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哲慢慢的清理桌面,手邊的各種材料都仔細的收好。
這樣驚慌失措的人道觀裏只有一個,那就是師父所收的關門弟子,他年紀最小,師父仙去他還小,眼下已經十三了,還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
誰呀?清哲冷靜的問,直到小徒弟跑進了屋裏他也沒擡頭去看。
老虎,老虎又來了!小徒弟一喘一喘的回答,面容失色。
清哲的手上一頓,淡淡的哦了一聲。她說再也不來了不是?說話就沒有個準!
小徒弟特別崇拜的望着清哲,師父就是師父啊,怪不得能繼承師祖的衣鉢,簡直就是臨危不懼!
那個母老虎一上山,肯定又要調戲道觀裏的師兄們,簡直太恐怖了!
你還不抓緊時間躲起來,不怕老虎吃了你?清哲戲謔的說道。
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小徒弟當了真,一臉驚恐的到處躲藏。
清哲搖了搖頭甚是無語,背手走向前廳會一會這隻老虎。
快給本小姐奉茶,你們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師父都沒教導好你們!
林美玉大大咧咧的翹起了二郎腿,像個大爺似的坐在主座上,這原本屬於清哲的座位。
而一旁小玫瑰正勤勞的給自家小姐扇風,看着堂下一羣戰戰兢兢地道觀弟子,她免不了偷樂,看自家小姐多能耐把一羣男人治的服服帖帖!
清哲背手而來,正看見林美玉在堂上囂張的樣子。他雖是不生氣,可卻要在衆弟子面前保持威嚴的形象,不能辱沒了師祖的顏面。
你這個沒大沒小的逆徒,又來作甚!清哲走近,一腳就踹飛了林美玉的二郎腿。
林美玉揉着自己的腿跳了起來,順勢把師父的寶座讓了出來。當着清哲的面她還是有所顧忌的,至少她忌憚清哲的一身功夫。
就剛纔那麼一個掃腿,看似輕飄飄的踢過來,實則自己的半條腿都麻了。
我來拿東西的,上次的盒子落下了!林美玉完全沒了囂張的氣焰,畏懼的盯着清哲的衣袍下襬。
林美玉的氣焰熄了,連小玫瑰都像蔫了的茄子似的。
跟我來!斜了一眼林美玉,清哲轉身走出前廳。
林美玉對着清哲的後背做鬼臉,然後令小玫瑰在前廳等着。
小姐,你現在不能和男人單獨相處啊,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會被人說閒話的!小玫瑰緊跟在林美玉的身後,一臉擔憂的樣子。
清哲腳下微頓,臉上的神色幾經變換。
誰敢說本小姐的閒話,不怕爛嘴巴?林美玉纔不介意別人怎麼說,她自己心裏頭痛快就好,再說了說閒話的那麼多,他們都算老幾嘿!
緊追上幾步跟上了清哲的步伐,林美玉大步流星的走着,哪裏像是個大家閨秀,更不像是個就要嫁人的姑娘!
小玫瑰說的可是實情?進了他的房間,清哲暗暗地關上了門。
什麼實情不實情的?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喝上一口水,林美玉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還是溫的,看來道觀的弟子把這個師父照顧的很好!怎麼說也是同門一場,方纔討杯茶他們還拖拖拉拉的,傷心啊!
清哲悶不作聲,拿了林美玉落下的盒子摔在了她的面前。
林美玉擡眼剜了一下,只覺得清哲這脾氣自從當了掌門之後越發的大了!
還是師祖人好,什麼都好好好行行行,人與人啊,這就是差距!
林美玉壓制住自己欲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可是卻掩蓋不住眼中的憤然!
清哲多有福氣啊,師祖對他關愛有加,一身絕學都傾囊相授,師祖母又對他十分疼愛,畢生的醫術都要傳於他。
雖說師祖母中途離開了道觀雲遊天下江湖救急去了,可是醫書全都留給了清哲!清哲真是上輩子造福了全人類,這輩子福星全照他頭上來了!
林美玉慢吞吞的打開如小臂長的盒子,手指隨意的撥弄着裏面的東西。
忽然林美玉正經起來說道:師父,這裏面的一百兩銀票沒有了,該不是你私吞了吧?
清哲抽動着嘴角扭頭去看林美玉,合着這丫頭上山來訛錢的是吧?
哎,師父,該不是被富婆包養的錢花光了,所以起了貪念!林美玉故意激惱清哲,覺得火候不夠又言:這絕對不是師父的錯,許是你實在囊中羞澀導致……
讓他上次不坦白交待,這次就奚落奚落他!
清哲從袖口裏拽出一張銀票拍在林美玉的面前,咬牙解釋道:爲師只是暫時替你收着,這麼個破盒子裏放那麼多銀兩,一旦被不知道的弟子扔掉豈不可惜了!
林美玉瞠着一雙眼拿起銀票仔細看着,哇!真是一百兩的銀票,師父當真是有錢了?
要說這道觀沒什麼油水,衆弟子又得喫喝穿,師父當真不是誤入歧途了?
林美玉這麼一想就心生罪惡感,銀票恭恭敬敬的還給清哲,還叮囑他做人要正直不要走邪路愧對師祖的厚望。
原本就不是林美玉的銀票,清哲果斷的接過銀票塞進了袖口。林美玉的話充耳不聞,他還用得着林美玉來說教?
誰知林美玉誨人不倦說教上了癮,清哲面不改色的撩了撩衣袍下襬露出他的一雙腿來,而林美玉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便立刻閉緊了嘴。
爲師這錢可是正路上來的,山坡上弟子們種了果子樹,園子裏種了瓜和菜,吃不了的弟子們就下山賣了,道觀弟子的衣衫鞋襪又是你負責了的,還能有什麼開銷,一來二去的錢都攢了下來!
清哲雲清霧淡的解釋了一番,再看林美玉時她臉上依然懷疑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