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喫飯,又給自己下了碗麪,熱了一個菜吃了。
睡之前,她又將那兩個紅色本本拿出來,反覆的看。
尤其那張合照。
仔細算來,這還是她跟徐子牧第一次合照吧。
徐子牧爲人很低調,又不愛玩自拍這種玩意兒,照片都很少有,更別說還是跟自己的合照。
認識徐子牧時,他還在少年,雖然模樣何箐箐已經基本記不清了。
但轉眼二十多年,徐子牧三十六了,她也三十一,再也不是當初懵懂青澀的歲月。
他們結婚了,成了夫妻,未來的幾十年,將一起攜手走過。
他們會組成一個家庭,未來會有孩子,孩子會長大,他們會變老。
但是老了也不用怕,因爲有彼此的陪伴,即使到了人生的最後歲月,也一定不會寂寞。
這一天,是何箐箐活了三十一年以來最開心快樂的一天,她是帶着微笑入睡的。
她以爲,她也會帶着這份美好的心情做一個甜蜜溫馨的夢。
但實際上,卻不是。
她做夢了,但不是美夢,而是噩夢。
夢裏面,有個女人掐住她的脖子說他們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這麼多的幸福。
她掙扎,流淚,可是身上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周圍有火光,很大很大的火光,她的視線模糊了,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可是她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掉。
她剛結婚,剛嫁給自己所愛之人,她還沒來得及享受這種幸福,還沒來得及給他一個家,爲他生下一個孩子,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她不要!
她不想死!
可是那隻女人的手還是緊緊掐着她。
明明周圍火光滾滾,熱浪滔天,可女人的手卻特別的涼。
像是來自地獄中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她在心裏祈求者,掙扎着,想要擺脫那隻手。
可是不行,她怎麼都擺脫不掉……
反而感覺到女子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
一個陰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去死吧,何箐箐——”
……
“不,不要,不要……”
“姐姐,姐姐……”
“姐姐,你怎麼了?姐姐……”
一陣輕呼聲傳來,何箐箐猛地睜開了眼睛。
何婉婉伸手拉住她,又給她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作噩夢了?”
噩夢?
何箐箐恍然了下,跟着閉上眼睛沉了口氣,低低的說:“沒事……”
何婉婉說:“姐,我是你親妹妹,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就是我,所以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你到底夢到什麼了?我一直聽你說‘不要’、‘不要’的,不要什麼啊?”
何箐箐閃着眼波,即使已經夢醒,但那夢裏的驚慌和絕望的感觸卻沒有減少分毫。
那隻冰涼女人的手,好似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聲“去死吧”,依舊在她耳邊來來回回遊蕩。
但對妹妹,她還是不想吐露太多。
妹妹年紀還輕,本身心裏就有不少事兒,否則今晚就不會喝醉了大哭大鬧。
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個夢讓妹妹擔心。
她說:“沒什麼……有點渴,你去給我倒杯水吧!”
何婉婉看着何箐箐,她臉色很蒼白,幾乎是滿頭大汗了,但是嘴脣卻很乾澀。
她點點頭,說:“那姐,你等會兒,我馬上去給你倒水!”
何婉婉下牀去倒水了,何箐箐一個人坐在牀上緩了口氣,又狠狠搖了搖頭,想將夢裏的感覺徹底忘掉。
然後,她拿起牀頭櫃上自己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凌晨的三點五十分。
窗外,正夜色寂寂。
……
何箐箐喝完水後,姐妹倆再次躺下睡覺。
這一次,何婉婉主動往何箐箐懷裏鑽。
何婉婉說:“其實姐,我今晚也做夢了……”
何箐箐眼波閃爍,何婉婉繼續道:“我夢到爸爸和媽媽了,夢到我們一家四口還在一起,日子雖然過的清貧,但是很幸福……姐,我真的不明白爸爸當初爲什麼要丟下我們離開!”
何婉婉抱着妹妹,不知道如何說。
難道說,爸爸嫌棄我們都是女孩,不能爲何家延續香火嗎?
難道說,爸爸在雲南認識了一個女人,爲了那個女人拋棄妻女嗎?
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
有些往事,她知道就行了,妹妹當年年幼不知情,那就讓她一直不知情好了。
至少在妹妹心裏,爸爸還是那個疼愛我們的爸爸,他離開,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是身不由己。
後來不知不覺,兩個人就睡着了。
何箐箐很慶幸接下來沒有做夢,而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近八點。
她首先起來洗漱做早餐,妹妹還在睡,那便讓她睡吧。
手機裏有一條短信,是早上七點半左右發來的。
來信人,徐子牧。
——早上的訓練結束,現在是喫早餐時間,你來的時候記得給我發個短信,我今天會隨身攜帶手機!
脣角不由自主的就彎了下。
幸福的日子,纔剛剛開始,她和他,以往的歲月經歷過多少,不都一一挺過來了。
現如今,再沒有任何的變故可以將他們分開,所以昨晚的夢,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因爲幸福來的不容易,才那麼沒有安全感,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早餐做好後,她喊妹妹起來喫飯,姐妹倆大概八點四十左右收拾好一切從家中出發。
下樓時,何婉婉問:“姐,我們是自己去嗎?還是有別人送我們啊?”
“我們去,怕是進不去營地,今天有兩個人送我們!”
“兩個人?”何婉婉眨眨眼,“誰啊!”
“一個你已經見過好幾次了,而且還在他面前耍了酒瘋的吳迪,還有一個,是吳迪的同事,也是你姐夫手下的消
防員,叫楊福軍,性格要比吳迪熱絡點……待會你見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