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虎和兔子呢?”第五夜問。
“他們被安排在一起就是要結伴而行去天的最南邊尋找錦椯樹。”百里藍珊答。
“最終可找到了?”第五夜又問。
“這不重要,”百里藍珊搖了搖頭,“對於老虎和兔子來說更重要的是這一路他們將會經歷怎樣的故事。老虎是森林的王者,它自然見過不少兔子,可到底每一隻兔子都多少有些不一樣,老虎可能會對這隻將結伴而行的兔子一時好奇,但相較於整個森林的奧祕,這隻兔子的祕密根本無足輕重,老虎也許終究還是要回到森林中去;而兔子呢,它之前從沒見過老虎,也從不曾期盼過老虎的出現,它一心也有一個渴望回到的世界,所以她是事可可,所以……這樣的兩個人要如何同行?而他們終究又會走到哪裏呢?”
“故事的結尾怎麼說?”第五夜問。
“不知道,我只讀到了這裏。”百里藍珊道。
“那麼你想老虎和兔子最好的結局是什麼?”第五夜問。
“王爺覺得呢?”百里藍珊反問。
“你自比兔子,究竟想要回到怎樣的世界去?”第五夜不答、卻問。
“王爺既這樣問,便知那老虎就是王爺了,那麼,藍珊也想問問王爺可還會再回到森林中去?”百里藍珊道。
“你這可是在向我提要求?”第五夜問。
“與其說藍珊要求,不如說藍珊希望,一個女子拿在手裏最爲驕傲的也不過就是她的夫君對她真誠而專一的愛情。”百里藍珊道。
“那麼對於一個男子來說,拿在手上最爲驕傲的是什麼?”第五夜問。
“那不應該問王爺自己嗎?”百里藍珊道。
第五夜聽後淡淡一笑,“你還有什麼要求,不妨此刻都提出來。”
“藍珊……藍珊、還想請求王爺給你我一段彼此瞭解的時間,然後……再行夫妻之事。”百里藍珊沒有辦法、終是道。
“老虎和兔子要想沒有憂怨的走在一條路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彼此相愛。”第五夜道:“瓜強扭不甜,這事兒我應了,不過,你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藍珊明白、謝過王爺。”百里藍珊道。
“我仍會與你同塌而眠。”第五夜道。
“王爺習慣睡裏面還是外面?”百里藍珊一笑,故意問道。
第五夜聽出了她的調侃,也故意道:“外面,牀要塌了能跑的快點兒。你呢,習慣如何?”
“裏面。”百里藍珊道。
“這麼說來王妃以前也同別人睡過一張牀上?”第五夜問。
“宴席上有醋魚吃了兩口。”第五夜道。
百里藍珊笑了,她喜歡他的幽默,於是,接着說道:“藍珊只和自己孃親睡過一個被窩,不像王爺……”
“原來喫醋的是王妃。”第五夜也笑了。
“到現在藍珊不過只喝了兩杯酒。”百里藍珊道。
“餓了?要不要喫點什麼?”第五夜問。
百里藍珊搖頭:“元宵似春宵尚欠火候,不如睡罷。”
“你既知春宵尚欠火候,便應適當添些柴火呀,不然教我如何睡得着?”第五夜道。
“王爺想這柴火怎麼添?”百里藍珊問。
“夜涼,凍得臉有些冷,你就把柴火添在我臉上吧。”第五夜往自己臉上指了指道。
百里藍珊倒也痛快,不就是親一下嘛!第五夜又不是癩蛤蟆,她冰涼的指尖輕繞過第五夜的後頸,在他耳後方輕吻了下,“王爺,晚安。”
“晚安?”第五夜不解。
“就是睡吧。”百里藍珊要躺下,第五夜卻突然捧起她的臉頰,“時候聽人說淚痣是眼淚凝結後的樣子,是前世死的時候,所愛之人抱着她哭泣,眼淚落在臉上而形成的印記,借作三生重逢之用。然後就該這個人去還前世欠下的眼淚了,賠所愛之人相伴白頭。”
“王爺信這個?”百里藍珊問。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眼淚是什麼樣子的。”第五夜道,說着便俯身向百里藍珊眼角吻去,“晚安,藍花。”
“藍花?”百里藍珊打着問號道。
“突然給你想了個愛稱。”第五夜道。
“那我叫你什麼?所有人都尊稱你一聲攝政王,第五夜這個好好的名字,反倒用的少了,不如就由我來叫吧。”百里藍珊道。
“你開心就好。”第五夜道。
百里藍珊抱着枕頭側身,第五夜無奈搖頭,“何必把它也帶上來佔地,我的手感難道還不如一個枕頭……”
而百里藍珊不再理會第五夜,第五夜亦不再言語。
燈雖熄了,百里藍珊卻仍在東想西想,二十一世紀的家人,體內的冰火月圓蠶,與白髮老頭子的約定,還有枕邊的這個男人……他也沒有閉上眼睛,那一雙如夜色般神祕的眸子可也在想些什麼……
——
攝政王府外不遠處的黑暗一角,一人一襲紫衣長身直立,目光直往攝政王府的方向,彷彿能看到多遠就要看到多遠。這人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教人看不出情緒。
這人當然就是上官不讓。
他終於成功的把原本屬於自己的女人送到了另一個男人身邊。
“你來幹什麼?”上官不讓雖面朝攝政王府,但這絲毫沒有妨礙到他覺察身後有人來了。且聽他話裏的意思,來人應是他的熟識。
“翎染見少主遲遲未歸,不放心便想出來找找少主。”來人已走到上官不讓身旁,也是一個姣美的女子,但雙眸盡是幽怨。
“我幾時來幾時去,何輪到你來多事!”上官不讓沒好氣道。
“此刻,洞房內花燭許都燃盡了,少主卻還站在這裏,可是後悔了?”翎染淒涼一笑道。
“我上官不讓從不做後悔的事!”上官不讓冷哼一聲道。
“那少主這又何苦,少主若心情不好,翎染願陪少主一醉。”翎染道。
而上官不讓又是一聲冷哼,他不說話、卻也終是邁開了腳步。就算待的再久,該走的,也總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