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蝴蝶煽動翅膀,緩緩地停在了一顆樹的樹幹上。
“刷!”一隻野山雞掉了下來,蝴蝶連忙展翅飛離。“啪嗒!”山雞半平不穩的落到了側枝的正中心,腦袋朝下耷拉着,鮮血由脖筋處的血窟窿口流出,流向嘴巴處,積聚到喙尖上,漸漸地越積越大。
山雞的胸口處,有一個比較大的血窟窿,嫣紅的血塊堵住了這個傷口。可以看出,這個傷口才是致命的,而脖筋處的傷口,只是啄斷了山雞的氣管,讓其發不出聲音來,並非致命傷。
那時。
阿吉的頭先飛過山雞胸口,然後在最貼近心臟的皮膚處狠狠一啄,爪子迅速變大,幻影狀的透明爪子往前一探,狠狠地往心臟處一抓,一塊血肉包裹着心臟,從山雞胸膛上抽出。待其將要悲鳴之時,藍雀的雙喙往其咽喉處一啄,其聲戛然而止,山雞隨即倒地。
山雞的喙上,血滴已積聚到黃豆大小,帶着拉絲,粘稠的往下滴落,滴到了樹下,一個依靠在樹幹上熟睡少年的帽檐上。
少年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夜行衣包裹着,哪滴血液隨着他的呼吸左右搖擺。原本包裹着少年臉部的面巾,早已在其熟睡之時脫落,露出了少年十**歲清秀的臉龐。
藍色小鳥飛到了樹幹上,歪着腦袋朝下看去,等待着下一滴鮮血下落。
男孩似有所感,惺忪的睜開了雙眼。卻見眼中一道藍芒流轉,內斂於眼瞳之中。隨即,湖藍色的眼瞳漸漸變成了黑色。
少年伸手摘下了帽子。
小鳥猛然一驚,連忙蹲下身子,閉上眼睛,裝着呼呼大睡的樣子。
少年擡頭,往樹上瞧了瞧。山雞的羽毛隨風飄搖,閉着眼睛的阿吉把頭埋到了羽毛裏,睡的甚爲安詳。
山風輕撫,綠草茵茵,少年不再觀看,站起身來,開始撿拾周圍的的幹樹枝。
“這麼劣質的食品你也喫,你是不是餓瘋了。”沒有恨鐵不成鋼的大聲呵斥,也沒有笑他愣傻幼稚的譏諷口吻,只是平淡着,就像是問:你還好嗎!
很快,樹枝堆成了一個錐子狀,隨後火光綽綽,肉香四溢。
少年坐在火火堆前,眼睛看着前面的火堆上,肥胖的山雞烤出來的油脂滴滴答答的掉落,在火堆裏,引出一陣更加旺盛的火苗。
阿吉睜開了眼睛,煽動翅膀飛起,落到了少年肩膀上。少年兩眼往左肩上一撇,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小鳥慢吞吞的,心不甘情不願的搖晃着身子,把腹部的藍色晶石,漸漸地擠壓而出。
“啪嗒!”帶着些許粘液的晶核,掉到了少年伸出的手上,懸在了手心五釐米的空中,哪裏視乎有一片透明的屏障,托起了晶核和唾液。少年瞄都沒瞄一眼,直接丟到了火堆裏,引的火堆一陣爆鳴。
阿吉看到少年丟了晶石,卻沒有其他動作,把腦袋往左一扭,傲嬌的不理他了。就像是,被長輩搶了危險玩具的小孩,礙於被打的嚴威之下,不能哭鬧,只能無聲的控訴。
少年把玩着手裏的火柴棍說道:“阿吉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種垃圾食品,吃了會影響你以後的進階的,你就不能聽進去嗎!”。
阿吉把腦袋側過來,瞄了少年一眼,眼裏的光芒明顯淡了很多。見少年還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再次把頭一偏,在少年肩膀上踱了兩步,用屁股對着他,高高的翹起了尾羽,露出了豆粒大小,紅彤彤的的**。
少年笑了笑,隨即,背後的黑衣不斷鼓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衣而出似的。
漸漸地,衣襟下有藍色光芒傳出,一顆藍色的晶石開始出現在少年左背部,待晶石不再增長,帶着透亮的藍在空中不斷旋轉,小鳥立刻震動羽翼,熟練地把晶石銜在嘴裏,向着高空疾馳而去。
少頃,天空一抹湛藍乍現,一聲歡快的鷹鳴傳來。
少年嘴角一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少年正欲起身,去取火堆上,那烤的金黃的山雞時,只覺左肩一沉,兩隻寬大的爪子牢牢地佔據了少年的左肩,尖利的指甲已經刺破了少年的夜行衣。
少年眉頭一皺:“阿吉,你把我的衣服弄破了。”視乎這不是第一次了,少年有些氣得牙癢癢。
大鳥像是一個老鷹,原本藍色的羽毛變成了灰黑色,還有很多純白和純黑色花紋摻雜其中,翅膀和尾羽上,還有藍色的花紋,點綴其上。最特別的就是,他的喙部和頭部相連的地方了,紅色的肉冠上,溢出了兩條長鬚,長鬚末端肥大,分別內嵌了一顆藍色的晶核。
