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雲音才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後,愣了一下,怎麼還在馬車裏,還沒到王府麼?
隨後她才反應過來,她睡在了什麼地方。
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隨即坐了起來。
蕭卿九看了她一眼,“睡夠了?”
雲音點了一下頭,“還沒到麼?”
“快了。”
雲音有些不解,雖然這陸家大宅到九王府也有段距離的,可也不至於行走這麼久吧?她感覺她好像睡了很久啊。
外頭傳來溪鳳的聲音,“王爺,王妃,王府到了。”
蕭卿九應了一聲,然後看向雲音,“還不下車,還想要本王抱你進府麼?”
雲音撇了撇嘴,這個蕭卿九,真是一點也不溫柔。
她拿起一旁的傘就撐開下了馬車,心裏直嘀咕,不過她看了一眼這天兒,已經是傍晚了,從陸家大宅到王府,要走一天?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蕭卿九到現在還沒出來,還坐裏頭幹什麼呢?
蕭卿九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沒有動過,就怕動一下會吵醒雲音,所以其實這會兒他的腳已經麻了。
將雲音轟走,也是爲了不讓她看到他兩腳麻的走不動的樣子。
他抿着脣,一手撐着馬車,想要站起來,但是那兩腳的“酸爽”感覺,讓他頭皮都發麻了。
“王爺。”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蕭卿九便朝門口望去,就見雲音撐着傘站在那看着他,他眸光一閃,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硬是往前邁了一腳,但是那如踩針氈的感覺,還是讓他不禁蹙了一下眉頭。
向來不怕痛的他,便是從前受過再重再痛的傷,都不曾眨眼過,卻是奈何不了這雙腳發麻的感覺。
雲音也算是明白了,她就說,從陸家大宅到九王府哪裏需要一天的時間,怕是蕭卿九爲了讓她多睡兒,讓溪鳳駕着馬車圍着這皇城繞了不少圈了。
而那蕭卿九又怕吵醒她,所以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她枕着蕭卿九的大腿枕了一天,不麻纔有鬼。
先開始還因爲蕭卿九那不友善的語氣而犯嘀咕的雲音,在那一瞬,整個心被感動佔滿,其實……這個蕭卿九也不像是看上去那麼霸道無情,喜怒無常麼……
其實,也還是挺溫柔挺會關心人的,只是,不似旁人會表現出來,他都是默默地……
蕭卿九蹙着眉頭,“你那是什麼眼神看着本王!”
雲音笑了一下,“王爺這都看不出來麼,這是感動的眼神啊!”
“……是麼,本王看着倒是像喫人的眼神。”
“……”雲音一噎,這蕭卿九就是不會說話,是真的不會說話,這樣說話,太容易把天給聊死了。
就這樣說話的方式,誰會覺得他是個好人,怎麼看都是個討厭的人。
雲音又走了進去,“妾身扶王爺進府吧?”
說着,她就要伸手去攙着蕭卿九,結果卻被蕭卿九躲開,“不用。”
蕭卿九硬着頭皮,邁着已經不知道什麼鬼感覺的雙腳下了馬車。
雲音無奈地聳聳肩,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男人的自尊和驕傲吧。
但其實雲音很想說一句,腳麻了而已,也能跟男人的自尊和驕傲掛上鉤麼?
當然了,她不是在這站着說話不腰疼,這腳麻了的感覺,的確很難以言喻,她也很感謝蕭卿九的貼心,但是,正是因爲她感謝他,所以,纔想着過來幫他一把,扶他進去,她一點也沒有笑話他什麼的意思,真的只是因爲感動和感謝,纔過來的,可他卻不領情。
不過,雲音倒也不生氣,只是有點無奈罷了。
若換做之前,她肯定要生氣的,但是這一次,她可是怎麼也氣不起來。
回到了房間之後,竹青就跑了過來,“王妃,您這是去哪兒了,怎的從昨兒個出去,到今兒個傍晚纔回來,這好在是與王爺一塊兒回來的,不然奴婢可是要急死了。”
雲音可不想與竹青解釋,她現在很餓,“竹青,你先去給我準備喫的吧,我快要餓死了。”
從昨兒個出門到現在,她粒米未進,滴水未沾,所以她趕緊喝了一大杯茶,就吩咐竹青去給她準備喫的。
竹青只好趕緊去給她準備喫的,拿來之後,就看着雲音狼吞虎嚥,當真是餓極了。
“王妃,您慢點,當心別噎着。”
喫個飯,竹青也免不了擔心。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雲音纔算是喫飽喝足了,這睡了一天,精神恢復了不少,而現在這會兒,天兒已經漸漸黑沉了,又到了她能自在活動的夜晚了。
“喫飽了喝足了,出去溜溜食。”這也是個不錯的出門溜達的理由。
竹青可不敢讓雲音一個人走了,哪怕只是在王府溜達溜達。
“王妃,咱們去園子裏走走吧?”竹青問道。
雲音點點頭,“嗯,去哪兒都成,只要能透氣。”
蕭卿九回到了書房,夜荀來報:“王爺……”
“怎麼了?”蕭卿九正看着書,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王妃……”夜荀有些支吾。
“她又怎麼了?”蕭卿九聽到這兒,才放下了手中的書。
還不等夜荀說話,就看到一個跳脫的身影直接推門而入,“阿九,阿九,這怎麼回事啊,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你家媳婦又幹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不用看人,光聽這話就知道是誰來了,玉玄清跑了過來,一臉的驚訝。
蕭卿九白了他一眼,“不是說要雲遊四海麼,這天下這麼,就讓你雲遊完了?”
玉玄清嘿嘿一笑,“我這纔剛出城呢,就聽到你媳婦的事蹟,直接又將我給吸引回來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媳婦吧,你媳婦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都跟誰學的,我一定不多問別的,就想知道她師父是誰,我一定不打擾她,我去找她師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