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安，在看見常墨琛的那一刻已經迅速迎了上來，喊了一聲“姐夫！”
常墨琛輕輕“嗯”了一聲，眸子淡淡掠過程子洋，又看許安，問：“今天不用上課？”
“不是，是婉婉姐打電話給我……”
許安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下。
許安一向跟何婉婉關係好，常墨琛不與糾結，擡腳朝着病房走去。
許安跟上，問：“姐夫，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兒嗎？”
“她沒事……在休息！”
不能告訴許安實情，怕她擔心，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許安鬆口氣，又問：“那姐夫，你是來找箐箐姐的嗎？可她現在還在昏迷，沒醒來……”
常墨琛眉頭蹙起，還沒醒來？
正猶豫着要不要先行離開，病房裏突然傳來何婉婉的聲音：“姐姐……姐姐你終於醒了……”
常墨琛眉心一挑。
……
病房裏，何箐箐的確是醒了。
但是身子很虛弱，大腦也有些混沌。
臉色，更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黑哥死去的樣子真的嚇到她，她這輩子一直安安穩穩的生活，何曾見到這樣的場面？
真的，被嚇到了。
何婉婉拉着她的手哭泣，聽到妹妹的聲音，她的思維稍微回籠了點。
掙扎着要坐起來，何婉婉忙伸手扶着她，給她墊了一個靠枕。
而她的身子剛坐起，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
進來的人，是常墨琛。
看見常墨琛，她的眉眼閃了下，下意識的張口問：“常先生，徐大哥他……”
常墨琛薄脣動了動，眼神示意了一下唐騰，唐騰點頭，上前，對何婉婉道：“婉婉小姐，麻煩您先跟我出去一趟！”
何婉婉看了一眼常墨琛，又看了一眼姐姐，心裏有太多的疑惑，但最終還是跟着唐騰出去。
病房裏只剩下何婉婉跟常墨琛，何箐箐再次焦急的問：“常先生，徐大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常墨琛眼波微閃，說：“他還好……”
何箐箐低眉，像是鬆了一口氣，想起什麼，又問：“那……張先生呢？”
她說的是說張立拳。
張立拳在她眼裏是個不錯的人，她在宏泰酒店工作時，他給過自己不少幫助。
內心裏，是很感激的，很希望，他可以沒事。
但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畢竟葉強都死了……
果然，常墨琛的聲音傳來，說：“他……死了！”
何箐箐眉眼一顫，眸子有些溼潤，但她忍住了沒有掉淚。
深吸一口氣，她擡起頭，看向常墨琛。
她知道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裏，不是爲了告訴自己這些的。
……
警局。
紅姐已經被暫時收押，徐子牧則是在審訊室。
審訊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老扎。
其實說是審訊，實際上更像是老紮在跟徐子牧發火。
他猜到徐子牧會做傻事，但他還是希望他可以擁有一個警察和一個軍人該有的操守。
面對犯罪和罪惡，可以做到理性，不要那麼衝動。
若非他事先和於局做了安排，徐子牧真的會毀了自己的一生。
他對他，真的很失望。
老扎恨鐵不成鋼，一拍桌子大叫：“你說，這個警察你到底還要不要做了？！”
徐子牧擡眸，看了老扎一眼，然後，扯脣淡漠的一笑，終於開口，說：“扎隊，你該知道，我從沒有真正的，將自己當成一個警察！”
答應老扎合作，是爲了查出子夜死去的真相，同意入編成爲線人，也是老扎和他合作的條件。
他從不是個偉大的人，如果可以，他只想一輩子守護好自己的親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至於別人是死是活，那和他沒有關係，他也不會去管。
老扎氣的渾身發抖，如果徐子牧是他兒子，他早一巴掌甩他臉上了。
有敲門聲傳來，老扎深深沉了一口氣，對徐子牧道：“……你好好反省反省，我會再來找你！”
老紮起身，轉過頭看向外面，眸色，深了一分。
……
一方矮桌，上面沒有任何東西。
或者說，還是有的，比如徐子牧手腕上的手銬。
身爲一個警察，他居然有一天被自己的手銬給扣住，說出去，都顯得丟人。
他看着常墨琛，勾脣笑笑：“怎麼？現在你應該是很忙纔對，怎麼還有空特地來警局看我笑話？”
常墨琛秀氣的眉頭皺起。
徐子牧眯眼看他：“看來，是來找我幫忙的了……說吧，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常墨琛薄脣動了下，說：“醫院一個護士說，帶走許唸的人，提到過“村子”，我猜測許念可能被綁到什麼‘村子’裏去了，爲此我特地去問了何箐箐……”
大概是聽到“何箐箐”的名字，徐子牧眸子顫了下，生冷的薄脣也抿成了一條線。
“何箐箐說，此前韓坤關她的地方有兩個，其中一個，很符合‘村子’的說法，不過她也只是在窗口看了一眼，並不是很確定……她還說，你曾經去過那裏……”
這就是他找他的原因？
徐子牧眸子掠起，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徐子牧道：“我的確去過一個類似‘村子’的地方，但你覺得韓坤會那麼傻？你得想想，既然那個地方我去過，他會想不到我們會找過去嗎？”
“總要去找找，不是麼？”
徐子牧笑，的確，總要去找找，才能……死心！
他說：“成，我可以告訴你地點，但是，我有個條件！”
常墨琛陰翳的眸子裏有被刻意壓抑的情緒，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保我出去！”
常墨琛眸子一沉，聽見他又說：“我跟你一起去！”
……
常墨琛要保徐子牧出去，首先反對的是老扎。
在他心裏徐子牧現在很不理智，很不清醒，放他離開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蠢事。
但老於和師展卻沒什麼意見，畢竟現在救人要緊，如果及時找到許念，他們也能及時對焰門的人採取行動。
徹底擊垮焰門，給這次任務一個完美的結局。
好歹這是在F市，老扎的反對意見最終被無視，徐子牧成功被保釋。
徐子牧跟着常墨琛走出警局時，外面的雪已經小了很多，但是，還在下。
地面上已經有了一層幾釐米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