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什麼的只多不少就好了,一會自己去同學羣裏吆喝一嗓子,估計只要是留在家鄉的,大部分都會來吧。
其實朵爸和朵媽也是覺得快了點兒,但反過來想,無論怎麼說,自己女兒都算是個二婚,人家都不在乎,他們當然樂見其成。
“我們都想好了,這次婚禮就在鄉坪辦,思凱也同意了,影響不大,放心吧,也省得他爸爸媽媽會彆扭。”
“我早就看出來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同意的,不情不願的,沒意思。”
“做人要學會換位思考,假如我們是思凱的父母,也肯定不願意這麼早舉行婚禮,讓朋友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找了個二婚的。”
“封建殘餘思想。”
朵嘟囔着,爲自己不平。
朵媽狠狠的晲了自家女兒一眼,故意譏諷她:“你的意思是說,自己還不錯咯?”
“當然不錯了,也不看是誰家的女兒。”
朵爸笑着看向自己這個千好萬好的女兒,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找了那麼一個品質有問題的人,看來這個門當戶對,真的非常重要。
一家人正說笑着,厲爺爺敲了一下敞開着的門,舉着柺杖進來。
朵看他明明身體健康,卻拿着柺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站起來走向門口,誇張的攙扶着他,有意沒大沒的開玩笑:
“厲爺爺,您拿着個柺杖進來,是不是故意裝虛弱,不想幫着操辦我的婚禮了。”
“這孩子,我還沒有問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跟凱那子跑了,你反而先責怪起我的不是了。”
明明這個柺杖是早早的拿來練習,給樓薇看看的,爲了給孫子助攻,他老人家也是拼了。
厲老順着沙發坐下去。
朵爸也說:“就是從您給慣的,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
朵反而得寸進尺了:“什麼叫我跟他跑了,是我把他拉過來倒插門,好不好?”
“我們家朵兒長本事了。”
“那當然!我可比恆哥強多了,算計了十年,人家都不肯跟他,你看看我都二婚了,他這一婚還沒影兒。”
這孩子到底是自黑還是戳別人的心窩子。厲爺爺心有所感,也想起了那時開始,外孫長達幾年的陰鬱。
“是呀,你恆哥不爭氣,這次本來以爲我也馬上可以有外孫媳婦了,誰知道煮熟的鴨子沒到嘴邊兒,又放回冰箱裏了。”
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想了想,他還是問了出來:
“朵,你跟我說說,那個時候他們是怎麼分開的,我們也好對症下藥,我現在看到你,是真的眼饞了。”
“厲爺爺,可不是我不說,我是真不知道,我畢業那一年,大約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倆終於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然後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們懂的樣子,又接着說:
“可是沒過兩三個月,他們倆就散夥了,這些也是後來過了很久我們才知道的,竟然是瞞得一絲不漏,讓我們以爲他們只不過是變成了異地戀而已。”
這些事情,朵爸和朵媽也是多少聽說過的,厲爺爺當時之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是覺得只不過是個戀愛而已,後來外孫心情不好,或許是有別的原因,知道他最近心情越來越好,厲爺爺才知道原來是爲了樓薇那個妮子。
朵媽卻由自己得到的消息,推測道:
“真的因爲你那個師兄長得更帥一些?”
