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這麼好，咱們這是最好的視角。”
樓薇剛從小樓梯上轉出來，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呃……”
還可以這樣嗎？
周圍雖然高樓不多，但也是有的，對於那些住戶來說簡直就是現場直播了。
“怎麼？羨慕吧！”
“所以你把我叫上來，是爲了學習一下？”
“我自己獨自在這裏參觀了四年，現在輪到你了。”
說完，趁她不注意轉身下去，鎖起了欄杆，任樓薇怎麼求他都不開。
“你就在這裏要好好的體會一下我當時的心情吧，我先去收拾一下！”
說完還就真的下去了。
當然他沒有敢讓她在上面呆太長的時間，這個季節實在太冷了。
樓薇還就真坐在那裏，看了半天，因爲她想知道他在這裏的每絲每毫，每個快樂和失落的瞬間。
以便於找到過去那個和自己最默契的權恆。
讓他奇怪的是，放他下來之後，樓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佯怒都沒有。
剛剛喫完東西，樓薇想到了一個重點問題。
“回程的機票，你不會仍然買的頭等艙吧？”
現在他真的把銀行卡全部借給了楊宏偉，要是還像以前的消費習慣，或許真的要喝西北風去了。
“怎麼了，不是說有壓力就有動力嗎，養不起我，得趕緊想別的辦法了！”
“說真的，你買了沒有？”
權恆點點頭：
“後天，頭等艙！”
樓薇垂頭爲自己的錢包默哀一分鐘。
“丁炎安排我客串一個角色，我本來是不想答應的，看來照這樣下去，要在不斷的妥協中度過了，什麼時候我才能退居幕後呀！”
權恆把碗洗好，擦手出來。
“我上次說你思路太窄，沒說錯你吧，不一定非要做節目呀，我問你，李亞卡的歌兒，版費是怎麼和你算的？”
樓薇一臉蒙圈的搖搖頭。
“沒談過！”
“這個怎麼能沒談過呢，你當初寫的時候就應該提前想好呀！”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在這方面用心的！”
其實這一點他們兩個還真的挺像，權恆自己也從來不在這方面用心，只不過現在是說別人，他倒是可以擺出一副好爲人師的樣子，教訓教訓她。
“過去用你養我嗎？”
樓薇被懟的啞口無言。
“咱們不佔別人的便宜，總也不能喫虧不是，回去就問問他，看會不會主動給你，或者是按照慣例來！”
樓薇低頭應了，想想自己在這方面確實是缺一根弦。
“你不是不喜歡做生意嗎？”
“不喜歡做別人的生意，你都出賣腦力了，總得把應得的拿到手呀。”
“也是！”
樓薇突然間有了興趣，湊近一些問。
“那你和我說說還有什麼？”
權恆搖了搖頭，覺得她還是不開竅。
“劉沁都在你們那兒冠名多久了，你們一分錢也沒有收過吧？”
樓薇想不起來也就罷了，怎麼丁炎這個奸商也好像從來沒有提過。這裏面一定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也是啊，劉沁是朋友也就算了，反正讓她拿也拿不出來什麼，還有好幾個大品牌，好像也沒有收過費，贊助了飲料，衣服什麼的倒是有。”
權恆一副你終於明白過來了的表情，真不知道大學的時候，樓薇除了考那些亂七八糟的證還幹什麼了。
“節目裏提到的那些書了雜誌了，都要收他們費用的，要不然不是白替他們宣傳了！”
“可是，過去他們還向我們收版權費呢！”
“不懂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嗎，那時候你們節目看的上下超不過1000個人，現在就算出一些垃圾，都有人，馬上上來評論吧！”
“那倒也是！”
樓薇雖然明白了，卻不想多想，揉了揉自己的臉，揚起雙臂，求抱抱。
“困了？”
樓薇點頭，下一刻整個頭就埋進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自己軟成一灘泥。
“澡都不想洗了！”
“還是去洗洗吧，我現在覺得你身上都是他們的香水味兒，混合型的，特別刺鼻！”
這句話，讓樓薇打起精神，拎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又聞了聞自己的手臂。
