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薇看了看手機，父母沒有給自己打半個電話，真的這麼放心嗎？又想了決定參加聚會之前，權恆說接自己出去玩兒的話，好像明白了一點，但仍然不確定，看着他的眼睛：
“昨天你去我家了？”
“你這是想看我有沒有被你坑到？我有那麼傻嗎，等着被你放鴿子，當然是我提前給樓堂打個電話，不然你不在家，我去接誰？”
樓薇這個叛徒，雖然樓薇知道弟弟是怎麼想的，就是自認爲當初兩個人鬧彆扭是自己引起的，那種彌補的心態而已，可是仍然不能理解，他怎麼就這麼聽權恆的話：“可是我沒跟他說我幹什麼去啊？”
“但是我知道你沒幹什麼去，然後我長了腦子。”
權恆回來關上了臥室門，一臉嫌棄的坐在她旁邊，攬過肩膀，看着她的臉，眼神就一寸一寸的變得炙熱起來。
哼，又是這個臭屁樣子，樓薇嘟着嘴：“你不去看看水燒開了嗎？”
“你冷嗎？”不知道是聲音帶着磁性，還是他口裏呼出的熱氣，噴灑到她脖頸裏，樓薇瞬間戰慄，想向後躲，整個人卻僵着，動彈不得。
“怎麼不說話，腳涼不涼，先伸進被子暖和一下吧。”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幾句話，卻仍然誘惑一般，樓薇這次沒有推開他，大大方方的把拖鞋踢到一邊兒，想把腳蓋到被子裏去，卻被他的雙手攔住，把她腿搭到自己雙腿上，用手握了握她的腳。
“確實挺涼的……不然……我幫你暖一下……”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樓薇的聲音低沉，她實在不想看見這樣的權恆，也怕，今天之後，會忘不掉這一瞬間，除了曖昧，更有溫暖，是誰都會把它當成可回憶的，何況做這個動作的，是自己這些年唯一的男人，長得眉毛眼睛都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男人。
權恆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直接把話題轉成了自己一路上早就想好的：“其實四年前，那時候你回家來，我高高興興的等你回公寓……”
樓薇其實完全沒有往這兒想，起碼三四年間沒有這樣想過，最近他露出了一點這樣的跡象，也只是心念微動而已，然而這個理由對她已經沒有太大的觸動了，或者正如他前不久剛說的，這根本就不重要。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
“這件事不能糊塗，我必須要告訴你，”權恆把她的腳塞進被子裏，又向前挪了挪，與她側身相對，扭着身子圈住她的腰，語氣酸酸的：“你說你還沒有愛上我，你說你必須不能愛上我，你說和我在一起，頂多算是心動，一絲絲的那種……在你心中的位置，或許還不如孫鵬……”
怪不得昨天聚會他見到孫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雖然不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還老是遠遠的瞥向那邊，樓薇想起了自己說的這個話，而且不止一次，至於他現在說的這個原話，就在放在公寓的那個一本書裏，只是一個夾頁而已，他竟然發現了。
那個東西自己寫過她是記得，但是總以爲丟在宿舍的某個地方了，沒想到竟然是被他看見了，這種陰差陽錯，或許就是偶然中的必然，樓薇並不覺得，要歸罪於那張紙，就算不因爲那事分開，現在看來總會有別的事，會成爲他離開的理由，所以聽到這些還算平靜，並不插言，由於自己走着神，卻也聽得不分明。
其實隨便畫那張紙的當時，兩個人還並沒有有更親密的關係，也就是說樓薇仍然在糾結期，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自己瞭解，不用拿這種事情再去換得自己的心安理得，和對方的愧疚甚至是補償。
“當時我只剩氣憤，尤其是最後，我還得到了證實，我都快崩潰了，你知道，那是多麼挫敗嗎？哪怕是最後一刻，我也只是想讓你證明……我回頭走了那麼多步，每一步都等着，你叫住我，說昨天晚上那些話，一句就好。”
權恆知道，自己說的並不都是實話，起碼，不是全部的實話。
要是在這之前，樓薇肯定會一字一句的質問他。
