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看女子去而復返,本來還存一線希望,轉瞬就被打破了。
陶小朵抱着玩偶,朝老人微微晗首,表示問候。
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追上路邊等着的同事,走遠了。
從頭到尾,她和所有人都打過招呼了,連第一次見面的戴納都說了一句“謝謝”,卻連答理他一下都不願意。
向凌睿站在那裏,看着女子離開的方向,久久地一動不動。
窗外陽光燦爛,藍眸中陰霾覆盡。
“小朵?”
奈奈有些擔憂地看看女子,小心翼翼地問,“咋回事兒了啊?吵架了?”
陶小朵嗅了一口玩偶,聞到的都是香味兒,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奈奈見她不應,也沒再追問,只道,“有啥事兒直接說出來啊,別擱心裏,不然自己難受,對方有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呢!我給你說哦,有一次我和穎哥……”
這叭啦叭啦說了一堆。
陶小朵腦袋擱在軟綿綿的玩偶頭上,無力地嘆氣。
要是事情有這麼簡單,她就不會生悶氣了啊!
34樓
三個人好不容易把向凌睿勸回了屋。
雖然坐的是頭等艙,還是需要倒倒時差的。
他們可不想一回來,某人又搞到生病,就太悲摧了。
可惜三人想得太輕鬆了。
客廳裏,本來沒什麼東西的環境,就一張茶几上,放着一堆東西,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子,還有衣服飾品什麼的,還壓着一張紙,紙上放着一張卡片,正是這公寓的身份識別卡。
陳子墨第一個衝上去,拿過那張紙迅速掃了一眼。
別誤會,他這是怕上面寫了什麼不得了的內容,要是讓向凌睿看到了原地爆炸就糟糕了,自己先過一遍,以防萬一。
所以說,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向二註定要栽在桃花精手裏,逃不出來了。
紙上列的是一串清單,正是桌上一堆東西的記錄。
末了,女子就留下一段話。
他還沒看清,紙被向凌睿抽走。
那段話是向凌睿,這些東西都與我不搭配,我想留着也用不上,還是還給你,別浪費了。謝謝!
再沒有別的了。
好似就這麼平平靜靜的,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了。
?
“不——”
向凌睿突然大吼一聲,揚起手中的柺杖就要狠狠砸下去。
“少爺……”
“阿睿……”
威爾斯和陳子墨都瞪大了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看着一切又故態復萌,一切又將在他們眼前毀去。
然而,等了足三秒,沒有傳來炸裂的破碎聲,高舉的柺杖在空中被人攔住了。
只是那個斜刺刺要落下的樣子,依然讓人心跳不迭。
戴納握住了向凌睿的手,表情和聲音都溫和得不可思議。
“雷奧,你爲什麼生氣?”
“戴納,放手!”
“因爲那個可愛的女孩,沒有答理你嗎?”
“戴納,我說了,放——手——”
戴納彎起脣角,一副哄勸小朋友的模樣,“雷奧,要是你真是突然不告而別,這段時間都沒有跟她聯繫一下下,那你應該先好好跟她道歉,解釋說明呀。”
另兩人一聽,連連點頭。
“你想,要是你喜歡的人,有十來天都沒有跟你聯繫一下。難道你不擔心?”
向凌睿重重地抽了口氣,歪頭看着戴納,“我已經半年沒跟父母聯繫過了。”
陳子墨差點兒跌地上去。
戴納無奈地笑起來,更加語重心長,“可是,據我研究,東方人的家庭關係和我們西方不一樣的。他們的孩子,有些成年了還和習慣跟父母住在一起,父母會幫兒女帶孫兒。要是孩子在外,也會經常電話聯繫,確定彼此安危情況。”
“你之前還說,你們剛剛……呃,有了親密關係,你就突然離開她,甚至……不告而別,對嗎?”
向凌睿緊繃的身體,終於慢慢放鬆,最後頹然地倒在沙發上,俊臉埋進雙掌中,低聲詛咒。
都是他的錯,是他傷害了她。
他是個混蛋,那天說了那樣的話,真是該死!
活該她不理他,把東西都退還給她。
若換了他?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沙啞的聲音裏,逸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戴納的聲音又響起,“雷奧,其實看得出來,那姑娘應該在跟你生氣呢!她心裏有你,纔會跟你生氣,故意裝做看不到你,不跟你說話。”
“嘖,東方的姑娘,的確挺含蓄的啊!”
想到那張可愛的鵝蛋臉,他又問,“她到底多大了?聽說東方人的面容很具欺騙性。如果她還是小姑娘,就得好好哄一鬨。這些禮物太沒情趣了,我覺得應該送她鮮花,美食,更容易討小姑娘歡心吧?”
陳子墨攀上戴納的肩頭,“兄弟,這回我是真服了你這站在世界中心呼喚愛的本事。分析得,很、準、確。”
“雖然,那隻桃花精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但我覺得你的主意,應該會很合她心意。”
他兩嘀嘀咕咕時,向凌睿已經進了臥室,脫去外套,進了衛生間。
很快,水聲嘩嘩地響起。
他站在冰冷的水下,埋着頭,眼眶已經一片通紅。
小朵,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這一次?
送你鮮花,和美食,就夠了嗎?
……
晚上九點
“朵兒,你卡文了?我都看完一集《life大爆炸》了,沒看你打幾個字兒啊?”
同學端着盤水果丁,在陶小朵身後晃了一下。
陶小朵歪了下嘴兒,她已經靜坐一個多小時了,腦子太亂,根本沒法專注碼字。
只道,“哦,寫到男主角幡然醒悟,準備要認錯了,有點糾結。”
同學咭咭地笑,“你在猶豫,讓女主怎麼虐男主嗎?我突然有個點子。”
“哦?”陶小朵意興闌珊,靠回椅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順兩塊水果。
“如果是冬天,讓男主抱着鮮花,站樓下,當一夜雪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