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老權他也是這個想法,這不這次這個項目,就打算讓他們倆參與一下。”
“我說怎麼這個項目到現在,都沒見那個老吳,原來是把機會留給年輕人了。”
“那倒不全是,你也知道,老吳本身就是個做學問的,他太太,在歐洲又有其他的事業,公司股份還少,也是老了怎滴這兩年不大上心了。”
“像老吳這樣的纔是想得開的。”
“對,對,不過一般人也羨慕不來。”
“那倒是,不過……恕我直言,你們集團膽子也挺大的,讓兩個年輕人帶這麼大的項目。”
“您甭看新建這個兒子年輕,今年的設計大賽,三個案子都拿了大獎呢。”
“是嗎?那可是後生可畏呀。”
“是,我也羨慕的緊呢,不過這個事情也嫉妒不來,畢竟他媽媽是旅歐建築師厲秋行女士。”
“厲……”
“厲秋行。”
“想起來了,怪不得,天分這個東西,還真是羨慕不來。”
聽到他們提到自己母親的名字,權恆也倒不奇怪,畢竟在這個行業裏,利用母親知名度的事情,沾邊的企業都會做,更別說,母親佔了很多股份在新建集團,用她證明實力也無可厚非。
……
權恆和楊宏偉全程站在旁邊,乾乾聽着,兩個人都甚覺無聊。
今只有兩門四節專業課,樓薇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回想着這幾天的事情,自認也沒有惹他生氣呀,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了?
讓她慌亂的是中午竟然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喊她一起喫飯,或者說有事兒自己解決吧之類的。
她和何承承一起在食堂隨便吃了點兒。
“你怎麼了?”下午的課都結束了,教室裏人都走光了,樓薇仍然手掌撐着下巴,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的發呆。
“啊,”看何承承在問自己,她才泛過來一些:“你說男生是不是都有大姨父?”
“什麼意思?這兩天讓你空虛寂寞冷了?”何承承一臉壞笑。
“不是那個,就是無緣無故心情不好什麼的。”
“權恆衝你發脾氣了?”
“那倒不至於,就是有點兒反常。”
“人嘛,總會情緒化的,誰還沒過不高興的時候,或許是學業上不順什麼在影響心情了吧。”
“嗯。”聽她這樣說,樓薇心裏好受了些,怪自己太敏感想得多了。
“要不你可以裝成打錯了的樣子給他撥個電話呀。”何承承出主意。
“好主意。”
可就算是這個小心機的電話,權恆也沒有接,在鈴聲響了8聲之後,就是機械的女聲了。
“沒人接。”
“可能是有什麼事,今天晚上,蔣思凱還喫飯嗎?我和你去買菜,幫你一起做吧。”
“你不說這個我倒是忘了,今天的迎新晚會,他讓我幫他去錄下來呢。”
“沒想到他也會參加。”
“是呀,不是一向不屑的嗎,管他呢,去捧場就好了。”
“那一會兒看完了,直接夜宵吧,就先不喫飯了。”
“你陪我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正好幫我搬機器。”
“好。”何承承想的更多些,想等樓薇聯繫到權恆之後再和她分開。
到禮堂裏,一直等到六點鐘節目正式開始,也沒有見蔣思凱的人影。
樓薇發了一條短信:你的節目排在第幾個大約幾點?
只等了五六分鐘纔回過電話來。
“這麼早就到了,忘了告訴你了,我的節目在最後一個,你現在做點別的,一會兒再回來也可以。”
“啊?那我們還是在這兒看一會吧。”
掛斷電話,把座位旁邊的攝錄機也關掉,直覺得無聊,臺上的節目並沒有什麼新意。權恆也始終沒有回自己短信。
“說是最後一個,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回宿舍睡吧。”
“回宿舍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睡的,在這也一樣。”
兩個人空前一致的各自拿出手機,玩兒那款雲頂超級瑪麗,一直到了十一二關,再擡頭看臺上。
“零八屆東江金融大學迎新晚會到此結束,謝謝大家再見。”
燈光全開,人羣大部分已經開散了,只有幾個人,看這情況,停下腳步沒有出去。樓薇和何承承剛纔,一直在用心玩遊戲,根本就沒有注意玩會兒進程,這會都傻了眼。
“剛纔你看了嗎?有蔣思凱嗎?”
“難道是錯過去了?我還沒錄怎麼辦?”
