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漓便笑了起來,衝着門外吼了一嗓子:“玄機啊,誰給你出的主意呀,這小狐狸是我們店中的吉祥物嗎?”
便見玄機婀娜多姿地走進來,臉上滿是盈盈笑意:“哪裏是我的主意,是顧公子早些天命人送過來的,說我們彼岸花開也算是鏤紫閣的一個分店,這小狐狸就算是他的賀禮。”
葉朝漓便點了點頭,這金陵城中,誰不知道鏤紫閣權勢滔天,靠在大樹下好乘涼嘛,葉朝漓半點沒有抱大腿的自覺性。
“那快收拾吧,待會兒肯定有人要來了。”
葉朝漓腳底抹油,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後間而去:“我去叮囑一下那幾只小鬼不準亂跑,順便找點東西喫還沒有喫飽呢,這裏就交給你了,待會兒的拍賣會也交給我們店裏最最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咯,嘻嘻。”
“哎,姑娘……”玄機急忙想叫住葉朝漓,可一早便打好如意算盤的葉朝漓豈會給她辯駁的機會呢?
嘆了口氣,玄機看着這溫馨而又不失精緻的小店,眉目間便顯出幾分羨慕來,她如何能不知葉朝漓的好心呢?
她知她心中的恨,也知她心中的怨,但她只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吶。
不過念着葉朝漓這片好心,玄機也就沒什麼好推辭的。
一會兒工夫,便聽見彼岸花開的外面已經有着三三兩兩的討論聲。
“咦,怎的沒開門,不是說今日這家,嗯,彼岸花開新店開張嘛,鏤紫閣中可是掛起了好大一張橫幅呢。”
“可不是嘛,我也是從鏤紫閣過來的,據說這家店是買首飾的,不過這名字……怪滲人的,什麼彼岸花開,是要咒我們共赴黃泉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位大姐,你恐怕是不知道彼岸花開的含義吧,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講究的就是獨一無二,你想一想這可是買首飾的地方,難道獨一無二不好嗎?”
一個紅衣女子一把拍到方纔說話的夫人的肩上,“夫人莫不是讀書少?”
“哎哪裏來的丫頭片子?”被無情地一懟,這位夫人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你看看連門都不開,哪裏是要做生意的樣子,我聽說這家店的店主是一個貌美如花的狐媚女子,誰知道是不是與那鏤紫閣主……”
“哈哈哈哈……”不待這位夫人說完,人羣頓時爆發一陣鬨笑聲。
“誰說不是呢,我們可都是來見識店主的美貌的!”幾個身着富貴的浪蕩子頗有些輕佻地接過話頭,“哥幾個待會兒可要看清楚了喲,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傾世佳人,能夠將鏤紫閣主迷得神魂顛倒……”
“哼!”葉朝漓冷笑一聲,“要你們好看!”
紅衣蹁躚,葉朝漓一個轉身消失在側門處。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正當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彼岸花開的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魁梧的漢子從中走了出來。
衆人:說好的貌美如花的小嬌娘呢,怎麼變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
“各位貴人好,小的是彼岸花開中跑堂的,諸位可喚小的李三……”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沒看到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了這麼久了嗎,還不把我們迎進去!”方纔出言不遜的男子“啪”的一下,自覺得頗爲帥氣地打開手中的摺扇,撥開衆人,擡腳就想往裏面走去。
“這位客官,你不能進去。”李三橫跨一步擋在男子的面前,不卑不亢,然而心中實則是慌得一批,就沒見過像自家小姐一樣做生意的人,別人都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恨不得到店捧場的人越多越好;可自家這位小姐呢,先不先地紮在人堆中偷聽人家的談話,然後一個任性便不讓一些人進店!
哪裏是做生意的料子啊……李三在心底默默地搖了搖頭。
“啪!”在李三愣神之際,面前的男子顯然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局面,直接一個扇柄敲到李三的頭上,“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的路你也敢攔?”
男子惱羞成怒,“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店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公子今日還就偏要進去!”
說完,不待李三反應,他一把撩開李三,馬力十足地衝了進去。
寂靜,原本吵鬧的人羣突然就靜了下來,不知怎的,看着那慢慢悠悠搖晃的門簾,衆人心底一涼。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半刻鐘的功夫,那位公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踉踉蹌蹌地大喊大叫着從店中衝了出來。
“鬼啊,裏面有鬼!”他嚇得面如土色,頭髮亂糟糟的不知被什麼東西兜頭潑下,沾着些不知名的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東西。
衆人臉上就顯出驚恐之色來,眼睜睜地看着男子狼狽而去,然後下意識地看向那黑魆魆的店門,心中悄然打起了退堂鼓。
特別是方纔出言嘲諷的那位夫人,身形都有些不穩,心下發虛。
是她魔怔了,明知道這彼岸花開是鏤紫閣的地盤,還敢大放厥詞。
“諸位貴人不必驚慌,小店一向是以禮待人的,那位公子……只是……”李三絞盡腦汁地想着藉口,但是一向不怎麼靈光的腦子卻是半天都找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來。
“方纔那位公子見店中漆黑,一個不留神摔倒了地上,撞翻了污水,故纔會如此狼狽。”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門簾一掀,一個女子臉上泛着梓雅的笑容,雙手交疊在胸前,一步步地逆着光走到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