着搖頭，果然權恆說的有道理，對蔣思凱回以同情的一眼，估計這兩年他自己也納悶兒，明明比周樂宇優秀許多，德行也好些，最後卻沒能讓小朵迴轉。
“你別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坐在沙發背兒上的蔣思凱向後躲了躲，“再這樣，我就要展開報復了。”
何承承向樓薇靠了靠，手伸長越過她，去拿遙控器，又沒有參與他們三個人的討論。
“怎麼每一個臺都是說這次開幕式辦得多好多好，好無聊呀。”
“就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一個儀式而已，還沒完沒了了。”
“這你們就不懂了，儀式感很重要。”
“除了浪費錢，和滿足虛榮，別的重要都沒看出來半點。”終於不說自己了，蔣思凱樂於他們轉移話題。
“宗教用儀式來提升莊嚴度，節日用儀式來賦予人們的某種心願，最重要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確定的儀式，桃園三結義，一個頭磕下去，就在心裏種下了義氣兩個字。”樓薇眼睛看着電視，跟他們解釋道。
“怪不得女人喜歡正式的求婚，還喜歡辦盛大的婚禮，你們是不是認爲只有這樣才忠誠。”蔣思凱好像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聊天兒也不像剛纔那樣眉毛飛揚了。
“我就不太喜歡這種，婚禮辦得再盛大，求婚時，語氣再誠懇，心意不相通，也難免出現問題。”權恆看了一眼樓薇道。
“你這完全就是直男思維，”何承承批判道：“有的時候，求婚什麼的，起的就是安撫作用，但是時間效用很長，就算是不這樣，也算留個美好回憶呀。”
“太麻煩了，幸虧我沒女朋友。”蔣思凱一副一分鐘調整好了的樣子。
“所以你沒什麼發言權。”樓薇隨口也說了一句。
權恆卻覺得她不高興的樣子，馬上就上了心，難道自己給她買戒指太隨意了？他第一個想起的場景就是舒朗在畢業晚會上，以那種方式表白，假如自己當時並沒有和樓薇和好，會有很大成功的機率吧，想來有點後怕。
“所以女生都這樣認爲？”問的卻不是樓薇而是何承承。
“你這悄麼聲的把戒指給我們樓薇帶上了，老實說，當時有沒有下跪？”何承承把電視頻道停留在選秀綜藝上，反問。
“神話破滅，我對優秀的男人沒什麼憧憬了。”長得帥各方面出類拔萃又怎麼樣？還不是個讓人沒安全感的。
權恆的挫敗感一直持續到蔣思凱和何承承又坐了一會兒離開公寓。
樓薇己經洗完澡倚在牀頭拿了書看。
“你怎麼還不去洗澡？一直髮呆。”
權恆頭枕着自己胳膊，眼睛盯着天花板已經一個小時了。
他沒有回答，反而問樓薇：“周樂宇向小朵求婚的時候，你有沒有羨慕？”
“還好吧，有點兒，那麼多人看着，男朋友又是個帥的，是挺長面子的。”被注目的感覺應該不錯，樓薇回答的有點漫不經心，注意力還在自己手裏的英文小說上。
“哦，”權恆若有所思，從牀上起來打開櫃子，拿了毛巾去浴室洗澡了。
這天，蔣思凱打電話給權恆
“攝錄機的耗材和架子我拿過來了，趕緊下來自己搬回去。”
要是平時，權恆肯定會說：“給我送上來。”今天卻異常好脾氣的答：“好的，馬上到。”就掛斷了電話。
樓薇正在洗菜，也聽見了這通電話，這屬於重活兒，權恆是不會讓自己做的。
“小木，上次蔣思凱送來的攝錄機，這會兒把耗材什麼的也送來了，你自己下去拿吧，我幫你洗菜。”
“啊？”他現在明明是閒着呢，正用筆記本看電影，怎麼不幫自己去拿呀？
樓薇回過頭來偷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很正常呀。
在旁邊抹布上擦乾了手，走過來，“那我去拿了？”
“哦，去吧。”仍然沒有幫自己去拿的意思。
樓薇只好換了鞋下樓，走到小區門口之前還在想，這才同居幾天，權恆這是性格暴露了，還是偶爾的發懶。
蔣思凱站在澤潤園門口一輛樓薇叫不上名字的紅色車子後邊，正向小區裏張望，見她來了，在車後備箱按了一下按鈕，後備箱緩緩啓開。
“總共有三件兒，架子，皮套和一小箱耗材。”
“其實耗材我可以自己買的。”架子也沒什麼用，皮套是必須的，省得自己不小心給摔壞什麼的。
“你用的那一款，這一小箱耗材，足夠用這一個學期的，價錢就夠買一個基礎款機器了。”蔣思凱一樣一樣幫她搬下來說。
樓薇尷尬的咳了一聲，後悔自己剛纔的客套話。
“真是謝謝你了，那款機器太炫酷了。”當時自己同專業的同學，眼睛都看呆了，甚至有同學說，至少七位數的價格，嚇得樓薇手抓得緊緊的，何承承要看都不肯了，生怕磕了碰了，到時候自己賠不起。
“我跟我爸要那機器的時候，別提多痛快了，還以爲我轉性了，想要自己學呢，所以根本就沒有拿原來我想要的，那個型號，找了最先進的。”
“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現在還好人做到底，把這些都送來了。”
“你還別說，真有事求你。”
“什麼事快說。”可算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感謝了。
“明天晚上的迎新晚會，我有節目，來幫我叫好吧，順便帶了攝錄機錄下來。”
蔣思凱說的很隨意，樓薇很失望，這麼小個事兒啊。
“好的，幾點？一定到。”
“明下午6點吧，到時候再給你打電話，今天晚上就不去你們家喫飯了。”
“好的，那我先上去了。”
樓薇先把架子抱在左手裏，把箱子摞在一起，從地上搬起來。
“要不我幫你送上去吧？”
“不用了，你趕緊走吧，這個地方停車久了好像要貼條兒的。”
“蔣思凱明天晚上有節目，你跟我一塊去吧。”
“沒興趣。”權恆眼皮都沒擡答道。更過分的是看她一個人搬了這麼多東西，沒有半點幫忙的意思。
樓薇只好自己開着門，一件一件的運進房間裏，放在餐廳的角落。
不止喫飯的時候，權恆沒有說話，最奇怪的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居然沒有喫自己，甚至連動手動腳都沒有，一晚上整個脊背對着自己，那狀態就好像只是睡在一張牀上，不認識了樓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