風徒看着自己的肩膀,黑色的衣服上面,已經能見到四五個拇指大小的窟窿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懂得控制力道,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阿吉晃着拳頭大小的腦袋,左顧右盼,根本就沒理他的氣憤,擠兌道:“你活該,叫你站着說話不腰痛,還整天說什麼,這是垃圾食品,那是抵擋食品的。”阿吉學的陰陽怪氣的。
停止晃動腦袋的阿吉,用眼角的餘光瞥着他,音調提高了三分。“害的我餓的都變不了身了,只能維持着幼生期藍雀的形態,你知道嗎,我不盡快進點食,就真要變成沒有力量的藍雀了。”說完,又把頭往旁邊一撇。像是在說,這就是事實,你不要在辯駁,大方承認你摳門就行。
“這能怪我嗎!你自己平時偷懶,不好好學習運用能量,這纔會控制不好自己的形態。要是你能隨心的控制能量,我還要餓你嗎?”說完,少年把手中的木棍插到了火堆裏,擡頭看着肩膀上的他。“看看你頭上的長鬚,上面的藍晶這不又亮麗了幾分?而且還大了一點!”“說明這是有用的,我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
阿吉控制着自己的長鬚擡起來,邊看邊笑。上面的晶核大了很多,也更藍了幾分。
少年沒在理會他,直接站了起來,差點把阿吉摔倒地面上。
阿吉撲閃着翅膀,飛了起來。
少年走到睡覺的那顆樹前,雙手握在樹幹上,一臉恭敬的擡起了頭望着樹冠。“樹爺爺,麻煩你幫個忙,借點能量給我,我的衣服破了,需要修補。”
一陣微風吹過,一片樹葉稀鬆。少年似有所覺,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銀白色盒子。打開的片刻,空氣中冒起了一縷縷白霧,點點淡藍色的藍光飄逸到空中,然後又消散在空中。少年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裏,拿出了一隻白色毛毛蟲,以及一隻血紅色的蜘蛛,並把他們放到了手心裏。
只見通體雪白,晶瑩剔透的冰蠶,頭部有一個橢圓形,泛着寶石藍的晶核生長其上,在陽光下泛着點點的金光。嘴巴處沒有鄂,只有一個短短的口器,倒扣在頭部的前端。
血紅色的蜘蛛,又八條腿,對粗壯的肢體,嘴部又一對輔助肢,用來輔助進食用,然後是一對靈活的小肢,大部分事情都是靠它們完成,尾部是兩對粗壯的大腿,用以支撐身體。背部有一個人類骷髏頭的圖案,骷髏頭是七彩斑斕的,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流動的輝光。
“沈婆婆真偏心,雪域原蠶每年只能有三十左右只能成熟,只有雌性才能吐絲,雖然我們已經有方法控制它們的性別了,但是還要顧及他們繁衍的問題,她居然給了你一隻。”阿吉看着少年掌心的晶瑩剔透的小東西,眼睛裏泛着金光。
“你別想了,雖然它對你而言是大補之物,但是我留着還有用!”少年拖着冰蠶的手,不由自主的往遠離阿吉的方向移動。
“我走的時候,沈婆婆就只說,阿吉呀!要聽風徒哥哥的話,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咯,過兩年就要到成年了,不能成天只顧着玩鬧,知道嗎!”阿吉繪聲繪色的學着,說到知道嗎的時候,還不忘把翅膀幻化成手的形狀,往少年的頭上摸了摸。
手剛到少年頭上,少年猛然一驚,連忙把頭一偏。“阿吉,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亂化形,你還控制不了能量的傳輸,特別是朝着別人的時候,炸了我的腦袋怎麼辦,你沒聽明白嗎!”少年看起來有些惱怒,皺着眉頭,但是心裏卻沒半點心情波動。
阿吉看到少年一臉緊張,用翅膀變成的手掌捂住臉,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
笑夠了,阿吉收了翅膀,露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風徒哥哥,你用完了,能不能給我呀,我能不能變得和你一樣強大,就要看它了!”
“不行,用完了,還要放回去產卵。”少年的語氣略有嚴肅,但是嘴角的的笑意,確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掌心裏,兩隻動物的身上水滴漸漸變大。“你要靠你自己,不能老靠外物。上次給你喫七色仙皇,就被沈婆婆罵了一通,我不會再幹傻事了!”說完,便不再理睬它,專心給手裏的兩隻昆蟲灌輸熱量去了。隨着溫度的提高,他們漸漸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