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是四五道深坑過去了,屍潮的速度變化不是很大。
衆人眼巴巴地望着剩下的十幾道深坑,心裏默默祈禱着。
“還剩十道深坑。”劉千賢着急了:“打吧。”
趙德勝伸手製止了他,說道:“再等等。”
屍潮越滾越近,活着的感染者越來越少,但少說還有萬把只。
八道,七道,六道……
終於,趙德勝忍不住了,高喊一句:“打!”
一時間,子彈如雨搬噴射出去,中間還夾雜着十來支箭。
衝在最前面的感染者瞬間被打翻,可後面的感染者立刻補了上來,繼續向別墅撲來。
在還有三道深坑左右的時候,屍潮所形成的潮水已經平息了,可感染者們依然在向着別墅不斷奔跑,不斷地填坑,撞拒馬,在火線下以龐大的數量向前推進。
屍潮還是接觸到了別墅。但別墅的窗戶早就被無數木板釘死,大門也被龔廷安排人手加固過了,感染者無法突破進來,只能將別墅圍了起來。
終於,屍潮在別墅下開始堆積,像大羣螞蟻圍着食物一樣,把整棟別墅緊緊包了起來,然後向樓上爬來。而二十多個戰鬥隊員則不斷將它們掃落。
數量是懸殊的,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堅持到最後的近萬名感染者的速度都是最慢的。
戰鬥隊員們根本無需點射,直接貼着牆掃就能掃下一大片感染者。但只要沒有被打死,所有掃落的感染者會重新堆積起來,向樓上爬。
“爆震彈!對着最底下打!”羅小白看着已經爬到二樓半的感染者,向馮大超喊道。
馮大超一槍打過去,屍堆瞬間塌了下去。羅小白這一邊的人紛紛換彈夾,或者因衝鋒槍過熱而換成手槍,然後繼續向下打。
很多感染者因爲從高處摔落,斷了胳膊斷了腿,無法再向上攀爬,只能嘶吼着在別墅下轉着。
馮大超和何旺一人守着兩邊,一旦有哪邊感染者爬得太高了,他們就用爆震彈對着屍堆的最底下來上一槍,這樣最底下的感染者被震倒或者震飛出去,上面的感染者就自然掉下去了。
就這樣堅持了一會之後,終於還是有感染者爬了上來。王萬痕抄起盾牌猛地將那個爬上來的感染者拍飛了下去,然後順手拿起一把消防斧向下猛砍。
羅小白也急忙拿砍刀去幫忙,對着所有能爬上來的感染者一頓猛劈。
很快二樓的戰鬥人員就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用近戰武器砍殺,另一部分繼續用槍掃射。
但槍似乎已經無法完全阻擋感染者向上爬了,不斷有感染者突破子彈形成的防禦,爬到了樓頂。
一個戰鬥部門的女生一直貼着牆面向下掃射,一不小心被感染者抓住了槍,她嚇得立刻扔掉了槍向後猛退幾步,旁邊的劉千賢急忙補位,爆掉那個感染者的腦袋,然後接替那個女生繼續向下開槍。
馮大超和何旺早就把手裏的武器分別扔給了兩個學生,讓他們繼續向樓下發射爆震彈。兩個戰鬥部長本人則拿起砍刀和撬棍開始近身搏鬥了。
一個文武學校的學生在向下開槍的時候被感染者抓住了,周圍的人連救都來不及,就眼睜睜地看他被拉着掉了下去。
此時,所有人心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力。
大部分戰鬥隊員都換成了近戰武器,最節省體力的短矛在趙德勝手裏不斷刺出,矛頭都有些捲了。
漸漸的,羅小白明顯感覺到手裏的砍刀鈍了不少,他已經不知道砍下去多少個感染者了,眼前的狀況根本不允許他再去排兵佈陣,只能繼續奮力地砍着一個個想向上爬的感染者。
王萬痕一手盾牌一手消防斧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每一擊都將感染者劈開大半,直到趙德勝提醒他注意體力,他才改用只砍腦袋的方式來作戰,體力的消耗太大,只聽到他沉重的喘氣聲和揮動斧頭的聲響。
馮大超和何旺手裏的斧子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要不是手早早綁上了布條,估計滑得連斧子都拿不住了。這兩人都是左右開弓,兩把手斧不停揮動,體力的消耗同樣巨大,清理掉的感染者也爲數不少。
潘錫門帶着小郭還在堅持着用撬棍的尖頭捅爬上來的感染者的腦袋。這種比較省力的方式同樣讓他們這兩個半後勤人員筋疲力盡。
小鬍子和他的手下們也快力竭了,他們用盡最後的力氣揮動着手裏的刀和斧頭。其中一人在揮動着斧頭砍死一名感染者之後,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另一邊的感染者撲倒在地,一口咬在脖子上。
