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
“沒覺得你現在膽子真的有點上漲了?”
“這個是理所當然的呀!”
“只有你會這樣認爲,膽子小的原因源於自卑呀!”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有自卑!”
“剛纔我都說了,全靠你的培養!”
“這個還能培養?”
“當然了,要不然這麼多的人,總是想着捨得白天與黑夜,也要做個某一代呀!”
“我完全不懂!”
樓薇點頭。
“不懂就對了,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
“這句話我聽懂了,可是現在是你養着我呀!”
“和養豬有什麼關係啊。”
“嗯,那還有什麼?”
“當然說你外公是李剛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他沒有聽懂,旁邊的權新建助理確實聽懂了,在旁邊強忍着明瞭的笑。
權恆把臉轉向他。
“這什麼意思?”
助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臉不解,好像心裏在想,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外星來的嗎?
“你都不上網的嗎?”
看來也是不想回答他,權恆只好指着自己回去查一下了。
既然權新建沒事,大家都很放鬆。
除了在遠遠的走廊的另一側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回來的馮秀紅。
雖然權新建沒事,但是自己的要求始終是沒有答應,這讓她心裏太不踏實了。
但是現在被對方說成那個樣子,也就不能再湊上去了。
她更後悔的是剛纔想得並不周全,權新建的這個助理,比自己這個當妻子的更爲信任和親切,肯定會一字一句的把現在的情況學給他。
時間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醫生纔出來讓他們進去可以適量的和人說說話了。
馮秀紅也厚着臉皮又過來,問都沒有問,直接往裏衝。
“對不起,權先生是讓他兒子進去。”
被攔在外面,馮秀紅更加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往前衝了幾步,卻又不敢真用力。
“裏面躺的是我丈夫,我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護士對她的表現也只能聳聳肩,在心裏暗歎,這個東江前幾的上市大公司,夫人竟是這個樣子的。
幸好,權新建的助理上來攔住了她,其實也是等於給她一個臺階下,雖然預感到她或許並不懂得領情,但這總算是工作本分了。
“太太,董事長吩咐的,或許下一個就見您了,要不……先等等?”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帶着不可置疑,他此刻代表的就是裏面躺着的那個人。
權恆已經進去,甚至連頭都沒有回,這對馮秀紅來說就是挑釁,纔不管助理是爲自己着想,不至於面子上太難堪。
“等?再等下去,誰知道他……誰知道會怎麼樣?”
助理在心裏暗暗叫苦,心想這樣的話怎麼可以拿到明面上來說,尤其是半點實力都沒有的情況下。
面上卻是沒有顯示出半點不恭敬。
“前幾天的醫院專家也說了,董事長的身體好的很,希望你能明白!”
要是這個都聽不懂,他也就什麼都不說了,就隨便她犯蠢去吧,反正喫虧的不是自己。
馮秀紅知道此時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反正她又不敢闖進去,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死守在門口。
樓薇對那個助理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平靜的坐在那裏等權恆出來。
而越過診室的小走廊,魅力單獨一間的病房裏,權新建以無比挫敗的心情見到了自己的兒子。
權恆看他臉色雖然仍舊灰敗,眼睛的神采確實不錯,這才真正的有所放鬆。
“爸,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權新建聲音有些疲憊,但也說不上多虛弱。
“要是國內環境不好,要不然你出去休養一段時間,我儘量的把楊宏偉勸回來,還有楊伯伯在,不會有事的。”
權恆沒有問發生了什麼,只是想讓他能好好養病。
權新建藉着兒子的力,墊了兩個枕頭,半仰躺着,等坐定了,才發出一絲苦笑,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大部分人還是姓權的,要的可不是楊宏偉回來呀。
“安靜不了了!”
