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覺得肯定不會，在她發現自己對徐子牧動心後，這個感覺特別強烈。
可是後來，當她發現了徐子牧和秦悅之間的事情，她卻猶豫不決了。
她沒有離開子夜，繼續跟他維持着情侶關係。
她不知道那是她真的不捨得子夜，還是她潛意識裏，其實還是不想徹底離開有徐子牧的世界。
子夜出事後，她後悔過，她想，如果她當初剋制住了自己不去找徐子牧表白。
徐子牧也不會利用秦悅去拒絕她，和常墨琛，師展的關係也不會弄僵，後來的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包括子夜的死，都有可能避免！
一步錯，步步錯。
子夜去世之後，留下的遺物其實不多，而且大部分是照片。
那些照片徐子牧沒有交給她，甚至沒有給她看。
她偶爾也會想，那個時候的徐子牧，大抵是怪她的吧。
可即使如此，他這麼多年依舊對她和妹妹照顧有加。
想到這點，她就覺得很愧疚。
而她這麼多年，能夠緬懷徐子夜的東西，除了徐子牧送給她的一些舊物，就是偶爾去雲南子夜的墓前去看看他。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梁洛說有關於子夜的東西給她看，她沒法拒絕。
關於子夜，她也做不到拒絕。
她必須要去看看，不僅爲子夜，更是爲自己的心。
梁洛開了車開接她，何箐箐直接上車，並未說話。
十幾分鍾後，車子在一個飯店門口停下。
正是梁洛親戚家的飯店。
“我覺得你似乎挺喜歡這裏，不介意吧？”梁洛問。
何箐箐搖搖頭，有什麼介意不介意？
畢竟她來，本就不是爲了喫飯。
兩個人一起上樓，梁洛提前訂了一個位置靠裏的包廂。
餐點送上來很快，是梁洛提前訂好的。
梁洛說：“我並不太清楚你的口味，但我上次看你們點的餐，覺得你的口味應該和子牧差不多，所以我就按照子牧的口味點了！”
何箐箐點點頭：“都可以！”
梁洛笑：“你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實話說，我個人也挺欣賞你的，但我沒想到，你會跟子牧走到一起！”
梁洛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和徐子夜的關係，何箐箐也沒想過繼續隱瞞。
她說：“其實這點，我也沒想到！”
“是嗎？”梁洛嘴角依舊帶笑，但是眼神卻很冷。
她說：“所以何護士在當初選擇的時候，應該已經將子夜忘在腦後了吧！”
何箐箐的手指骨節收緊，輕聲說：“我沒有！”
“沒有的話，你爲什麼還跟子牧在一起？而且據我所知，是你主動招惹的他，他拒絕過你……”
何箐箐的眼波顫了顫，覺得這樣聊天下去沒什麼意思，畢竟她來見梁洛，不是來接受審判的。
她抿了下脣，說：“麻煩，可以將你說的東西給我看了嗎？”
梁洛淡淡一笑，說：“何護士那麼着急做什麼，這菜已經上來了，我們先喫飯！”
所以沒說什麼，拿起筷子，兩個人喫飯。
進餐過程中，彼此交流甚少。
而且對於梁洛，何箐箐也不知道怎麼去交流。
畢竟不熟。
進餐近一半，梁洛開了口，問：“何護士，你難道不好奇，我爲什麼會有子夜的東西嗎？”
何箐箐擡眸看她，說：“你曾經是軍區醫院的醫生，而他在那裏當兵，你們相熟，也是正常的！”
“可不僅是這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信任我！”
何箐箐睫毛一顫，心裏百味雜陳。
梁洛的意思是，子夜信任她嗎？
那麼作爲他女朋友的自己，是不是很失職？
畢竟自己的男朋友有了一個信任的姐姐，她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子夜，也從未跟她提起過！
梁洛說：“子夜的性格陽光，乾淨，樂觀。但內心卻極其脆弱，敏感。一般人和他接觸，都會覺得很好相處，但他內心世界，又有誰能懂？我也是一次偶然纔得到了他的信任，然後他告訴了我許多關於他自己，還有你，以及你們之間的事情……”
梁洛微微一笑，看她：“何護士，你是不是以爲你喜歡上子牧這個事，子夜不知道？”
何箐箐微微咬脣，沒說話。
梁洛的聲音繼續：“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因爲怕失去你，裝作不知道罷了。愛不愛一個人，眼神不會說謊。子夜心思細膩敏感，你對子牧的關注他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因爲你在看着子牧的時候，他一直在看着你！”
“你，子牧，子夜，就是這樣三個奇怪的存在。好在最後子牧拉上了秦悅，才讓這個關係找到一個稍微平衡的點。可是誰曾想到這個點後來不斷擴大發散，最終成了吞噬了子夜生命的黑暗漩渦呢！”
何箐箐的心微微顫抖。
“還有……”梁洛道：“知道子夜當初爲什麼會那麼積極的想要去參與那次任務嗎？因爲你。沒錯，他的確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給子牧和常首長看，但更主要的，是他想證明給你看，他讓你知道，他也不差，也值得你去愛，也是個頂天立地的軍人，是個英雄，是個男人……”
梁洛從旁邊包裏拿出一個信封，輕輕推到了面色蒼白的何箐箐面前。
梁洛說：“這是子夜出任務的前一天，交給我的一封信。因爲那次任務的確很兇險，按照規定參加任務的所有成員都寫了遺書，包括子夜。子夜的遺書最後交給了子牧。但他還有些不想讓子牧知道的東西，所以才又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我，說如果他這次出了意外，就把這封信交給你。如果沒有，就讓我燒了！”
何箐箐顫着眼波看着那個信封。
掃到那上面熟悉的字跡，眼淚幾乎瞬間掉落下來。
一顆一顆，落在地上，也砸在心裏！
……
何婉婉本以爲自己會等很久，但沒想到半個小時都不到，就接到了吳迪的電話。
吳迪問：“你在哪兒呢？”
何婉婉不好意思說自己剛買了兩根烤腸在喫，抹了下嘴巴說：“我就在附近啊，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