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道。
川慧搖頭,瘋狂的搖頭,眼淚飛濺。
“問他,他屈服了,他們便能活命。”商羽盯着川慧。“不問,他們現在立刻死。”川慧渾身一顫,眼淚一下子縮回了眼睛中。
川慧問着大巫。
“救救他們,大巫。”
絕望的川慧懷揣着最後的希望,求着大巫。
“羽!”
大巫沒有看川慧,怒視着商羽。
“……唔見擬嘞嘶……咔唔……秀……死。”
夾雜着漢語,川語,大巫無比憤怒的吼叫着,眼中的恨意與憤怒都快要凝出實質。
魚死破!
絕不屈服!
大巫心中,怒火沖天。
憑什麼要救治不是東川氏族族人的外人?
憑什麼要向闖入家中,拿着刀挾持自己到陌生之地的強盜屈服?
憑什麼要向斬斷單兩根手指,威逼川慧黑夜取藥,如今又殺害了五名至親族人,雙手沾滿東川氏族人鮮血和亡魂的生死仇人屈服?
我是大巫。
我是通達天地,中合人意,能降神,祈雨、驅鬼、破邪、除蟲、預言,醫病的大巫。
“羽。”
大巫冷靜下來,嘴角露出清晰的譏笑。
“秀,死。”
兩個字,大巫說的字正腔圓。
商羽越是如此逼迫,秀兒就越是重要。
大巫一生中見到過。
大巫不信商羽敢再殺人,他不會屈服,屈服的也一定不是他。
……
“啊啊啊!”
商羽看到了大巫嘴角的譏笑,心中怒吼,但更多是感覺到一股無力。
從商羽建立商部落到如今,他與族人相處已經有百餘日,族人的各種變化他都看在眼中。現在,又接觸了川慧,大巫,東川氏族,他越發的確認一件事。
如今時代的人不是一羣“傻子”,不是“長着像人的猴子”。
換言之,如今時代的人智力與現代人一樣。
後世很多人好奇一個問題,古代人是不是比現代人笨,智力是不是低?
答案是不低。
不僅是古代人不低,實際二十萬年以內,人類的智力都沒有極其懸殊的差別。之所以是二十萬年以內,是因爲二十萬年前智人出現了。
智人出現後,智力和後世的現代人就沒有懸殊差距。
從人類進化最顯著的特點,腦容量增加上來看。
古猿階段,腦容量在五百毫升左右。能人階段,腦容量在七百毫升左右。直立人階段,腦容量在一千毫升左右。智人階段,腦容量在一千三百到一千六百毫升。
再之後,腦容量就沒有再增長。
腦容量雖然與智力沒有明確的因果關係,但腦容量是人類智力和思維能力提升的標誌,可以作爲智力的旁證。
在智人之後,人類智力進化就趨於平緩直線。
之所以後世現代人覺得比以前的人聰明,是因爲智力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人類羣體“智力”在進步了。換言之,便是人類文明在進步。
後世人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是藉助着羣體“智力”在看以前的人,自然感覺“聰明”。
換言之。
若是將智人嬰兒扔到了文明發達的現代,他會和現代孩子並無極其懸殊的差別,一樣的能上學,初中,高中,大學等等,誰也不會比誰聰明太多。
商羽心裏感到無力,便是因此。
如今是神農時代,大約在公元前五千年。
依照後世的劃分。
早期智人是生活在二十萬年前到五萬年前的人。晚期智人是生活在五萬年前到一萬年前的人。晚期智人實際又稱現代人,但通常將一萬年前之後的晚期智人稱爲現代人。
如此,公元前五千年時,神農時代的人實際就是現代人。
如此,人老成精的大巫是真正的“聰明人”。數十年的生活閱歷和見聞讓他利用秀兒,輕而易舉的將商羽逼入了絕境之中,沒有選擇的絕路之中。
“想救秀兒,要聽大巫的。”
“大巫什麼想法?”
