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薇現在更沒有什麼顧及了:“那也不一定,以後,社裏娛樂版開天窗的時候多了,你可能要忙着用什麼堵上版面兒,或者找誰去做替罪羊,可能沒有時間寂寞了。”
一句話氣的張一萌喘粗氣,轉而又笑了,仍然如同幾年前的趾高氣揚。
“這個你是看不見了,畢竟以後在東江市這個傳媒圈子裏,你是找不到工作了。”
樓薇並不相信她的本事會這麼大,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呆在這個地方了,只爲和自己置氣,也太不值了吧,況且東江市這麼大,誰都不敢打這樣的保票。
料定了她是虛張聲勢,樓薇也沒半點客氣,聲音也向上揚了幾度:
“哦?只要見不到你,也沒什麼可遺憾的,至於狗仔誰愛當誰當。”
“你……”
“工作還交接嗎?你要是覺得不用,我就走了,到時間直接來領工資。”
“哼。”就算是交接,張一萌還玩不轉呢,更別說讓她自己收集資料了。
她仍然是心裏不服,也只能聽樓薇一樣一樣的交代工作。
雖然這兩天自己照樣很忙,舒朗還是儘量的把今天工作趕完,來到樓薇的住處。
拎着一大堆蔬菜,站在門前,心裏升騰起來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昨送她回來,自己走在後面,樓薇卻故意後退了一步,告訴他門的密碼,讓他來開,一時間受寵若驚。
本來還遺憾自己不能陪她去浪費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從對方打電話讓自己去接機,到現在讓自己知道她家的密碼,來了這麼大的一個反轉,他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對未來的憧憬全都畫成圖形,就等着上色一般奇妙。
樓薇交接完工作,投了幾份簡歷,回來已經是近八點鐘了,她從電梯裏下來,看到的情形就是,整個樓道里全是嗆人的辣椒的味道,這裏剛纔有防恐演習嗎?
拐進樓道纔看到自己的門敞着,這是失火了嗎?
緊跑了幾步,只見舒朗帶着圍裙,拿着鍋鏟,正咳嗽着。
“怎麼不開抽油煙機?咳……咳……”
“好像……咳……壞了。”
把包甩在門口,抓着電源插頭,無奈的衝着舒朗搖。
“沒插電源……”
“你平時都是拔下來的嗎?咳……”
“咳咳……咳……我覺得上面有個紅燈,老是閃,肯定費電,一般不用的時候就把它拔了。”
“你可太會過日子了,咳……咳……”
按了抽油煙機最強風之後,樓薇轉身去陽臺:“我去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直到近半個小時,整個屋子裏纔沒有剛纔那麼明顯的辣椒嗆味。
“這下好了,整層樓的人都知道你是蓉城的了。”
“哈……哈……確實買的有點兒辣了,買菜的時候,我忘了嘗一下了,不過我記得你也是能喫點辣的呀。”
“我又不能喫火。”樓薇笑。
“那你去洗把臉,沖沖油煙。”
“嗯。”樓薇覺得自己鼻孔裏都是辣椒的煙油的味道。
洗完出來,看舒朗可能是自己把屋子薰成這樣,有點懊惱,正坐在餐桌旁邊發呆,“你也去洗吧,我把飯擺上。”
舒朗看了她一眼,依言也去清洗,自己本來是想表現一番,現在卻搞砸了,怕對方對自己感覺又不好了一分。
坐在餐桌上喫飯,又看見三個菜沒有一個是清淡的,更覺得自己不夠細心了。
“要不我再給你做個別的菜?”
“咱們兩個人喫三個菜已經很奢侈了呀,怎麼還做?”
“我是隻顧自己的口味了,怕你喫不慣,還好呀,手藝不錯。”
樓薇夾了一口辣子雞丁,真誠的誇讚道。
“真的嗎,別勉強。”他還是有點擔心對方只是不好意思說。
“不勉強呀,兩葷一素,搭配的很好呀。”
舒朗這樣一聽,心裏好受多了,又夾了一條幹煸豆角給她:“好喫就多喫一點。”
樓薇果然也很配合的,吃了一大碗米,喫完了,看上去很滿足的樣子,向後仰了仰,伸了個懶腰。
“你去沙發上坐着,我來收拾。”
“都麻煩你來做飯了,還是我來收拾吧。”
“不用,不用,就兩隻碗很好洗的。”
這一點並沒有像舒朗期待的那樣,兩個人之間的客氣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從行李箱裏拿出上飛機之前買的禮物,心裏一直在猶豫,雖然當時絕望之下,已經給自己下了一次決心了,回來之後經過一夜的思索,總覺得,因爲另一個人,對於陪伴自己的他做出什麼決定,總是不太負責任的。
手裏抱着那個盒子發呆好久,最後還是抱着它走出臥室。
舒朗正好洗完碗筷,從廚房裏出來。
看見她抱個盒子,問:“這是什麼寶貝,還雙手抱着?”
