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深不名 >第420章 天涯路遠,你我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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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趁機會躲一躲,躲過別人,也躲一下自己的真心,渾身痠痛,她試着翻了翻手腕,卻是沉重。

    “你醒啦?”

    這個男聲很好聽,卻並不是樓薇夢裏期待的,她有些失望的睜開眼睛。

    “是你送我來的?”

    她醒來之前,蔣思凱滿腦子想着朵的事情,也沒有過多的思考,要是平時他肯定會反問,不然呢,現在卻只隨口就說:

    “你感覺好點了嗎,我本來給恆哥打電話的,他說送醫院還有他什麼事兒……”說到一半,他終於反應過來,對方卻已經聽清了,只好又問道:“你們倆在鬧彆扭嗎?”

    樓薇想扯出個笑來給他,可能是發燒太久,腦子有點遲鈍,也可能是皮膚太乾做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扯了扯嘴角,乾裂的脣動了動,聲音到似有還無。

    “謝謝你送我過來。”

    馬上又垂了眸子,幻想着,這根本不是現實,只是個不怎麼美好的夢而已,蔣思凱轉給自己的話,根本沒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過。

    “記得上次送你上醫院來,是去年秋天,過去還沒有半年吧,你這身體的零件兒需要好好保養一下了,都把自己當機器了,也得時常上上機油呀。”

    樓薇一向覺得自己很健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除了遇到那個人之外。

    蔣思凱看她的表情,知道多說無益,怎麼勸他都是個工作狂,又爲自己的口無遮攔覺得有些愧疚,就想轉移個話題,出自最本心的話題:

    “朵的父親好像來了,剛纔我給她打電話,就是叔叔接的。”

    “哦,那就好,那朵的事情就好解決了,我不用放在心上了,……你……你也不用愁了。”

    說完之後,樓薇仍然垂着眸子,舔了舔乾裂的脣,其實她也樂於他這樣轉移話題,自己要是從腦子裏也能屏蔽了那個人,那就更好了。

    說完這句,兩人又沒話說了,要論起,心緒複雜了,在這裏的兩個人大體是差不多了。

    相對沉默了半天,蔣思凱纔想起來:

    “我去給你打點水,剛發完燒,肯定缺水。”

    門外的蔣思凱其實也沒有立即去做什麼,他此刻的心七上八下,知道自己盼着人家離婚,總歸不是個正確的想法,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盡快幫她結束這雜亂一片已經無從收拾的婚姻。

    但是別人的事情他不好做決定,他甚至偷偷的希望周樂宇能把事情鬧得大一些,把自己的無恥表現得再多一些,這樣朵雖然痛苦一時,但徹底失望之後,才能儘快的迎來新生,這一次自己沒有晚,他甚至開始慶幸,父母一定要自己回來這件自己並不情願的事了。

    樓薇現在打着點滴,其實只是口乾而已,渴倒是渴不到哪去,但是與其這樣乾乾的一坐一躺,相對無言,怎麼都覺得怪怪的,還不如把他支出去,讓自己清靜一些。

    於是她點了點頭,等着他出去。

    在心裏想着剛纔蔣思凱無意間說出的話,他不關心自己也正常,自己沒有立場去責怪他的冷漠,這不正是自己要的短痛嗎,對方既然給了,要感謝他的成全才對。

    或許比四年前要難忘記一些,但是自己……即使在心裏,她現在都不敢確定自己一定行,這實在太讓人絕望了,那時候自己還可以跟自己說,找一個平凡的人,過着不鹹不淡的人生。

    但是他又匆匆的來走了一遭,走在自己面前,也走在自己心上,對方是閒庭信步,可是每一步發出的聲音,都敲擊着她的大腦,一下一下,不遠不近,不知道自己給她迴響要多少年。

    他在尼德蘭抓住自己質問,有些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他在澤潤園公寓的對面,抓住了自己,有些狡黠的看着自己的窘迫;他在半夜的寒冷街道上,抓住了自己,有些霸道又有些絕望;他在聚會上,也抓住了自己,有些像儘量在女生面前做一些事情來吸引對方注意的少年,笨拙而可愛。

    原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那麼……樓薇在心裏質問自己,你還能像四年前一樣,徹底的將他忘掉嗎?

