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這個“爸”字還好,這個稱呼一出來,馮秀紅就徹底忍不住了。
“你們先別走,好呀,連爸都喊上了,送房子是吧,我看看還能送些什麼,是不是要把咱們整個家都送出去,那我現在馬上回去搬家!”
樓薇雖然自認自己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是眼前的這個貴婦人,確實是東江前幾的大企業的貴太太嗎?這說話,簡直就是個任事兒不懂的潑婦呀。
也不知道平時她是怎麼在貴婦圈裏和人家交往的。權恆爲了讓自己平衡,幾乎都脫離他自己的圈子了,相比較來說,馮秀紅要比自己更沒有自知之明呀。
更讓人鬱悶的是,她不敢拉權恆的胳膊,直接拉住了自己,而且掙脫不得。
權恆也是厭惡之極,出手揮掉了她落在樓薇胳膊上的手。
“你的事情,權暢暢的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你也不用揭斯底裏的拉着我妻子胡說八道。”
然後把頭轉向了父親。
“爸,你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拽着樓薇頭也不回的離開,門發出咚的一聲,被急急的帶上。
剩下房間裏,就是權新建由於慚愧而漸變暴怒的臉,還有馮秀紅開始胡攪蠻纏哭着訴委屈了。
剛剛出門,權恆深感愧疚。
“對不起,今天……”
“我怕今天的事情,你爸都不一定知道她會來,等一會兒你還是打電話問問身體狀況吧,剛纔出來的時候,我看他氣得臉色都變了,畢竟是身體不好的人,權暢暢她們母女和你沒關係,父親的健康,還是要多注意的。”
這幾句勸的他心裏很熨帖,沒有抱怨自己家庭複雜,而是先安慰自己,並提醒自己照顧父親身體,權恆鬆了一口氣。
“你不嫌棄我……我家就好,不過,我要糾正你,你可是已經改了口的!”
樓薇嗔了他一眼,連備孕這樣的活動,自己都已經開始了,他還要怎麼樣,才能不在確認什麼了。
“好的好的,我認,那現在我都快餓死了,你要請我喫什麼?”
其實她無數遍的在心裏問,你確定我們可以嗎?這麼大的差距之下,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反正逃不掉,想再多也沒有用。
權恆笑得燦爛明媚,就如同這秋陽。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從現在開始你要養着我了?”
好像提過,不過,樓薇還以爲他是開玩笑的,現在聽起來倒有幾分認真了。
權恆不管她詢問的眼神,自顧接着說:
“嗯,包括喫穿用度,咱們交物業費,還包括我車加油什麼的,全部都由你負責!”
樓薇覺得很高興,終於有這樣一天了,於是揚着臉問:
“怎麼了?你被打劫了嗎?”
可不是被打劫了嗎?就是自己的母親打劫了自己呀。
“怎麼你要養着我還這麼興奮?”
樓薇不管這些,立馬從自己錢包中抽出一張銀行卡。
“呶,我的工資卡,密碼和你給我的那一張是一樣的,拿去花吧!”
樓薇頗爲瀟灑大氣,權恆明白,或許這都是樓薇的小願望了。還以爲她要把自己給她的銀行卡還給自己呢,幸好沒有,他也不客氣,接了過來塞進自己錢包裏,並且也準備真的去用。
“原來做個軟飯男這麼舒服,我要喫一輩子軟飯,好不好?”
樓薇主動挎住他的胳膊,邁的步子很大。
“好的,我保證把飯做的再軟一些!”
權恆走到車的旁邊,打開副駕駛的門,如同一個門童,把手放在她頭頂,伺候他上了車,自己也上了駕駛位。
直到關上車門才壓低了聲音說:
“那我也保證,晚上盡好我軟飯男的職責!”
被他訓練了這麼久,樓薇也是秒懂了,就斜了他一眼,以爲只這一句,誰知道他並不放過她。
“前天晚上因爲怕你看出端倪,我都沒敢拿出來,其實我箱子裏還有一套情趣內衣,今天晚上你就穿了……”
不說前天晚上還好,這一說,樓薇有點兒氣惱了。
“以後你別碰我!”