“那,這個寶貝就屬於你啦。”
非常自然的就把盒子塞到他手裏,也不說是什麼。
舒朗的手還沒有乾透,只用手掌託着,並不敢用溼的手指去觸碰那個精緻的盒子,雖然品牌lg沒有向着自己的方向,但一看就價值不菲。
兩個人一起坐到沙發上,把東西放在茶几上。舒朗才問:“這是什麼?”
“我出去玩兒,總要送你禮物呀,小朵和喬嫣然都有。”
本來聽了前半句,舒朗還挺高興,可要聽到後半句,把他和小朵喬嫣然並排在一起,難道她打電話讓自己去接她,並非是自己樂觀的想的那種意思?
兩手摩擦乾,輕輕地打開盒蓋,反過來看了看那個字母,上面的標誌,讓他一下子黑了臉,想到了兩年前她記的那張紙條。
“你這是又要還我什麼錢?”
記得,送她上飛機的時候,自己是準備了一些路上用的東西,兌換的零錢也有,難道她自己偷偷算過加上了?
樓薇一聽,就知道原來那件事情給他造成了陰影,所以才誤會的聯想到了現在。
“我可沒什麼錢還你了,我所有的家當都在這兒了,再者說了,你這個人不要貪心好不好?原來我欠你的,那是你鬧脾氣之後我都讓葉宗磊替我還給你了。”
“我鬧脾氣?”當時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當然不能立刻出現在她面前了,她的理解竟然是那一兩個月是自己的鬧脾氣,真是有冤沒處申了。
“好啦好啦,過去的就過去了,我也不怪你了,我可告訴你,今天開始我是正式失業了,以後看來每天的飯都要你供了。”
舒朗笑容一下子就撲到了臉上,馬上去拆盒子裏面的真皮內包裝。
一塊男表,零點處鑲着一顆大大的鑽石,從皮袋子裏出來,閃着晶亮的金屬的光芒。
“真漂亮。”
樓薇得意:“我眼光不錯吧?”
“你眼光一向不錯。”
舒朗誇讚了她一句,氣氛就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
把表戴在自己的手上,確實很有品位的樣子,其實他很早之前就想要一塊兒的,這兩年也攢了些錢,卻由於心裏藏了另外的計劃,一直沒有捨得買。
“看樣子就不便宜。”
“當然不便宜,我都說了,我現在彈盡糧絕了,不對,還有丁炎搭了好幾千,我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賣給他了呢。”
舒朗此時要說不感動是假的,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張着嘴低頭看着那塊表,又擡頭看了看樓薇。
“這下出去有面子了吧,對了,簡繁和他老婆回來了嗎?去拿給他顯擺一下,省的見我說話,不陰不陽的。”
樓薇並不是認真,而是開玩笑的語氣,舒朗知道她心裏卻仍然是有點兒介意,簡繁總是用話語逼迫她我自己在一起的事情。
“前天他們就回來了,據說在老家都領證了。”
“哦,瑞瑞的苦日子來臨了。”
“他是有點大男子主義,不過,你對他也是有點偏見呢。”
“隨便他吧,要是仍然合不來,以後你帶我去你們工作室或者是你們的房子的時候,我頂多就是躲着他唄。”
這句話裏含了好幾層意思,舒朗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原來她可是從來都與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們都保持着距離,生怕自己不知道她的拒絕,現在卻主動說去他工作室和住處,果然自己不是錯覺,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要接受自己了嗎?
“謝謝你。”
樓薇彎了彎嘴角,“這個週六週日,你要是有點空閒的話,和我一起和喬嫣然小朵他們聚聚吧,正式一點的那種。”
舒朗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就是自己想要的那個意思,沒錯,就差她直接說了,而她卻不是能直接說出口的人,那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