    樓薇甚至不敢去想那個答案,只等着時間給自己一個裁決,每一秒都是煎熬。

    現在,朵的事情自有他父母幫他處理,其他的人,也就不好再去參與意見,也不必去參與了。

    這一下子輕鬆了幾個人,卻同時也讓他們自己的苦痛無限擴大起來,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現在這個關頭上。

    不知道是時間過得真快,還是上天感知了她的心聲。權恆離開東江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天。

    她這邊高燒退盡剛出院,還因爲咳嗽連連沒去上班,倚在牀頭看着房間裏的一物一件,那個熟悉的號碼就在自己手機屏幕上出現了。

    樓薇心彷彿停跳了一般,懸在那裏,怕傳來的不是好消息,又怕自己如果不馬上接聽,對方就會失去耐心,手機仍放在牀頭櫃上,她伸出了一個手指,閉了閉眼,點出了一下那個綠色圖標,把電話放在耳邊。

    爲了防止自己的顫抖的聲音,被對方聽出什麼端倪,樓薇甚至連喂字都不敢出口,只等那頭對自己宣判,連咳嗽都忍着辛苦。

    “恭喜你,明天就要如願了。”

    樓薇一聽到這一句,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就忘了應答。

    其實她這幾天腦子一直都不好用,何況現在是那個人以這麼冷淡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高興的過了頭兒,都說不出話了?”

    那種嘲諷的語氣,實在是不適合權恆,卻被他說出了100分的冰寒和生硬。

    “是……明天要走嗎?”

    樓薇其實已經很努力的剋制自己了,在說話之前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脣,但是聲音仍然顫抖着傳進對方的耳朵裏,怕他聽出來,又怕他聽不出來。

    “是呀,所以你要怎麼感謝我的成全?”

    樓薇吞嚥了一下口水,很艱難,讓她回答這一句話,更艱難,上下牙齒快速的碰磕着,她閉緊了脣,把手機的話筒拿得稍微遠一些,希望那聲音能一點。

    “一路順風。”

    “呵……”

    權恆在那頭兒冷笑了一聲,這是真正的冷笑,樓薇都覺得在這4月花開的芳菲天,明明處處溫暖,卻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之寒。

    “這樣就完了?那我這個成全還真是不值錢呢?”

    又是這種嘲諷,樓薇握着手機的手又緊了緊,儘量保持呼吸的平穩。

    “那你……有什麼要求嗎?”

    “來機場送我,總是要的吧,我這舊的不去,你怎麼迎接新生活?”

    “嗯。”

    這次樓薇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原因卻不是送走他有了儀式感,像他說的那樣,去迎接新生活,而是就想看着他,最後一次看看他,既然忘不掉,能把他印到心底最好。

    權恆好像沒有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頓了一頓。

    “明天上午11點的飛機……”

    他沒有說出我等你,就掛斷了電話,握着手機的那隻手,己全部溼透,垂着的眸子裏,盡是清冷的光輝。

    樓薇這天破天荒的在不上鏡的時候化了妝,而且畫的仔細,甚至連平常粗糙掠過的眉毛,也拿了筆仔細的勾勒了,那脣膏,對於日常妝來說似乎有些過於豔了,她想了想,還是塗了薄薄的一層。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想最後留給對方一個最美的印象嗎?還是想讓對方改變主意?好像他……從來不會爲別人而改變。

    這樣出現在鏡子中的她才讓自己滿意了。離11點,其實還有四五個時,樓薇在心裏糾結了半天,最後仍然給權恆發了短信,要求到他樓下幫他拿行李,一起去機場。

    過了大約十分鐘,就在樓薇以爲他不會回自己時,短信鈴聲響。

    “在澤潤園出發,半個時以後你過來。”

    呆坐在鏡子前的樓薇,竟然衝着鏡子笑了笑,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等了半個時。

    這個拿行李是真正的拿行李,因爲全程只是她一個人在往出租車裏搬,權恆始終冷着臉空着手看着她,如同監工一樣。

    樓薇沒有生氣,反而心裏有些高興,她樂意做這些,比如說現在手裏這個拉桿箱,這個拉手,他觸碰過,以後又會觸碰無數次,想到這裏,樓薇竟然覺得那大大的行李箱似乎並不重,那拉手也並不冷硬。

    權恆率先開門坐在出租車副駕駛上,樓薇從來沒有這麼乖過,說來也是奇怪,搬東西的時候一聲不咳嗽,沉默着坐到了後座,卻怎麼都忍不住,全程一個多時,誰都沒有說話,只剩她在後座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如同故意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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