權恆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就不迴避了。
權恆想說,要不然您就考慮把自己的股份先做一個裁決,好讓馮秀紅母女放心吧,但是終歸沒有說出來。
首先是自己父親的身體確實你就沒什麼問題,起碼幾年內不會有所擴散,其次,這些事情他真的不想參與,他相信權新建自有分寸。
他也不想裝什麼大度,自己這個家庭畢竟是那個女人破壞的,一切都是以父親的身體爲重。要是說,這樣對父親好的話,他可以放棄。
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種情況。
再者就是,新建集團的事情已經佈置他們家庭內部的事,也不是整個新建集團的事情。
甚至,都不再是一個東江市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說了,從剛開始生病的時候,這些我就打算好了,不會虧待她們母女的,至於你……”
權新建思考了半天,他知道自己不該說,憑什麼讓兒子去照顧當年促使他家庭不完整的那個人,雖然當時,權暢暢還只是個胚胎而已。
“……算了,這些以後再說吧,你母親說要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沒想到他把話題轉的這麼快,權恆還稍微的愣了一愣。
“還沒有說,大約等我下次去尼德蘭辦手續,做健康檢疫檢查時,帶樓薇見她一面,至於婚禮……到時候再說吧。”
權新建不知道兒子心理上有什麼變化,但是前妻的性格,多少還是有了解的,所以勸了一句。
“你母親是個冷情冷性的人,但並非心裏沒有你,或許你再邀請兩次,對於你的事,她會關心的!”
權恆只是嗯了一聲,在心裏卻不斷的問自己,她會嗎,那個自己一直崇拜,一直認爲非常正確的人,確定這麼在乎親情嗎?
“爸,你想讓她來看你嗎?”
這回輪到權新建一愣,臉上的表情頗爲不自然。
“怎麼突然說這個,難道她……”
“不是!我是想你或許有點想見她了!”
權新建剛纔想到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想起來微微擡起的頭,又沉了回去。
“或許到死,她都不肯見我了吧!”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已經沒有前幾年是他自己時,那種隱隱帶着希望的不確定了。
他,或許真的絕望了吧。
權恆想說其實你不用那麼卑微,母親也沒有那麼完美,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自己不是一樣嗎,怕打破什麼,就極力隱瞞着,希望,能長長久久的瞞下去。
看兒子沉默,權新建以爲這就是歷秋行的態度,認定了,她就是這樣展示給兒子看,並通過他讓自己明白她有多麼決絕的。
自己一錯萬年,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哎!不說這個了,你楊伯伯提議,考慮一下澳洲的項目,你怎麼想?”
對於自己的心血,總歸是比家庭更上心一些,況且現在,家庭這個東西,給不了自己溫暖是肯定的了。
“這個涉及的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只會設計,要不就讓他們做個調查什麼的!”
權新建搖了搖頭,兒子還是對經商不感興趣,這既是讓他欣慰的,又是讓他遺憾的地方。
對呀,就是這麼矛盾,欣慰的是,兒子可以開開心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環境不來逼迫他,這是自己過去夢寐以求的生活。
遺憾的是,最早的時候自己做這一切的努力,傳承給公司裏的任何一個人,比如說楊家的人,或許都不會按照自己的理念進行了吧。
“他們就只懂得賺錢!”
長長的一聲嘆,好像毫無盡頭一樣。
權恆如同局外人一樣,隨意的說了一句。
“難道楊伯伯他們不知道,無論是咱們這個行業,還是其他有大規模資金流動的事情,都不是那麼好把控的嗎?聚來寶不就是個例子嗎?”
其實也只有用這個例子能夠勸服他們,權新建知道,雖然兒子不參與生意,頭腦確實比他們當中的任何人都好用。
他們的目的無非是利益最大化,可是,賺不到錢,甚至會血本無歸,這個隱憂,怎麼才能讓他們切身體會到呢?
權新建很矛盾,兒子的灑脫,自己真的羨慕不已,而這麼好的天賦不用也實在可惜。
“或許,他們正在興頭上,無論什麼樣的冷水都潑不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