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安腳下江湖不遠 >第九十章:祕密 二
    “你不說話,是本沒有用心在聽,還是仍在想方纔隔着這扇石門外那秋尚對你說的那些事?”過了一會兒,見夫人仍不語,南宮令辰便又道:“第五夜身中何毒?失蹤何處?百里藍珊又有何祕密?靳玉衍又怎樣?而那東瀛女刺客又是授何人指使?”

    “你……”夫人驚疑,南宮令辰擺擺手,往下道:“問題容不容易得到正確的答案只在於有沒有問對人。”

    “你能回答我?”夫人忙問道。

    “那就要看夫人是否也能回答在下心中的疑問了。”南宮令辰道,這次他先給夫人倒了一杯酒,“請。”

    “在下不是多問之人,留在這方石室內的疑惑已不過三。”南宮令辰開始問,“一來,方纔那個秋尚可就是前些日子死的那十六王爺,他與夫人有何關係;二來,這畫中的一男一女又與夫人有何關係;三來,夫人預備招待在下在這裏住到何時?”

    “你要走?”夫人聽後先緊張道。

    “夫人有夫人之事,在下也非閒人,倘若今日夫人爲在下解惑,在下便不再叨擾。”南宮令辰道。

    “……你還記得前日你看這幅畫時,我對你說過什麼嗎?”良久後,夫人問道。

    南宮令辰頷首,夫人便又接着道:“我說老天爺是畫師,將美好留在畫中,將苦難勾於生活,人之於其中便如螻蟻,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何由得自己,而做出那些違心到連自己都覺得噁心的事情,卻偏偏又仍懷揣僥倖想要那個最在乎的人原諒與理解……”

    “在下與畫中人還算有緣,有一樣相同的東西,”南宮令辰不說相似、就說相同,“還記得夫人第一次從在下身上看到這東西時的反應,夫人問在下這東西的緣故。若問其中事,必知其中因,事情表現的越刻意,就越不自然,就像夫人一直閃避着的問題,便越像是在告訴在下,心中所想已是不差了,夫人?”

    南宮令辰的話、夫人聽後竟有些發抖,她的指甲也已潛入肉裏幾分,而此時南宮令辰不停息的又道:“夫人也不必緊張,說來在下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無意探究誰的前世今生,不若就先給夫人講上一段故事、表表誠心吧。夫人可知有一種蠱名喚冰火月圓蠶?”

    夫人點頭。

    “第五夜前些日子之所以變成那樣便是中了這冰火月圓蠱,而下蠱的女子便是百里藍珊,在指使她下蠱的人則是玄月教教主,她與第五夜一同失蹤,帶走他們的人也是玄月教中人,而目的就在於讓第五夜完成冰火月圓蠶的最後一道程序,也就是說第五夜現在、心智已完全爲百里藍珊所控制了。另外、靳玉衍救活的東瀛女刺客不假,但她所說的話全都是靳玉衍事先授意的,而爲何不把實情告訴皇上,那自然也是因爲玄月教教主。”南宮令辰道。

    “玄、月、教、教、主……”夫人重複道。

    “也正是……在、下。”南宮令辰淡淡接道。

    “你……你是玄月教教主?!”夫人的聲音似因訝異、激動而更加顫抖道。

    “不錯,敢問夫人,在下原先可有得罪夫人之處?夫人處心積慮安排了那一出出的好戲全然將矛頭對向我玄月教,甚唯恐不夠又特意安排赫連明珠到皇上面前進言。”南宮令辰道。

    “那你……既然你是玄月教教主,那日靳玉衍又爲何與赫連明珠同時將矛頭指向你玄月教?”夫人問。

    “一來是爲了讓夫人放鬆警惕,好採取下一步的動作;二來現盯着要將近日發生的諸事查明的人遠非在下一個,而在下若不先任着髒水灑在自己身上,也許此刻就輪不上與夫人在此對酌了。”南宮令辰道。

    “這裏面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夫人問道。

    “也許不比夫人少太多。否則夫人以爲從梁璟妍順利嫁到烏茲,到夫人的暗殺皇妃行動後、又單有梁璟茵被與夫人同樣的手法殺害,後夫人明明又派了人去靳玉衍府上盜屍,而他卻沒有稟報給皇上,再到我能找到夫人這裏,夫人不會以爲這些都只是巧合吧?”南宮令辰道。

    “呵……”夫人輕笑,也聽不出這笑裏的意味,“玄、月、教、教、主、你便是玄月教教主,原本我想方設法只是欲借玄月教做一時的幌子,不想卻因此將你找到,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怎麼也想不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場景,這當真就是天意嗎……”

    “夫人這麼多年一直在找我?”南宮令辰揪住這句話問道。

    “當、當然。”夫人顫抖卻肯定的回答道。

    “一面當着皇帝貴妃、一面卻在尋找在下,難爲了!”南宮令辰笑了起來。此刻,已離他的猜想越來越近,他要忘掉自己,代替那個人,於是,他又道:“夫人現在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蕭、凌、燕!”

    “我……”夫人語塞。

    “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不在清心庵喫齋唸佛、不在皇宮榮華富貴,卻非要到這裏來暗無天日!”南宮令辰語速極快道。

    “我……”夫人仍是無法接。

    “你也不是這畫中人,卻爲何找我?”南宮令辰又問,“你也不是這畫中人,卻爲何對這支簪子如此在意?你那晚在我身上摸出這支簪子時,情不由己的說了兩個字——赤、烈!”南宮令辰說着又從懷中將那支紫玉金簪拿了出來,捻在手中。夫人輕輕拿過,他也就自然而然的遞給了她。

    “這女子纔是這簪子原本的主人!”南宮令辰又看向石壁上那幅畫道,淡淡道。此刻,爲了確實心中的猜想,他也不能什麼都讓夫人先說,他也只能賭上一把。

    “不錯,她是它的主人,它是她最爲心愛之物,因爲它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所以,她每天都在想着、想也許也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它、還能再看見你……當年他將它給她帶上時,要她帶就帶一生一世,她原本也以爲自己就會帶一生一世,奈何世事難料,你五歲那年,宮廷政變,瀕臨城下,他帶人全力抵抗,可仍處於水火之中,依着他的性子即使戰死沙場,也絕不會願意降服,她是他的妻子,不論他怎樣決定,她都不會離開他,當時想着希望能夠在這之前,把你送出去,讓你不用跟着他們……那時,她把它交到你的手中,懷抱着一絲僥倖,如果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還活着,就憑着它,怎麼也要找到你。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之後,她真的活了下來,爲人所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無所依靠、無所期待,他戰死了,你不知去向,她才體會到什麼纔是真正的絕望,於是,她再次尋死,可是轉念一想老天既然要她活下來,她便順着它的意思不管苟延殘喘、還是行屍走肉,她都活下去,也只有活着她纔有機會可以找到你,也只有活着也許還有一天她才能把盛元從他手中奪走的一切再替他奪回來,於是,她就帶着這點兒僅存的期盼一個人在異域他鄉過了三十年,這一找也就找了你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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