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看出來我是被強迫的嗎?”
樓薇說話懶洋洋的,現在整個人有點憨萌,權恆抿嘴笑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受虐狂呀?”
雖然說笑着,但等回到家,兩個人就是相對沉默了。
都知道是什麼事情,又都不好再說,這也是他們相處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很難熬。
去了公司,權恆當然並沒有堅持讓舒朗接受他的幫助,只是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把這個機會拿出去招標。
這個消息放出之後,來得最快的就是田文傑,並且根本就沒有到楊宏偉下屬的部門去通過正當途徑去競爭。
權恆最近在辦公室裏乾的都是尼德蘭的私活,即使原來,他這間辦公室除了楊宏偉會過來,其餘的人還真的很少進。
今天他剛剛上班,田文傑到的比他還早,見到那張臉,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找我嗎?”
走到門邊說着話,已經扭開了門。
田文傑隨着他進來,說話倒是挺自然。
“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坐!”
權恆仔細看了一下辦公桌,好像今天打掃得還算是乾淨,這才坐到裏面,按下了內線,擡頭問田文傑:
“咖啡還是茶?”
“咖啡吧!”
田文傑也不客氣,自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奇怪,蔣思凱和權恆之間本來就認識,後來過渡成兩個閨蜜的男人,倒也自然而然,而他們兩個,原來見過面,卻沒有正經相處成朋友關係,除了在楊宏偉這裏,做成過一筆生意之外,他們甚至說不上是熟人。
反正權恆是這樣認爲,至於田文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按下了內線,叫人送了咖啡進來,想聽聽他到底怎麼說。
“這次的外牆和保溫,我倒是想做呢。”
竟然這麼直接,看來上次見面他沒有說謊,這兩年他的生意確實不怎麼樣吧。
“你不是隻做燈飾和塑裝材料嗎?”
這麼不專業,如果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質量會怎麼樣,權恆甚至可以預見了。
“這個都是互通的,技術含量又不是太高,放心吧,各種檢測絕對沒有問題!”
正好這個時候,一杯咖啡被送了過來,冒着熱氣,讓氣氛也不是看上去公事公辦的那種生硬了。
權恆之所以想着把這些交給舒朗去做,確實是因爲就算是利潤薄一些,他們的技術和一向做事的原則,絕對不會把事情搞差。
然而即使這一切很明確,權恆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誰讓過去爲了喬嫣然說過些責難的話呢,現在要是不管,反而顯得自己做人的標準有問題了。
不過權恆確實也不算是太傳統的人情似的處事風格,畢竟關鍵時期在尼德蘭受到的教育,讓他更傾向於在事業上的嚴謹。
“要不這樣吧,楊宏偉本來負責這些,他現在也不在,你讓人送一些樣本到他的部門下面吧!”
在田文傑聽來,這就是權恆有意放水,看來喬嫣然的面子他還是給的。
而在權恆,這僅僅是給對方一個機會,也許事情差就差在兩個人不同的理解上。
事情哪有這麼便宜,自己總歸要對新建樓盤以後的那些住戶負責,這些不都是應該的嗎。
所以當他道謝後出去,就已經籠着資金去進材料了,根本就沒有等樣品的檢驗結果。
10多天後,當被通知是另外一家做這件事情之後,田文傑徹底的怒了。
當然他發泄的對象,不可能是權恆,而是正在家裏很久連跑龍套活都沒有接到的喬嫣然。
他一進來就帶着酒氣,喬嫣然對此司空見慣,卻又不敢惹醉了的他,只好陪着小心,問:
“喝了很多嗎,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吧?”
飯不怎麼會做,這幾年醒酒湯可是真的會熬了,而且好幾種,全部都是被他鍛煉出來的。
“該醒酒的是你吧,交的什麼朋友,平時你好我也好,關鍵時候半點用都沒有!”
喬嫣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自己在東江的朋友,這幾年從來沒有增加過,一猜就知道和誰有關係,大約就是嘲笑自己現在連龍套都沒得跑吧。
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就是從他不主動給錢,自己第二次要的時候開始的。
“我最近沒有向你要錢呀,你還有這麼多意見!”
