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和你說。”
……
煌啓城開闢了一道城門。
零零一廠,牧區,地籠,訓練場等等族人主要勞作和活動區域都在煌啓城外。居住,喫飯的居民區和飯堂都在城內。族人來往兩者之間,有着封閉的土牆很不方便。
煌啓城便開了一座東門。
此時,東門大開,門的內側站着川慧。
川慧心的探出半個身子,看見商羽抱着秀兒正走來,連忙的轉身逃開。
剛轉身,便是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慧。”
大巫看了一眼川慧,拉着川慧站在原地。
商羽抱着秀兒進來了,看到了川慧,也看到了雙眼直盯着他的大巫。
商羽心中一動,眼中閃過一道陰冷。
大巫和川慧下意識畏懼的低下頭,但大巫剛低下頭,忽的一下又擡起來了。
大巫嘴角帶着一絲笑意。
……
商羽抱着秀兒走在前面,大巫和川慧跟在了後面。
一直到了秀房,商羽抱着秀兒走了進去,大巫連忙快走幾步跟了上去,但一道身影猛然的竄到他的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川慧站在大巫前面,輕輕的搖頭,臉上滿是掙扎。
“慧。”
大巫冷哼了一聲,繞開了川慧走入了房間內。
川慧猶豫了好一會,掙扎着也走入了秀房之內。
“大巫‘多嘴’了。”
川慧心中帶着惶恐。
……
秀房。
秀兒已經躺在了牀上,用動物皮毛做的厚厚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秀兒的手緊拉着商羽。“我去添添火。”商羽笑着輕輕拽了拽手。
秀兒撒開了手。
一些乾柴添入火盆,火盆中的火焰旺盛起來,火光照在商羽的臉上,映照出許多的陰影。
大巫站在一旁,默不吭聲,眼神在商羽身上不停的掃視,他的鼻息有些急促,都發出了聲音。
“哥哥,奴隸軍團呢?”
秀兒的聲音響起來。
商羽添柴的手顫抖了一下,但他背對着秀兒。秀兒沒有看見。“死了。”商羽道。“怎麼會?那麼多人……”秀兒聲音低低的,說到最後滿是不敢置信。
秀兒很善良,平日裏待奴隸軍團很好。
商部落牢獄,秀兒是進去最多的人。
“逗你呢。”商羽笑着坐在秀兒牀邊。秀兒一愣。“他們沒死?那他們……”“戰死了。”商羽打斷道:“不過雖然戰死了,但他們會活在我們心中。他們是爲部落英勇戰死的,都是英雄。”
商羽望着秀兒。
“你說呢?”
秀兒一呆,默默的點點頭。
房間沉默了好一會,大巫的一聲咳嗽打破了沉默。
秀兒抓着商羽的手,望着商羽。
“二軍團……”
“他們也是英雄!”
商羽斬釘截鐵的道。
“部落遭遇了戰爭,我們戰死了一些人,但哥哥沒有讓敵人好過,將他們全部殺死,爲族人報仇雪恨”商羽道。“哥哥厲害不?”商羽笑着自誇道。
秀兒緊張的盯着商羽。
“怎麼會!”商羽扭頭看向了火盆。“你聽誰胡說八道了,怎麼會和你有關?你一直睡在這裏。”商羽望着火盆的眼睛微微斜瞥了一下,盯了大巫一眼。
混蛋!
多嘴的王八蛋!
大巫多嘴了,他將自己瞭解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了秀兒,比如第二戰鬥軍團遠涉森林四十里,比如被商羽親手送進地獄的奴隸軍團,還有被商羽殺死的族人。
“那他呢?!”
秀兒沒有說誰,但商羽心裏清楚秀兒在說被他殺死的族人。
大巫不僅多嘴了,而且添油加醋的“捏造”了很多事情,只要是秀兒昏迷之後,商部落死的所有人,大巫都將他們與秀兒聯繫了起來。
“所有人的死都是爲了救秀兒,秀兒的靈魂沾滿了血腥。”
大巫在“自救”。
大巫是不可能離開商部落的,他已經認命,但除去他之外,東川氏族還有着單、吝、川慧等等東川氏族的族人。商羽答應大巫秀兒醒來,就將他們放走。
直到今日,秀兒已經醒來三天,東川氏族的人仍然被扣押在商部落。
大巫很後悔“相信”商羽,他開始想法設法的幫助族人離開。
硬走是不行,不說單、川慧他們能否活着離開煌啓城,就連回去的路,他們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一帆風順,準確無誤的回到東川氏族。
大巫的目光聚焦在了秀兒身上。
秀兒是真聰慧,醒來之後,在與大巫交談中,不知不覺就掌握了川語。大巫在震驚秀兒驚世駭俗的聰慧時,也察覺到了秀兒極其善良的性格。
一條計策,浮現在他的心頭。
“逼秀兒。”
當一個善良的人知道因爲自己犧牲了數以百計的人,還有數十人被逼無奈的留在商部落,不能歸家與親人團聚,終日活在惶恐之中。
她會如何?
大巫不知道,但他沒有選擇。
大巫唯一的憑仗就是醫術。醫術在秀兒痊癒之前是極高的籌碼,但一旦秀兒痊癒,醫術一文不值。他便沒有任何籌碼能夠救援單,吝他們。
大巫不敢用醫術與商羽再硬“鬥”,人皮鬼心一事令他怕到了骨子裏。
於是,秀兒被他“逼”到了前面。
商羽放人,他承認自己所說純屬放屁,是捏造,但若是商羽不放人,他不會鬆口,堅持自己所說全部是真的。
“他會怎麼做?”
大巫低着頭,心裏萬分緊張。
經歷那麼多事情,秀兒對商羽的重要性,大巫簡直是瞭解到了骨子裏。
大巫在賭,賭商羽會爲了秀兒將單,吝他們放走,推翻他告訴秀兒的一切。
這個計策能不能成,大巫不知道,但大巫知道,秀兒面前,商羽一定不會再殺人。
如此,爲何賭不得?
大巫向前走了兩步,提醒着商羽自己的存在。
商羽瞥了一眼,心中已經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