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堂沒和你們說嗎?”
“沒有啊,是不是這個學期的錢不夠了,好像上次你說要買什麼設備,正好我這還有2000,你看夠不夠。”
“哦,不是,我借了別人舊的,不用買了。”
“那趕緊坐下喫飯吧,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我去洗手,我爸呢?”
“你來之前,已經回廠子工作了,要是提前打電話的話還能見到呢。”
“不是要給樓堂訂了婚再走嗎?”
樓堂心想:姐,你這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拆臺呢?
樓薇心裏恨恨的,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明明知道自己回來,還不去車站接自己,看我怎麼拆你的臺?
“要不然問問有沒有合適我姐的,我們倆一起得了。”
“去,你姐還讀書呢,將來要找個好的,咱們附近這些沒有一個配得上你姐。”樓薇還沒說話,樓媽到時先敲了兒子頭一下。
樓堂心裏苦啊。
“媽,你說的對,像我姐這樣的,怎麼也得配一個名牌大學的學霸什麼的。”他意有所指,樓母聽不出來,樓薇卻氣得咬牙切齒的,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
只好換個策略:“樓堂我包裏有個寶貝送給你。”
這是要收買自己了嗎?“是什麼?”說着就去翻她的包。
“吃了飯再拿呀。”
樓堂纔不聽,已經拉開包去翻找了。
“皮帶?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一條的?”看樣子還挺貴的。難道這是電話裏那個……姐夫爲了收買自己出的血?
“看看喜歡嗎?”語氣是溫柔的,眼神裏卻滿滿的都是警告。
“真漂亮,”又翻看了一下價籤兒,“大手筆呀,竟然要1399。”
樓母也嚇了一跳,“怎麼這麼貴?你哪來的錢。”
“小朵給的,你一會兒給她打電話,謝謝她,嘴甜點,多叫幾聲朵姐。”
樓堂可不這樣想,肯定是姐姐爲了矇騙母親,故意這麼說的,但是嘴上仍然應了,一會兒就係上出去顯擺去。
“這個小朵兒怎麼這麼捨得?”樓母還不放心,怎麼能白白的佔個大便宜呢。
“她給她老公買的,嫌這個藍色太豔了,所以拿來給樓堂。”
母親倒是相信了,這樣倒是不用太忐忑,可以接受:“正好,訂婚的時候用。”
樓堂心裏更苦了。
“我都說我不要的嘛。”乾脆把喜歡的這條名牌皮帶,也丟到一邊兒。
“那你就跟我說個理由。”
“不要就不要,還有什麼理由。”
“你都快20了,定下來,我和你爸也就沒有什麼心事了。”
“你們讓我訂婚是爲了讓自己沒心事,還是讓我過得舒心。”
“那還不是一樣,你訂了婚,大家都舒心了。”果然是和她說不通了。
“你能給我找的我就是不舒心。”
“那你說什麼樣的能讓你願意。”
“我現在不想找,行了吧。”
“不想找,那你想幹嘛去?”
眼看着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快吵起來。
“媽,你先別說了,一會兒我勸勸他。”
樓媽緩和了一些,姐弟兩個人從小感情就好,沒準兒女兒的話兒子能聽。
樓堂瞪她,說好的幫着自己勸父母呢?
他這個表情,樓薇自然是看見了,卻仍埋下頭去喫飯,想着一會兒好好的審審他。
“一會兒你們收拾吧,我出去串個門兒。”樓媽喫完站起來走了,給姐弟倆說話的機會。
樓堂也喫飽了,把凳子向後挪挪,看了母親已經出了大門:“你老實交代,那個權恆怎麼回事?”
樓薇怕老媽沒走,忙也看了看門口。
“我還沒問你呢,到底是因爲誰?”
“什麼因爲誰?”樓堂裝糊塗。
“少打馬虎眼,到底是因爲誰不願意和相親的那些女孩處啊?”
“哪有誰?”
“你要是不說,我就只好和咱媽站一頭兒了。”
“好呀,那我就也和咱媽談一下你的事兒。”
“你隨便,反正我又沒犯法。”這麼大了,談戀愛難道不行?
“你確定?什麼都能說?包括你們偷偷住一起的事情?”
“誰說我們住一起了?”
“這個不用誰說,咱媽能信就行。”
樓薇賭弟弟不會說:“隨便你,我大不了買票回學校,咱媽罵我也是在電話裏罵。”
樓堂一看根本就威脅不住姐姐,沒招兒了:“你想知道什麼?”