小鬍子大怒,一刀劈開那個感染者的腦袋,拉起自己的手下。那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一聲大吼,拼起最後的力氣,掄起斧子左劈右砍,一口氣放倒了十來個感染者。最後,他無力地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新上來的感染者將自己撲倒。他最後的動作是奮力掏出手槍,擊殺了三個撲倒自己的感染者,然後對着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不!”小鬍子和剩下的七個人紛紛爆發了最後的力量。
有一個情緒極爲激動的端起槍崩掉眼前的感染者,然後衝到邊緣向下掃射起來。打完了身上的子彈之後,他又拿起砍刀完全不顧防禦地揮砍着。
羅小白看到一個感染者跑向滕秋靈,大驚之下,衝過去用左臂抵住那個感染者的脖子,然後右手扔掉砍刀,摸出腿側的匕首,狠狠紮在那個感染者的腦門上,就勢一推,那感染者帶着一堆要爬上來的感染者掉了下去。
樓上的戰鬥人員基本已經不能貼着牆邊防禦了,趙德勝急忙讓王萬痕和劉千賢拿好盾牌,收縮防禦。
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一個剛爬上來的感染者抓住了他。
趙德勝身邊的劉千賢毫不猶豫地一盾牌將感染者拍開。趙德勝不敢分心,上前補了一矛。
“啊!”一聲尖銳的女生慘叫,一個女生被感染者咬在了腿上,她奮力向前爬,卻被更多的感染者給淹沒了。
羅小白搶過滕秋靈手裏的槍,一槍打在那個女生頭上,結束了她的痛苦。接着他又把槍塞回滕秋靈手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滕秋靈知道,羅小白寧可死在自己手裏,也不願被感染者咬死。
感染者漸漸稀少了起來,戰鬥隊員們早已精疲力竭。
劉千賢在用盾牌把一個感染者往樓下推的時候,被另一個倒在地上的感染者咬到了小腿。他拔出匕首戳死那個咬他的感染者,絕望地看着趙德勝。
趙德勝抄起一把還算乾淨的斧頭,用衣服擦了擦,狠狠一斧子劈了下去,將他小腿給斬了下來,劉千賢頓時失去了知覺。
兩個學生奮力將劉千賢拖到屋頂中間,然後撕下穿在裏面衣服捆紮傷口:外面的衣服基本被血浸透了。
樓頂上的感染者被清乾淨了。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扔下手裏的武器,癱倒在地。
活下來的人相互看着,心裏默默數着人數。
這時,又有十幾個感染者爬了上來。
每個人都掙扎着要起來,可都動不了了,他們太疲勞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十幾個感染者緩緩向他們走來。
滕秋靈手裏的槍換了好幾次彈夾,她是唯一沒有進入近戰的人。
她站了起來,一槍槍地點射着這些感染者,可命中率太低,只打死了幾個。
就在大家絕望之極的時候,一道身影跑了過去,一腳將一名感染者踹飛了出去。
衆人定睛一瞧,原來是趙阿姨。
趙阿姨踢飛了感染者,站定然後拍了拍手。一大羣拿着鋤頭、鏟子的大爺大媽加上十幾個拿着板凳的女生站在了戰鬥隊員的身前。
阿姨扭頭說道:“下面交給我們了。”
戰鬥人員們感動得熱淚盈眶,自己近乎付出生命去守護的這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現在卻站在自己身前守護自己。
所有人心裏幾乎同時有了“這輩子值了”的感覺。
“啊!”農業技術專家大爺拿着鏟子衝上前去,一鏟子剷掉面前感染者的半個腦袋。
趙德勝看着大爺十分標準的動作,驚訝地問:“大爺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大爺筆直地站立着:“你大爺我是參加過反擊戰的老兵。剛纔那是我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拼刺刀的技法,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那阿姨您呢?”
“阿姨曾經也是武術冠軍呢。”
……
總算再也沒有感染者爬上來了,可任務並沒有結束。
樓下還有很多感染者是從上面摔下去的,斷了腿斷了胳膊,可都還沒死呢。另外,兩百米的深坑裏,還有無數的感染者在裏面。
當然,這些可以不着急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