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裏也莫不過如此,灰燼塵埃猶如這夜晚中的奇異風景飄忽着,盡數把三個人包裹在灰燼塵埃之中了。
從遠遠看去,並看不到什麼人影,只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灰燼塵埃而已,事實上,三個人就在灰燼塵埃之中。
控魂鈴還在叮叮噹噹的響,給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一點點詭異的氣氛,彷彿那個道士爲了召集一些枉死的孤鬼魂野鬼,而在這夜晚中做法事一樣,任憑着叮叮噹噹的聲音響着。
這老人是死了,恐怕大羅神仙來了,也是無濟於事的,他的頭顱在旋轉而飛的灰燼塵埃中,在地面上滾動着,他的身體上並沒有看到冒出鮮血出來,靜靜地躺在地面上不動。
“你怎麼樣?”
白色裙邊包裹的肩膀上浸染了鮮血,坐在地面上的牛二棒子臉色有些慘白,顯然是由於失血過多造成的,他的神情也些疲憊,恰似乎剛戰敗了將軍一樣,頹廢地坐在地面上。
萬年公主展現出女性溫婉的一面,她蹲下牛二棒子身邊,撫摸着他的傷口,輕輕問了一句:“你還疼不疼?”
牛二棒子是一個硬漢,除了自己的娘,還沒有那個女性對自己這麼溫柔過。當然那個白狐狸精不能算數的。
淚水含在他的眼眶中,久久不曾散去,在聽到劉菱和萬年公主先後問他,牛二棒子知道自己的傷口處非常的疼,可是他還是咬了咬牙齒,搖了搖頭。
“俺就是一個山賊,因爲跟了陛下,俺才當上將軍,有了今天這般的榮華富貴,要是沒有陛下,俺恐怕和一般的山賊沒有什麼兩樣,要麼被官兵殺你,要麼戰死在沙場之中。俺願意服侍陛下,直到俺死的那一刻,俺也願意跟隨着陛下一起到陰曹地府中再殺他一場,做一回熱血男兒。”
一個動了真感情的男人,話中沒有半點的含糊,有的僅僅是擲地有聲,聲聲如鐵的句句真言。牛二棒子沒有說假話,他說的是心裏面的真話。他不過是一界草莽,沒有劉菱,他成就不了今天的事業,更別提將軍兩字,恐怕連影都摸不到的。
或者飛舞,或者忽而升起忽而落下的塵埃,就在牛二棒子身邊飄忽着,在月光下彷彿一縷縷薄薄的黑紗,映襯得牛二棒子的身影異常的飄逸。
“二牛,”萬年公主緊跟着劉菱也叫了一聲牛二棒子,隨後她又說道:“這裏顯然是經過咱們的冤家對頭設計過的,咱們再留在這裏,並不合適,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是最好。”
灰燼塵埃中的牛二棒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又生怕劉菱和萬年公主看到他這樣的一個男子漢哭泣,用剩下的一隻胳膊夾住鐵棍,手費力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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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咕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藉着老人頭顱上灰白的眼睛,透過灰燼塵埃飄忽的空氣中,他看到劉菱一行人向着村外走去。
對於咕麗來說,這是一個難眠的夜晚,她整個身體掛在房樑上的一根木頭上,一直都沒睡,聽到咕嚕重重的嘆氣聲,她才房梁飛了下來。
“父親,怎麼樣了?”
一站到咕嚕的面前,咕麗就迫不及待的問咕嚕一句。
咕嚕慢慢地睜開眼睛,看着咕麗的面容,重重地搖了搖頭,才說道:“那老人被劉菱一行人殺了,恐怕咱們這一回是敗了。不過劉菱的愛將,牛二棒子也被老人砍下一隻手臂,還算是有那麼點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