“嗯，這下終於明白我爲什麼不找洋妞了吧！”
“好吧，那我衝一下去！”
其實還是懶得動，就想和他窩在一起睡覺，心無雜念，單純的那種。
“算了，我抱你過去！”
樓薇剛要拒絕，已經被騰空拎起來，往浴室方向走了。
即使是脫光了，抱在一起淋浴，他們仍然沒有半絲慾念，彷彿，那個東西被全部拋棄了。
並且確定對對方是深懷愛意的，對於這種反應，其實他們都有點納悶，卻不好問對方。
審美疲倦期？應該不是，明明是看到對方哪哪都好。
七年之癢？更算不上，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確實也很長了，中間空了那麼久，想每一天粘在一起還來不及呢。
那就是水土不服了，一定是。要不然怎麼解釋來到尼德蘭之後，如同兩個人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夫老妻，只想靜靜的呆在一起，並且什麼都不想做。
權恆把洗髮水在掌心打了轉轉，除了豐富的泡沫按在她頭上，輕輕搓揉，一縷一縷的洗淨，那黑長的頭髮，在掌心裏隨着水流分開又聚攏，更柔了，撓了他的心。
“這長頭髮一直留着，等你很老了，變成白的，我就幫你盤起來。”
想想那畫面就很美很浪漫。
樓薇也是一副憧憬，半垂着頭，伏在他身上，燈光映照下，溫溼的皮膚，晶瑩而有彈性。
“等你的也變白了，要怎麼辦呢？不對，好像男人的禿頂率很高，就像我們主編……”
樓薇想象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麼帥的一張臉，要是隻有邊上那些頭髮，想想還蠻可愛的，像是卡通人物了，尤其是白了以後！”
可惜自己不會畫漫畫，要不然一定要畫一副，等到老了看他是不是變成那樣。
“想什麼呢？掉頭髮是會遺傳的，楊宏偉可能性倒是很大！”
“是嗎？楊宏偉他爸沒頭髮了？”
“是他舅舅，兩個舅舅都沒有了！”
“想象一下，假如他性格不變的話，又恰好遺傳了他舅舅，要想等到四五十歲出來泡妞，大約就只能看新建集團會不會倒閉了！”
權恆笑起來，幫她把頭頂的泡沫全部衝乾淨，按住肩膀讓她轉了過去。
“你可胖了！”
“啊？”
樓薇嚇了一跳，看向鏡子當中的自己，確實是有些肉了，卻也沒有到胖的地步呀。
“後背很壯嗎？”
權恆認真的點點頭，“嗯，不過我不嫌棄。”
替她抹着背，向後扣着胳膊，想起了原來她手臂上嬰兒肥凹槽的梗。身體和心都不淡定了。
幾天的心無雜念，瞬間破功。
“好了嗎？”
樓薇還沒有回過頭來，就感覺到了異樣，對方不再說話也就罷了，怎麼連剛纔嘩啦啦的水聲，都好像停止了。
“別動！”
可是已經晚了，因爲腰腿之上轉身的瞬間，就被滾燙抵住了。
當然下一句話仍沒有說出來，浴巾就劈頭蓋臉的抱住了她，再緊接着，已經被扛進了臥室。
“你還沒洗頭！”
剛纔不是讓自己在小閣樓上看看別人怎麼相親相愛，而故意冷着自己嗎，怎麼這一會兒，就改變主意了嗎？
被摔在牀上，雖然腦子仍然清明着，覺得似乎應該說點什麼，說出來，卻只有這句了。
牀頭上那張寄託了太多的照片，此時看着倒不是那麼像惡作劇了。
第2天樓薇到了將近中午仍然昏昏沉沉的，說什麼都不肯醒。
“你不是要看花海嗎？怎麼不起了？”
“你還說？”
樓薇聲音雖然懶洋洋的，卻是帶着些怨氣的。怪不得這幾天都如同聖人，自己也沒覺得不妥，原來是在積聚力量，一次發力呀。
“那天被問問題不過，不就是因爲這個嗎？我總不能辜負了你的回答！”
“嗯？咱們兩個問的問題是一樣的嗎？”
“廢話！”
也是，假如不是一樣的，又怎麼考驗默契？
怪不得當時權恆表情詭異，卻沒有說什麼，想想真是羞死人了，被問那樣的問題就罷了，竟然還由於答案不一樣解釋。
就是了，當時他解釋的時候，自己的腦子一定是壞掉了，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樓薇追悔莫及。
“起牀啦，明天就要回去了，再不看要等到幾個月之後再來了，冬天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花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