這話說的……朵兒咳了兩聲,才慌忙向厲爺爺解釋:
“這個話可不是我傳的,而且,那師兄明明就是自動上檔拆卸型的備胎。”
這都是什麼形容詞,看來腦子實在是跟不上他們了。
一定要說清楚,這以後可是人家親近,對於這種關係是不是擺正,他心裏早就有數,就憑恆哥的表現,就知道,什麼從一起長大都沒有媳婦兒重要。
朵爸也覺得自己媳婦兒說話欠考慮,這簡直就是挑撥關係了,也笑笑說:
“年輕人耍把戲,最後還不是真正有歸屬了。”
厲老卻想到了當時是什麼情況,可不是嗎,五年前這個時候,難道真的是……想到這裏,他心情沉重起來。
“我這個孫子什麼臭脾氣,養了他十幾年我倒是瞭解,前些年,也沒少見薇,是個好孩子。”
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朵兒這會兒心情也好起來,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自己又不反感蔣思凱,至於自己擔心的事情,他要是有本事處理就隨便他,要是沒本事就散夥,也不用拿來影響自己的心情。
這些年,自己反而越活越回去了,爲自己過,不是自己一向做的嗎。
他想着,卻聽朵爸轉了話題:
“上次在東江舉行的,我總是不很滿意,這次雖然時間緊,但一定要竭盡全力的去籌備。”
朵媽也想把遺憾彌補過來,馬上上了精神:
“就是就是,在家門口多好,就按照咱們這的習俗,辦得熱熱鬧鬧的。”
厲爺爺也從剛纔的猜測中回過神來,附和道:
“那這次我也出一份力,省得朵又說我,而且也算是提前積累點經驗。”
就跟你們家馬上也要辦喜事兒似的,朵兒只敢在心裏腹誹,卻不敢真的這樣說。
她心裏也又開始發愁了,該怎麼和朋友說,尤其是喬嫣然和樓薇,提前半點風聲沒漏,她們倆會恨死自己的。
可是到現在應該已經聽到了消息,卻沒有打電話質問自己,這更讓人心慌了,他們不會憋着出什麼大招兒吧。
不知道權暢暢從哪裏聽說了,蔣思凱已經領證結婚,並且要去鄉坪和朵舉行婚禮的消息,在他們出發的前一天,來澤潤園找權恆。
打開門發現自己妹子在門口,權恆並沒有給她好臉。
“你怎麼來了,沒幾天就考試了,不用複習嗎?”
不是他氣,只不過惹惱了自家媳婦兒,這個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只靠血緣維持的妹妹也就靠邊站了。
“去年我不就說了嗎,我媽說把我送去國直接讀大學,學好學不好沒關係。”
“那些野雞大學,也算是大學?”
權恆站在門口也不讓位,並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那能怎麼辦,我在東江呆着幹什麼,反正你和思凱哥都不管我了。”
樓薇舉着一本書,在臥室裏邊往外走邊大聲問權恆:
“大木,你幫我翻譯一下,這一段是什麼意思啊,直譯過來不通……順。”
出來以後正看着被堵在門口的權暢暢,把最後一個字蹦出來,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大度這個事情,不傷自尊的話,她還是多少能做到一些,那天晚上明顯的就是姑娘被愛慕的男人忽略,應激的反應,心裏不舒服是有的,卻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
“暢暢來了,怎麼不進來?”
權暢暢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自己還沒來得及表白,怎麼就沒有機會了呢,找自己哥哥訴苦,哥哥這是……什麼意思,都沒有讓自己進門的意思。
樓薇的表情太像一個大姐該有的模樣,頓時就覺得眼淚止不住了,越過自家哥哥的胳膊,一下子撞進樓薇懷裏。
她手裏舉着書,胳膊閃着,不知所措了,瞪圓了眼睛,以目光詢問權恆,而對方也是攤攤手,表示不太明白。
可是這個說起來比自己十來歲的女孩,可是比自己高半個頭呀,現在半躬着身子扎進自己懷裏,實在是有失協調。
“呃……”
拿着書的手向權恆招了招,示意他想個辦法。權恆無奈的搖搖頭,關上門走過來。
“暢暢……”
權恆話還沒有說完,權暢暢已經轉過身來,又撲進他的懷裏。
可能是自己的懷抱太嬌,沒什麼安全感吧,樓薇暗暗的想。
還真的流淚了,大滴大滴的淚染溼了權恆的衣服,讓他心軟不已,雖然是暗戀,但現在也算是失戀吧,就讓她哭一場。
等到權暢暢哭夠了,情緒穩定些,坐在沙發上,樓薇纔拿了溼毛巾過來,讓權恆幫她擦擦,倒了一杯水給她,坐的遠一些,不知如何勸慰。
“是不是真的?”
“嗯?”
“思凱哥要喝那個什麼梅朵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果然就是因爲這個。
“是呀,還沒有下通知,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