要求自己去表白，他又何曾說過一個讓自己更加安心的字呢，以爲他要走，每天都數着日子，計劃着他走後要怎麼聯繫，要怎麼去掙那些聯繫的錢，要怎麼打發自己的思念，又要怎麼讓自己的情感，跨越遠遠的大陸，寬闊的大洋。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我是懷着什麼目的，和你住在潤澤園的？你把我看成了什麼人，或者是你把自己看成了什麼人？我對你有沒有感情，要看我怎麼說，還是要看我怎麼做？
然而現在她沒有，她知道這些話，是做了和他一生在一起的準備，纔有必要說的，自己的心現在冷成這樣，還求什麼長久。
也可能由於幾年前培養的默契，樓薇總覺得這並不是全部的理由，雖然權恆的眼神真誠到不行，僅僅憑自己沒有被打動這一點兒，樓薇就認爲他有所保留。
“糾纏過去幹什麼？不高興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竟然沒有問昨天晚上自己說了什麼，難道她真的是裝醉的？權恆盯着她的眼睛，想從這句話裏，從她的眼神裏，找出點什麼來，然而並沒有能，這反而讓他慌了，自己不全部袒露的話，她這就是不相信了嗎？
那要不要隱晦的提及一些，不能，絕對不能，以自己對她的瞭解，和現在兩個人感情的脆弱度，她哪怕察覺一點點，也會再一次把自己推遠了吧。想到這裏，權恆又往前挪了挪，反正重點的話已經說了，別的事情也不逼得太緊。
“那咱們就說說以後，你有什麼……”
“以後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就安靜待一會兒吧。”
下面的話，樓薇同樣沒有讓他說完，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什麼承諾都不想聽，樓薇向前傾了傾身子，主動的撲了過去，頭靠在他的肩上，不動也不說話了。
昨天一夜果然起了作用，根本就不用問，她真的是感受到了自己吧，要不然以她的個性，怎麼會這樣溫順呢。
想到這裏，權恆把她圈得更緊了，至於收攏她的心，總要一寸一寸的慢慢來。
“我還以爲你昨天晚上的熱情全都是因爲喝醉了呢。”
其實樓薇並不是全部不記得，只不過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而已，現在他提起來，總是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可是臉該怎麼紅還是怎麼紅，而且一直紅到耳根和脖頸，權恆一垂眼就看到了。
“那你喜歡嗎？”
權恆覺得自己的腦子都當機了，沒有否認，沒有躲閃，反而是……這算是……反調戲？
管她呢！
“我要是說喜歡的話，你會在身體力行一次嗎？”
樓薇抿了抿脣，頭從他肩膀上起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盯着權恆的眼睛，久久都不挪開。
眼眸裏溢出的光彩，照亮了幾年的暗，這簡直就是邀請了，可是現在……天還沒有黑呀。
權恆的行動與思想不再統一，不對，應該說潛意識與行動高度統一，偏過頭去，在她脣上重重一吻，聲音沙啞：
“昨天晚上你說你愛我，你說你離不開我。”
四年前情最濃時，兩個人之間也沒有說過一字半句的有關於愛的甜言蜜語，更沒有如同別人談戀愛那樣，賭咒發誓說要永遠在一起，只覺得只要自己默默的做就好，在這點滴之間，對方總能明白。
樓薇舔了舔被他吻過的脣，目光微眯：“我就是愛你……”至於是不是離得開他，大約就從明天開始，要用自己的血和肉去證明了。
“小木，我也……唔……”
樓薇沒有讓權恆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就堵住了他的脣，愛自己的話她不想聽也不會信，確認了自己就好，反正也僅僅是一時。
寧願荒唐一場，不過是貪戀這一刻的苟且之舉，那就這樣吧。
小舌在他脣齒間來回摩擦，做了短暫的流連，就去追逐他的舌，那感覺和過去和夢裏，一樣美好，一定要讓人心顫。她用盡了全部力氣，吸吮着它，勾纏着它，感受着它。
權恆有着瞬間的呆滯，昨夜先前的瘋狂，以及後來自己的情不自禁，全部涌到心頭，摻雜在一起，變成了目眩神迷。
“唔……小……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