“當然是不救。”
商羽雙手沾染了那麼多東川氏族人的鮮血,大巫一旦脫離了商部落,縱然不會睚眥必報的報復商部落,但救治秀兒是絕無可能了。
“沒有路呢。”
商羽喃喃自語,絕望的盯着大巫。
……
大巫望着商羽。
譯者川慧是一個孩子,都離開過東川氏族。大巫是巫,是醫,也是譯者,他又豈能沒離開過,他“見多識廣”,根本嚇唬不住。
大巫想一想後果,他也不會屈服。
一人一年,他若是屈服了,他剩下所有的人生時間會全部的留在商部落之中。
大巫對留在商部落抗拒,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濃郁的親族觀念。
在如今時代,沒有廣泛的道德約束,有的只是血緣約束。
簡單的說,生活在同一氏族,衆人都是親族,各自之間不是爹媽祖孫,便是姑姑姑父,姨母姨夫等等的親戚,都有着血緣牽絆。
氏族之內縱然有矛盾,不至於生死廝殺。
氏族之外,沒有了血緣,人便沒有了任何的牽絆和約束,一旦有矛盾,很容易便演化成刀尖對麥芒的生死廝殺。
用後世的一句話說便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要說現在商羽在大巫眼中是挾持他,斬斷單手指,逼迫川慧,殺害五名族人的惡徒,是絕不饒恕的仇人,就算是毫無關係的一名陌生人,大巫都不會屈服。
天知道,這個惡徒之後還會做什麼?
東川氏族可不只是眼前的一羣人,在木牆之內還有這數百名族人,一旦他屈服了,天知道眼前的惡徒還會做出什麼,會害死多少的族人。
大巫不想屈服,更不能屈服。
“絕不屈服。”
商羽沒有路,大巫也是沒有路。
……
“沒有路,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商羽挺直了身體,眼神冷冷的盯着大巫。
“殺!”
只能試試殺多少人,大巫才能屈服。
“一。”
商羽望着地面不停蠕動的二十六名生擒者,隨手一指。一名生擒者被三虎拖着離開了。過了不到兩分鐘,一陣痛徹心扉的痛叫和鮮血迸濺的聲音傳來。
僅僅數秒,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三虎回來了。
三虎的臉上滿是溫熱的鮮血,啪嗒啪嗒滴在地面。他的手裏攥着頭髮,頭髮下綴着一枚頭顱。頭顱在不停的滴着鮮血,在三虎的身後留下一條血路。
“慧,問問大巫,他治嗎?”
川慧沒有說話。
川慧已經被眼前的恐怖的頭顱嚇傻了,嘴脣不停的顫抖,雙耳什麼也聽不到。
此刻,也不用川慧說了,大巫怒視着商羽,滿臉堅持。
他不治,不屈服。
“二。”
商羽又在生擒者中,隨手指了一人。
三虎拖着人離開了,同樣的慘叫聲在城外響起來。不一會,三虎再次歸來,他已經不僅是滿臉鮮血,就連身上都滿是鮮血,尤其是砍頭的右手,像是泡在血漿中。
三虎的手裏提着一枚頭顱。
“治嗎?”
商羽問大巫。
大巫不治。
“三。”
又是一名生擒者被拖走,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又是一枚頭顱被三虎提回來了。
“四。”
商羽沒有問大巫。
商羽直接再次令三虎拖走一名生擒者。
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三虎再次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好似泡在血漿中,濃郁的血腥味隔着數米遠,也是令人作嘔,忍不住的想要逃離。
川慧倒了。
“他怎麼敢?!”
大巫跌坐在了地上,死死的盯着商羽,雙手顫抖。
“五。”
商羽仍然沒有理會大巫,沒有詢問,直接再次令三虎拖走一名生擒者。
秀房周圍極爲安靜。
第五枚頭顱被提回來了,三虎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血人。鮮血化爲一副流動的血甲,從三虎身上逐漸的流下來,流到地面化爲一片血泊。
“治嗎?”
商羽終於開口詢問了。
秀房周圍一片死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