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玲 >愛情,婚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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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陸玲白他一眼,她還是瞭解他的,他雖然還端着臉一副不苟言笑的嚴肅模樣,但她看出他完全是揶揄。

    兩人對視,時光流逝、歲月變遷、物是人非,但當初純粹的愛情,註定他們不可能是陌生人,對視間,過去種種泯滅成灰,誰也沒有去提,他不是當初的孫聳,她也不是當初的陸玲。

    陸玲大體能猜到他爲什麼會專門跑來俞城看她,她心中暗歎,其實不必的。

    前年,她回老家南陽陪母親過春節,母親跟她叨嘮家鄉的零碎瑣事,什麼東家長西家短,一說一籮筐,後來不知怎麼就提到孫家。

    提起孫家時,母親特意觀察她的神色,見她似並不介意,這纔開口,話音裏透着憐憫與同情,“聳兒他爸病了,聽說是什麼晚期,聳兒他媽爲了給他治病,把準備娶媳婦的錢都填進去了,還倒欠了一大筆債。喏,就在前幾天,老孫怎麼也不肯接受治療了,死活要回家,他那個病啊,停了藥就痛——”

    聽到這裏,陸玲怒火地打斷母親:“孫聳呢?”他作爲家裏唯一的兒子,總得想法爲自己的父親治療吧?

    “聳兒啊,已經失蹤好多年了!”母親仰頭想了想,“大概就在你去了俞城後,他也就不見了。”

    陸玲一驚:“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你不是跟她處過對象嗎?怕你多想。”自從陸玲走後,家人都避免跟她談論孫家,之後她結婚嫁給俞城男人張海,就更沒有說的必要了;陸玲自己也是心虛,每次回來,也從不主動提及孫聳,大家都默契地沉默着。

    此刻的她卻急了:“您—-”

    陸玲顧不上抱怨母親什麼,趕着去孫家,她是農村出來的,知道農村人賺的都是血汗錢,平時根本不捨得花,有個小病小災,忍忍就過了;要是遇上大病,基本上是一隻腳已經踏進閻王殿。

    陸玲與孫聳處對象時,兩家關係很好,況且她不辭而別去俞城,本就對孫聳,對孫家抱有十分的歉意,一聽母親說到孫家的情況,如何還坐得住?

    當下安排孫爸進了當地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忙進忙出,如親生女兒一般照顧。

    奈何孫爸病情嚴重,住院二十餘日後,於一天晚間走了,臨走前,他拉着陸玲的手,“孩子,謝謝你,如果來世還有這樣的緣分,我一定要讓聳兒娶你做媳婦!”

    陸玲眼含淚水,她連連點頭,“我再也不跑了,我一定做您媳婦。”

    老人欣慰地閉了眼。

    之後陸玲又幫着孫母料理孫父的後事,償還債務,安排好孫母的生活以後,才離開。

    陸玲出神的功夫,孫聳已經上樓換了一套休閒裝下來,性格堅毅、線條冷硬的男人,即使換了休閒裝,休閒的風格也壓制不住他遍身的嚴肅、冷峻。

    他招呼陸玲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過來坐。”

    陸玲走過去,才發現沙發前的茶几上,放着家鄉的幾樣土特產:茶葉、土蜂蜜、紅糖。

    “我媽讓我帶給你的。”孫聳看她看着幾樣物品出神,解釋了一句,他說,“我媽很想你,更感激你!”

    看到家鄉熟悉的物產,陸玲紅了眼眶,“其實不必的,我每次回去,她都要爲我準備很多東西,這些東西看着不起看,卻需要她辛勤勞作才能換來的,老人家老了,就不要整天忙這忙那的了,”說着說着,淚水忍不住滾出眼眶,她急忙伸手拭去,“每次回去,我看到她那麼幸苦,都很心疼。你回家也勸着點,別讓她再勞累了。”

    這裏不是陸玲故意煽情,她是真的心疼孫母,那位農田裏忙碌了一輩子的女人,她骨瘦如柴,體重不及百斤,走路都顫顫巍巍,卻還堅持繁重的田間勞作。而自從孫父走後,她顯得更蒼老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三間空蕩蕩的大房子裏,無人說話,也無人陪伴。

    陸玲即盼望回去看她,又懼怕回去看她,盼望是她惦記着她;懼怕是怕看到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她,她怕自己抑制不心頭的心疼而放聲痛哭。

    孫聳走過來,輕輕把情緒激動的女人攬進懷中,堂堂七尺男兒,即使已經心硬如鐵,也終有感動落淚時,他仰起臉,不讓淚水流下,手下輕輕拍着陸玲的後心,安慰。

    待情緒稍稍穩定,兩人在沙發上挨着坐下,陸玲還是忍不住問他,“你這些年去哪了?父母跟前不能盡孝,甚至一絲消息也沒有?你不知道老人的無助與絕望嗎?”說到最後,她聲色俱厲地指責。

    孫聳當然知道,但他有他的原因,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只能放棄小我,顧全大局。

    他的沉默令陸玲怒火,“你倒是說話啊?”

    他當然得說,只是他在考慮該怎麼說,他的身份不能讓陸玲知道,但他必須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他最後思考的結果是:與其撒謊騙她,不如什麼都不說。

    “玲玲,我有自己的理由,這理由光明正大,但是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再等我一段時間吧,等我真正脫身了,我再來找你。”

    他的話,忽然讓陸玲想到很多,“你?”

    孫聳點頭,“是的。所以我有我的不得已。”

    陸玲陡然沉默了。剛纔在路上初見到他,她就覺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剛硬、堅毅、殺伐、冷與遠。

    而這些氣質,絕不是一般職業可以成就的。

    “那你的安全?”

    “沒事,死了,就當爲國奉獻了。”

    聞言,陸玲的心,一沉再沉。

    孫聳不忍讓她擔心,往開轉話題,“不說我了,你呢?過得怎麼樣?”

    說到自己,陸玲苦笑,“你不是都看到了?一言難盡!”

    其實不必她說,孫聳來之前,早已經用自己的手段,把她的現況調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的那位丈夫張海,以及他的私生活。

    他不知陸玲有沒有洞悉他的丈夫,在外的隱私,如果知道,被他道破,只能尷尬;如果不知,就打破了她目前看似平靜的生活。

    兩相權衡下,孫聳決定暫時不說,況且這種事瞞不了多久,她就是沒有洞悉,也大概很快就會知道的。

    短暫的相聚後,就是分離。

    孫聳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陸玲不知道他去哪?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就像斷線的風箏,失去了控制,廣闊的藍天白雲間,是他的去向,無知歸途。

    第二天,是張海爺爺的忌日,陸玲當然不可能因爲頭天婆婆閔女士的警告,就不回去,當然,她如果真不回去,張海也不可能答應。

    一早,兩人驅車往婆婆家去,等上了樓,到了婆婆家中,陸玲才知道,爲什麼昨天下午,閔女士要特意走一趟,去警告她不要跟着張海回鄉下了,因爲那個叫劉燕的女人也在。

    婆母急着撮合二人,她跟着當然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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