自己主動一次,他竟然還錄下來當證據了,還引導着自己說那樣的話,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爲了以後不讓他再用這樣的方法得逞,樓薇決定戒了這個男色。
權恆自是知道她爲什麼生氣,卻仍然想多調戲幾把,因爲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還想……
青天白日的,這人,還有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認錯也越來越順了。再說下去,什麼話都能說出來,連忙打斷他:
“趕緊開車!”
權恆扭動了車鑰匙,心裏得意,並不停嘴。
“我剛纔不就是開車嗎?”
樓薇失笑,自己也是服了,於是翻了個白眼。
“我說的是開往幼兒園的車!”
權恆雖然聽不太明白,但也能猜出幾分,抿嘴笑笑出了停車場,但心裏已經在腦補她穿上自己帶回來的情趣內衣的樣子了。
誰也沒有再提馮秀紅的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因爲這與他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誰都不在乎她爭的那些東西。
小長假的時候,舒朗回到了蓉城,母親上來之後當然是問東問西,兩句話就拐到了樓薇身上。
“兒子,都這麼久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結婚,上次不是……”
“這個你別管了,我自己心裏有數,你趕緊去做飯,我下午有事!”
舒朗其實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母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實,雖然存的希望幾乎已經絕滅,但是不甘心仍在。
屠媽媽哪裏會說不讓提真的不提了。
“我可聽我們酒店的同事說了,她現在可算是個名人了,你可不能犯傻,結婚的費用什麼的讓她出!”
舒朗很是煩躁,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我會自己看着辦的,下午我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是不去做飯,我就出去吃了!”
屠媽媽悻悻的進廚房,還不忘邊走邊說:
“這孩子,越來越聽不進我的話了,總有你喫虧的時候。”
爲了有一個安靜的午飯,舒朗喫的很快,在母親第4次提到讓樓薇再來一次,讓她去同事那炫耀的話之後,他就夾了最後一口菜,匆匆忙忙的出來了。
沒有提前給多永光打電話,直接就到了他們家樓下。
這個小區是破舊的家屬院,但是住的人卻都不一般,站在小區的一棵樹下,他才撥通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舒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的老婆了。
“你好,讓多永光接一下電話!”
他很確定這個手機號就是多永光了,所以根本就不懷疑自己打錯電話。
女人很警惕。
“你是誰?”
“他同學!”
顯然,聽到這幾個字,那女人就更不想讓自家老公來接了。
“有事嗎?”
舒朗並不回答她,又道:
“我要和多永光說話!”
他也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個女人仍然不讓他接,他就直接上樓去。
幸好,多永光端了一杯果汁出來,遞給妻子。
“我的電話嗎?”
說完伸手去接,但他妻子毫不避諱的大聲嚷嚷,不怕電話這頭的人聽見。
“說是你同學,問他是誰又不說,我跟你說啊,要是找你辦事兒的,可別麪皮子軟,說答應就答應了!”
舒朗雖然都聽在耳朵裏,卻沒有聽進心裏去,只在暗暗的替何承承慶幸,一個能娶這種女人的人,多永光的眼光也配不上善良單純的她。
“喂,哪位找我?”
舒朗沉了一下才才說話。
“我還以爲,以後你老婆就叫做多永光了呢?”
多永光聽出了是誰,有些尷尬,乾笑一聲。
“呵……朗子,我剛纔去衛生間了!”
她不好意思說去廚房給老婆榨果汁了。而他老婆頗爲不滿,挺着孕肚,悠閒的坐在那裏,斜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果汁。
“承承病情有反覆,需要你的幫忙!”
舒朗也不囉嗦,就直接說了自己打電話目的。
聽到承承兩個字,多永光馬上把頭偏一偏,下意識的聲音放低,裝成自然的樣子,走到陽臺邊。
“這個關我什麼事,病情有反覆去治啊!”
不過由於心虛,還是馬上又添了一句。
“我有點個人積蓄,我打到你卡里,你幫我帶給她們家,別再來找我了!”
“你的意思是說,她有找過你?”
舒朗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冷了,除了還沒有生病的時候,何承承何時纏着過他?要是能那樣,也不會變成今天神志不清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