連忙把遊戲關掉,一看手機只剩一格兒電了,給蔣思凱過去,手機鈴聲卻在自己耳邊響了起來,座位通道的右後方,蔣思凱向回頭的她們晃了晃手機。逆着人流向她們這方向走過來。
“什麼情況,我沒記錯時間呀。”
說話間,禮堂的燈光又暗了下去,只有應急燈了,僅剩的幾個人也加快了速度,從安全出口走掉。
蔣思凱凱擡擡下巴,示意樓薇轉回身去看臺上。
臺上幕布拉開,暗影裏響起鋼琴聲,樓薇有些狐疑,並沒有坐下,站在座位邊。
大約過了十秒,追光燈圓形光束下,坐在鋼琴前的人,就是今天一整天都聯繫不到的權恆。
這時候的樓薇,整個人都傻了去,更是忘記了坐下。
臺上的那個人,整齊正裝,曲子她聽不出是什麼,卻是起起伏伏,時而悠揚,時而低沉。
樓薇恨自己沒有再向前幾排,以看的更清晰。
眼前浮現出高一剛認識小朵時,在體育場看,籃球比賽,小朵兒一邊舉高雙手尖叫,喊恆哥加油的情形來。
那時的權恆還不像現在這麼沉靜,起碼當時給樓薇的印象是這樣的。
和那個年齡大多數的男生差別並沒有那麼大,要說明顯的,就是骨子裏透着低調的自信,別人是青春飛揚,而那個少年的活力,則掩蓋優雅,冷峻之下。完美契合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神采。
這段記憶在這幾年裏有好幾次被翻出來過,卻從來都是模糊的,此刻卻隨着權恆指尖的音符,想被揭開蓋子,從瓶子裏飛出,一樣全部浮現,每一根寒毛都清晰。
明明是五分鐘,卻在權恆彈完走下臺來,還在樓薇身邊縈繞,讓她停留在呆傻的狀態,沒能清醒。
權恆離她不到一米,樓薇頭向後一頓,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還滿意嗎?”他實在做不到,當了那麼多人,公然向她表白,現在全場還有些走着玩的,也算是全程圍觀了,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呢。
就算是現在肯這樣表現,也是蔣思凱他們給他打了氣的。
樓薇點點頭,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像個啞巴,忙開口:“滿意。”
所以說他從昨天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今天又消失了一天,是爲了這個所謂的儀式感?
“好久不彈了,手有點兒生,不過你喜歡就好。”
“這首叫什麼?”
“致愛麗絲。”
“好聽。”
這時候才注意向自己圍攏過來的,不只有蔣思凱,還有盧向齊棋,元宵,楊宏偉。
“人太多了,我不習慣,人太少了,又怕你遺憾,幸好咱們認識的人不多,”
樓薇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感受。
只覺得,有一種什麼東西原來一直關在門外,此刻這一瞬,門一打開,門口站着發光的權恆,照亮了自己,並不斷涌來。
從太陽穴到耳際到肩窩的美妙酥麻,席捲了她,這太容易讓人陷入了。
“這個時候不應該是主動獻吻以示迴應嗎?”
久久憋着沒有說話的楊宏偉,終於來了一句。
再激動沉醉,樓薇也不好意思。
元宵也起鬨:“大晚上的把我們從東大叫來,總得給我們看點實質內容呀。”
權恆抿嘴看着她,笑的溫柔。
“是啊,是啊,這事有我那天替你抱怨,才換來的吧,我也要看現場版的。”何承承也跟着起鬨。
權恆很顯然沒打算幫她緩解這個羞怯,“你好歹也主動一次。”嘟了嘟嘴,張開懷抱。
樓薇咬着脣,看看左右的人,閉了眼,飛快的在他脣上印了一下。
“沒勁。”
“幸虧沒有聽蔣思凱的,全校人都在的時候,表演,就算是權恆肯,咱們哪怕連這個蜻蜓點水都看不到啦。”
“散了吧,散了吧,毫無激情。”
權恆對她的表現也很不滿意。
向前一傾,人就緊緊的被環在懷裏了。
旁若無人的熱吻,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有完沒完,讓你們意思意思,成了傷害我們這些單身的了。”盧向齊好像是真的不滿一樣。
樓薇從頭紅到腳,就算是已經結束了這一吻,頭依然埋在權恆胸前,小鴕鳥一樣怎麼都不肯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