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衛東本身是剛剛從澳洲休假回來,直接就被醫院電話叫來了。
他頭皮一陣發麻,趕到手術室之後便看到了滿臉慘白渾身插滿儀器的喬暖陽。
給喬暖陽做手術的時候他都生怕自己手抖,喬暖陽就這麼沒了。
手術室外的空氣一樣凝重。
led慘白的亮着,邢衛東進去之後護士又出來拿血,秦世錦攔着護士問的時候,護士都沒有時間跟他廢話,“病人情況危急,於請不要打擾我們搶救,讓開通道。”
護士匆匆忙忙的走,捧着血袋進去。
裏裏外外一片凝重。
齊煜琛也墊着腳看着裏面,不知道里面情況如何。
看起來很嚴重。
秦世錦坐下來,手撐着自己的額頭,不停的在祈禱。
齊煜琛清清嗓子,想要緩解下現在的氣氛,“秦世錦,沒事情的,喬暖陽的命賤,閻王爺肯定不會要她的命,而且,現在邢衛東……”
邢衛東是喬暖陽的姘頭。
一定會救喬暖陽的。
但是,還沒有說完,秦世錦已經迅猛的衝上來, 緊緊地握着的拳頭非常用力,一手死死地揪着齊煜琛的衣服領子,狠狠地砸在齊煜琛的臉上。
齊煜琛猛地後退幾步,頓時後背貼在冰冷冷的牆壁上,嘴角處嚐到了一些血腥味道。
“秦世錦!”
“齊煜琛!我原本以爲你這人只是嘴巴毒,但是心不壞,但是你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沒有一點同情心嗎?”他胸口處劇烈起伏着。
陶貝剛剛從警察局那邊處理完事情。
剛剛那人涉嫌謀害,現在已經被警方拘捕,她去了解了情況之後便趕過來了。
上去扶着齊煜琛,擋在他的跟前維護着秦世錦,“秦世錦你冷靜點!這裏是醫院,別動手!”
秦世錦現在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現在這時候他怎麼還能夠忍受得了?那雙滿帶煞氣的眼眸怒視着齊煜琛,“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喬暖陽跟我分開的時候還是好好地,現在卻在手術室裏面躺着,生死不明!齊煜琛剛剛還說什麼?”
他指着齊煜琛,冷硬問道。
齊煜琛艱難的吞吐唾液,“難道我想這事情這樣嗎?”
他也不想害喬暖陽有事情,饒是討厭喬暖陽,但是也不想喬暖陽真的有什麼事情。
他舔着脣瓣,但是看秦世錦的時候到底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膽量。
秦世錦雙手插在腰間,冷哼,冷眸裏閃爍着厲光。
“你不想這樣,可是偏偏她就是這樣了!那地方那麼偏遠,你把她丟在大路上,難道你就像是個男人?”
陶貝也清楚了。
這事情,是齊煜琛的錯。
要是平日齊煜琛不喜歡喬暖陽,那把她丟在路上沒有出事還好,但是,現在喬暖陽卻偏偏被心理變態盯上,現在差點喪命。
那這事情跟齊煜琛便脫不了關係。
齊煜琛不應該把人丟在路上!
陶貝想爲齊煜琛說話,可這時候也沒有辦法去說話,齊煜琛心底也有氣,冷笑,“是,我是不應該把她丟在路上,但是,人家要對她下手,怪我?或許就是她自己命薄呢?要是她真的死了,那很多事情也都解決了。”
秦世錦渾身上都是磅礴怒氣。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充斥着憤怒。
“齊煜琛,滾——”
“……”
齊煜琛也點着下巴,踢了一腳牆壁轉身走了。
秦世錦轉身則是依然看着手術室的方向,齊煜琛這人也是個瘋子,陶貝看了看手術室,再看看齊煜琛離開的方向,還是踩着高跟鞋跑了過去。
頓時。
走廊裏恢復寧靜。
他在想,要是真的有事情……
他回去怎麼見蕊蕊。
剛剛程嫂給他打電話,他不敢說實話,讓程嫂好好地帶蕊蕊,就說他和喬暖陽最近出去玩了,不回去了。
他怕。
要是到時候喬暖陽回不去了,怎麼辦?
他怎麼辦?
蕊蕊怎麼辦?
他們的家……怎麼辦?
他那瞬間他心底都空了,空蕩蕩有一陣風在吹。
有些人不關乎什麼時間,只是時間到了,便遇見了那個人,猛地闖入進自己的生命裏,在短短的時間裏便可以佔據自己所有的思緒。
他現在只在心底裏面默默地念着,喬暖陽,堅強點,堅強點,也希望喬暖陽在手術室裏面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喚。
能夠挺過來。
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漫長到,他覺得好像是度過了漫長一生。
眼前是喬暖陽嬌小的身子在家裏穿梭的一幕一幕,是她牽着蕊蕊的手跟他一起行走的畫面,是她在璀璨的煙花夜幕裏對着自己甜甜微笑的畫面。
明明,剛剛還完好在自己跟前的人,怎麼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手術室的燈光終於熄滅了。
醫生先從手術室裏面出來了,一個個的簇擁着,摘下口罩之後圍過來,“秦先生,病人已經沒事了。”
邢衛東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隔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冷靜下來,見到秦世錦這樣關心喬暖陽,心底大概揣測,或許喬暖陽過得不差。
也算是老天對她的補償。
秦世錦對視着邢衛東那雙有些防備的目光,邢衛東嘆氣說,“沒什麼大事情了。”
“她的傷怎麼樣?”喉結滾動,秦世錦平靜的問。
邢衛東心裏也捏了一把汗說,“很兇險,那一刀子位置兇險,手術已經成功了,但是接下來還需要觀察,度過危險期之後纔好說。”
饒是邢衛東也不會把話給說的太滿。
做手術的時候,他很緊張,很怕自己手術有一點點失誤。
護士這時候將病牀推出來,喬暖陽臉上還戴着氧氣罩,額頭上裹着紗布,只露出半張小小的臉。
秦世錦跟着上前去看了重症監護室裏面的人,回頭去處理好了手續,又換了無菌服進去坐在她身側,看着她蒼白的脣色,那張總是明媚的笑臉此時此刻那樣的安靜,緊緊閉着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