“那女孩是誰?”樓薇彷彿嚴刑逼供一樣。
“不知道是誰,我憑什麼幫你?”
“你確定不是咱媽派來刺探軍情的?”
“剛纔進門你沒看見呀,咱媽都不知道我回來,你要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那你就繼續和咱媽吵吧。”就看能不能吵出個結果。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你有完沒完?”
“最後一個。”
“嗯,快說快說。”
“你是怎麼想到的?”
“我有腦子的,好吧,少廢話快說。”
“隔壁李橋村的。”
“我認識嗎?”
“大強他妹,”
“我那個小學同學大強?”到十五六了,鼻涕還在臉上淋淋着,倒像個腦子有問題的,不過他那個妹妹倒是長得機靈,樓薇對她的印象也不錯。
“嗯。”
“那你慘了,他爸媽可是出名的貪財,他們大姐出嫁的時候,可是要了10萬塊的彩禮呢,當時咱們這附近都出了名呢。”她一個平時都不怎麼在家的都聽說過。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呢?”
就是幸災樂禍:“說吧,這次你老岳母,跟你要多少彩禮?”
樓堂有點不好意思了:“我要是敢問,還輪到你消遣我?再者說了,要多少咱們家都沒有呀,乾脆就不問,省心。”
“你乾脆告訴咱媽得了,這事兒咱根本就沒得辦法。”
“就知道你幫不上什麼忙。”
樓薇也喫完了,“趕緊把桌子收了,我回來本來就是想家了,不過你放心,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樓堂不滿:“明明是你最後喫完的。”
“我剛回來,多累呀。”
“好吧好吧,主意沒出一個,倒是伺候你了。”樓堂站起來,去收桌子。
“那人家女孩怎麼想的呀?”看弟弟愁眉苦臉的樣子,她也不好再逗他,站在一旁問。
“她哪有什麼辦法。”
“不是要她拿出什麼辦法,是有什麼態度?”
“盡力周旋唄,她說不行就和我私奔,她這兩年在衣服工廠做工,不愁在外面找不到工作。”
“出息,這都是氣話。”
樓堂把碗摞到一起,拿了抹布,擦桌子。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沒轍嗎。”
“我覺得呀,你就坦坦蕩蕩的問問人家有什麼要求,彩禮什麼的具體要多少,心裏也有個數,還沒怎麼樣呢,就只顧發愁,都是在做無用功。”
“其實我們心裏也是算是有準備的,不過這個數咱們家肯定拿不出。”
“不會比她那個姐姐姐夫那時候,多得太離譜吧?”
“就算是不多,咱們家有嗎?”
“說的也是。”
“所以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就讓咱媽暫時別管我就好,其餘的事慢慢解決吧。”
“這個比彩禮更難,你想想呀,他們擔心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只要過了二十二三歲,還沒有固定下對象的,基本上就沒什麼戲了,你覺得咱們爸媽會放任你不管?”
“要不把你賣了給我換彩禮錢得了。”樓堂把桌子擦乾淨,嬉皮笑臉的開玩笑,苦中作樂。
樓薇笑:“那你先別收拾了,我再多喫點,爭取多長几斤肉,按斤稱的話,還能多賣幾塊錢。”
樓堂也笑:“退學的這幾年,也就今天,我後悔當初沒多讀幾年書了。”
“我得把這一段錄下來,將來給你兒子聽,省得又隨了你,一輩輩的出二混子。”
兩個人說話間,權恆電話就打了過來,樓薇忙接了。
“你到了嗎?”
“到家半天了,現在都喫完晚飯了。”
“怎麼跑得這麼快,我還真不讓你走不成,還是害怕別的了?”
權恆說得曖昧,樓薇怕弟弟在旁邊聽出什麼,忙輕咳了一聲。
“咳,你晚飯怎麼解決的,有沒有請他們幾個喫飯?”
“他們說一定要等你回來,單請他們,他們不受。”
“一個個的大男生,還是事事兒呢……”
樓薇還沒有說完,樓堂就把電話搶了過去:“姐夫,謝謝你的皮帶。”
“你的意思是說想跟我要個皮帶?”
“難道這條雙w的不是你買的,我姐可沒那麼大方。”
這是什麼情況?權恆不知道什麼情況:“我沒有啊。”人還是偷跑的呢,哪有時間給小舅子買禮物?
“我跟你說那是小朵買的,你還不信。”
權恆這邊聽到了,“你到我們小區去了?我們家的花長得怎麼樣?”
樓薇把手機搶回來:“誰有功夫管你們家花呀,我去看看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