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見此後大駭,他此刻與這顒人雙掌對峙,已然使出了喫奶的力氣。現如今又如何應對一旦抽離手掌,將那刺來的長槍就此逼退了,那麼顒人手掌上那紅通通的光必定打在胸膛上,恐怕此後他會灰飛煙滅。
他情急生智,卻也容不得半點的馬虎,竟然像是大蛆一樣扭動了一下身體,他身體上本來就彷彿龜裂開土地似的肌膚,就在此時暴漲了起來。
從遠遠地看去,此時朱厭身體上的肌膚,縱橫交錯出現了許多的深痕,就彷彿乾裂土地上的裂痕一樣。
而隨着他肌膚裂開,那鼓鼓囊囊隆起的肌膚,又生出一縷縷塵埃出來。
砰地一聲,娃娃兵人未到朱厭近前,手中的長槍卻已刺到朱厭胸膛上。
按照一般常理,這一槍刺下去之後,一般人必定會血流如注,但是這朱厭卻是一個例外,他胸膛上被長槍刺過的地方,就像是兵刃刺在泥土上一樣,無數破碎的塵埃隨之升騰而起,他胸口上肌膚隨之崩裂。
“你這傢伙到挺抗打”顒人似笑非笑,態度極度輕蔑,言語中到也平添了戲謔,“都這樣了還不死”
朱厭目光從長槍收回,注視在顒人面孔上,徒然就露出兩抹的狠厲。
“俺身子壯着吶,爲人卻也正直,卻不像你,陰陽怪氣,好生地令人厭感,”他說着,就加快了扭動身體,“竟說些撒謊扒瞎的話出來。”
就在朱厭話音落下,其身體上暴漲的肌膚,就突然就漲起了不少了。
此時從遠遠觀瞧,這朱厭的身體卻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他整個隆起的肌膚,就像是條理分明的鐵塊兒,把他裝扮成了鐵人一般的樣子。
說來也是奇怪,那插入他胸膛上的長槍,就在此時,也在暴漲起來的肌膚擁擠中,徹底地被碾壓碎了。
只見得此時朱厭胸膛前,那長槍碎末,就彷彿飄忽的煙塵,在冷風中消散而去。
見此後,這娃娃兵面容突然大變,他沒有想到,這朱厭竟然刀槍不入,一槍下去,沒有傷害到他半分,自己手中的長槍卻受到了折損了。
他握住長槍的手突然劇烈抖動起來,腳步不由己地往後退了數步了。
正當這娃娃兵要逃走之時,這顒人卻陰陽怪氣地說道:
“孩子莫怕,俺是不會傷害你的,有俺在也不會讓這怪物傷害到你的。”
本就雙腿打哆嗦的娃娃兵一聽顒人此話,心中就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那躍動的心臟,頓時平復不少。
他手中挺舉着半截長槍,顫顫巍巍地躲避到顒人身側,連話也不敢多說,臉面上卻殷殷流淌下斗大的汗珠。
余光中看了這娃娃兵一眼,這顒人八隻眼睛中頓時就含起了笑容了。
然後她那形如枯槁一般的雙手突然用了力道,此時那紅通通的光芒,也隨之從她手掌心處滾滾地冒了出來,樣子極其盛大地升騰了起來。
未等娃娃兵搭話,這朱厭就連連冷哼,彷彿煮沸的開水,咕咕之聲。
但是娃娃兵卻未理會朱厭,而是怯怯懦懦地咕噥着:“城主說平白無故就要取城,這又是何道理,有本事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到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到思夫堡來說大話。”
“哦,”顒人驚歎一聲,然後目光露出狡黠地笑意,緊接着又說道:“他真就如此說”她似是將信將疑,就在話間,突然一扭頭看向娃娃兵,“難道他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八隻眼睛中,那藍幽幽的光芒隨着她話間的恨意越來越濃郁,也越來越盛大,彷彿隨時從她眼中噴射而出。
“竟口出狂言”她接下來逼問。
“這這”娃娃兵面容上變得慘白,殷殷流淌而下的汗珠尤爲顯眼,“俺也不知道,”接下來口喫,“城城主,確確實是跟俺如如此說的。”
“嘿嘿”
顒人連連冷笑,然後語調輕柔地說:“他真就如此說就沒再說些別的”
這時,顒人和朱厭面前的兩團影像,越來越盛大:紅通通的光影就彷彿火焰一樣,騰騰地往空中升去;而朱厭手掌間生出的風塵,也彷彿一團沙塵暴一樣,抵擋着紅色光影。
風塵和紅色光影,在短暫的時刻相持不下,彷彿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道屏障,誰也不可能向前靠近一步。
這娃娃兵慘白的面容,被紅色光影籠罩得通紅,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慘白,彷彿他這一張臉蛋,就是酒後纔有的紅暈,讓人短暫忘了剛纔的不愉快。
但是面對顒人問話,這娃娃兵依然顯得有些緊張,他手中挺舉着的長槍,就彷彿風中沙灘上搖擺的沙粒,在來回顫抖着時,擺動槍桿了。
“城城主說了,”娃娃兵緊接着說。
但是他的話頭,很快就被顒人打斷。
“他說了什麼”
“城城主說,”娃娃兵回答,“就派朱孩兒前來與你們會一會。”
“朱孩兒朱孩兒,”顒人口中默默唸叨兩遍,然後就又問,“他又是誰”
顒人心心念念等待着娃娃兵回答自己,卻聽得紅色光影中傳來一個聲音。
“顧名思義,孩兒孩兒,就是一個娃娃,怎麼顒人,你連孩子都怕了”
緊接着,風塵和紅色光影的界限邊緣上,那風塵的影像越來越盛大,極其熾盛地沿着紅色光影,往空中升騰,直到了數米高空就蓋過了紅色光影,往顒人這一邊壓了過來。
“哼,”顒人冷哼一聲,想要接下來說什麼,可話頭卻被娃娃兵打斷。
“朱朱孩兒確確實是一個孩子。”娃娃兵說着,似又覺得遺漏了什麼,然後又說:“他和俺年紀相仿。”
“啊哈哈”
卻也不知道未了什麼,這顒人聽完娃娃兵透露了朱孩兒的一些信息之後,竟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