這麼酷愛名牌包包鞋子的她,有小半年都是用原來舊的了,其實這簡直就是不能忍受的,誰讓她對於他已經失去了魅力呢。又不能很快的靠自己掙到,也就只好認了。
“哼,有臉跟我要錢,去跟那些和你睡過的導演們要呀,半點用都沒有……”
說着這些骯髒的話,把自己摔進沙發裏,仍然是氣不能平。
喬嫣然因爲這一句被他說的惱了,也忘記了過去,他喝醉了酒之後拿自己發泄,或者是直接暴力。
“我要是和哪個導演睡了,還會在這裏忍受你!”
從那時候到現在,自己要的多麼簡單,雖然她承認在拜金這件問題上,是有這麼一點兒,但也只是相對的。
那時候,樓薇勸她,說孫鵬有一塊錢會全部給她,而這個田文傑有100塊,或許給她一塊都嫌多,然後讓她自己去選。
她用行動做了選擇,現在看來她錯了,不是,是很久之前就發現了。
“是你太老,又被我玩爛了,纔會沒人要吧!”
喬嫣然攥緊了手,鬆開又攥緊,他知道自己的體力肯定是打不過對方,但真的好想一巴掌呼過去。
“看來在無恥這條路上,你是越走越遠了!”
“那你有本事離開我呀!呵……”
田文傑嘴角上翹,嘲諷的笑着,眼睛就在她的臉上,死死地盯着,這個女人她總是瞭解了,就算是她捨得離開自己,她家裏那個媽,就算不打死她,也會罵死她。
還有那些多嘴的親戚,不知道怎麼嘲笑她被拋棄。
第一年裏他是心疼,然而到了現在,就只剩下對她軟弱的鄙視,對她不能自立的嘲諷。
就直直的站在那裏,喬嫣然彷彿整個人都麻木了,這就是自己跟了五年的男人。
要說全部是爲了生活,沒有投入到半點感情,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相信,然而又能怎樣呢?
對方早就給自己定了位,也早就想好了不會把自己計劃到未來裏去。
怪自己太傻,那時候還以爲自己溫柔小意,能走到最後也說不定,就算不爲愛情,起碼圖一個安穩。
嘴角的苦笑剛剛迎到臉上,田文傑則現出了一絲清明,說話卻是沒有半分認真,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的廢話一樣,斜着眼睛看喬嫣然。
“我娶你怎麼樣,咱們也去結婚,和蔣思凱小朵一樣!”
就憑他說的這麼隨意的態度,喬嫣然也不相信。
緩緩的走到離他最遠的沙發上,坐了下去,當然這個時候煮什麼醒酒湯,誰愛去誰去吧,就當自己是這個屋子裏的一件傢俱,隨便他怎麼說吧。
“不相信?”
田文傑坐直了些,仍然是帶着那種笑,很讓人討厭。
“看來你是真的找到下家了,不是一直都想嫁給我嗎?怎麼都不回答!”
喬嫣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並沒有像過去那樣猜測,而是直接問了出來。
“你快要結婚了,所以想讓我和你分手?”
田文傑毫不避諱,仍然半眯着眼睛。
“呵呵……前一段時間是那麼想過,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說真的,你那個媽沒有催你嫁給我嗎?”
確實是催了,而且電話很頻繁,還要求到東江來,或者是到京城去,她找了各種理由,最後難免被揭穿。
她的親媽,說她變成了沒人要的,語氣並不傷感,而是恨鐵不成鋼。
喬嫣然被說中,也並不感到意外。然而她卻不想聽田文傑說關於這個話題。
是的,她是想借着跑龍套的機會,重新去尋一個目標,哪怕是年齡大的那種老醜的,也無所謂,只要能讓自己安定下來就好。
然而這幾個月她終於從中也明白了,那樣的圈子裏從來不缺美女,而自己28歲的年齡,確實對於他們來說是沒什麼競爭力了。
看她沉默不語,田文傑像是看透了人心一樣,嘴邊仍然掛着那一絲嘲諷。
“是有條件的,這樣總能相信我了吧!”
不就是婚姻嗎,只要自己願意,今天結明天離都是可以的,何況還能換樁不小的生意呢,其他從22歲就出來闖蕩的經驗來說,這筆生意合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