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頭向後看,又前後左右找了一圈,哪還有包?
陸玲臉色一變。意識到包被偷的小三兒,手中的肉串掉在地上。
“太太,我們往回去找。”
小三兒拖着陸玲,二人從她們剛纔走過來的路,又找回去,哪裏還能找到?
展銷會現場,客流量大,人來人往,誰知道誰順手牽羊了?想找回來幾乎不可能。
“嗚嗚嗚,都怪我,剛纔我要是不拉着太太過來就好了。”小三兒嘴巴一撇,眼淚在眼眶打轉。
“傻瓜,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看護好,不關你的事。”
“可是沒有這些錢,我們就租不到房子,租不到房子,就沒辦法營業,不營業的話我們就沒有錢啊。”小三兒深知這些錢對陸玲的重要性。
錢被偷了,陸玲也惆悵,但她還是先安撫小三兒,“沒事,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真的?”
“真的。”
本來有了這筆錢,陸玲思忖着想再找個門面,沒想到這筆錢剛到手,還沒焐熱,就沒了,現在即使房東願意按原價把房子租給她,她也沒錢再交房租了。
第二天,她抱着僥倖的心態,去店裏開門營業,開門不足十分鐘,昨天的那幾個小年輕又來當門神了,陸玲心中憤怒,又實在沒轍。
正巧盧雲來看她,瞧見這種情況,問她:“有殺蟲劑嗎?”
陸玲點頭,“有。”
盧雲手一伸,“拿來。”
陸玲取來殺蟲劑,問她:“幹什麼用?”
盧雲伸手奪過,拿在手中上下搖晃,走到門口,對着空中就是一陣亂噴,濃重的氣味發撒,幾個年輕人要緊捂着鼻子,紛紛避開,其中一人對盧雲怒目而視,“你幹嘛呢?”
“門口蟲子這麼多,當然是殺蟲了,你沒看到這是殺蟲劑嗎?不識字啊?”
“你殺蟲你噴我幹嘛?”
“我噴你身上了嗎?我明明對着空氣噴啊,你是空氣嗎?”盧雲說着話,手中不停,專朝幾人站立的頭頂上方位噴。
“你誰啊?我說你別多管閒事!”一人捂着鼻子,退避開殺蟲劑的噴灑範圍,指着盧雲警告。
“這閒事我還就管了,你想怎麼着?”盧雲絲毫不讓,氣勢十足。
“好,你有種,你給我等着!”他對幾人一使眼色,“走。”
“這就走了?要是再敢來,我還有幾瓶敵敵畏沒用呢。”
陸玲沒想到讓自己爲難萬分的事,盧雲一來就解決了。
“不用怕他們,虛張聲勢而已,你越是怕,他們越囂張。”盧雲放下殺蟲劑,到裏間去洗手,出來後邊用紙巾擦着手,邊問陸玲,“你怎麼招惹到這幾個小流氓的?”
陸玲把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張海,他竟然這麼逼你?”
“大概不甘心吧,他一直不願離婚。”
“那就是個渣人,看着人模狗樣兒,實則自私自利,追名逐利,不負責任!”盧雲似乎對張海成見頗深,現在陸玲又跟他離婚了,她說其他,已然沒了顧忌。
陸玲沒想到盧雲會這樣評價張海,一愣。
“怎麼?不信?你等着看,他遲早出事。”
“你管他呢!”盧雲拒絕透露,叮囑陸玲“他要是再來找你,不必理會。”
“嗯,我心裏有數。”
“你有什麼打算?房東既然把錢都退給你了,肯定是不打算再租給你了,你拖着你沒用,還不如早點搬走。”
“我已經在物色新的店面了。”
“你看好一處,他再在背後使壞怎麼辦?總得找一處他輕易動不了的店面,你才能安心做生意。”
陸玲爲難,她想在俞城找一處,張海的勢力與關係滲透不到的地方,還真不容易。
“這樣吧,我來幫你想辦法,這店你也暫時不要營業了,打包一下,準備挪地方吧。”
“好。”
不出一天,盧雲就找好了地方,通知陸玲搬過去。
陸玲對盧雲感激萬分,很順利地就搬過去了。
新店面在俞城很上檔次的商場內,多以經營名品服飾爲主,本來昂貴的租金讓陸玲望而怯步的,但盧雲說她已經先墊付了一年的房租,讓她賺了錢還她就是。
陸玲想想就接受了,她現在手中除了當即的服飾,別的一無所有,推辭就是找死。盧雲的人情,她記着就是,將來總有機會償還。
張海的再次出現,陸玲並不意外,對他,陸玲還是恨的,又恨又怨,那過去婚姻中的種種,她做不到一步抹殺。
張海沒想到他想把陸玲逼入絕境,逼她回頭,卻沒想到越逼她,越適得其反,她反而把店開進了這麼有檔次的商場內。
誰在幫她?
他本以爲是樊錦堃,後來打聽才知道,是盧雲在幫她。
他本擔心的她會投入樊錦堃懷抱,如若如此,她受他庇護,他十個張海也不是樊錦堃的對手,但她竟然拒絕了樊錦堃!
這個結果,真的出乎張海的預料。
他不懂,她爲何拒絕那麼優秀的男人,但這個結果,與他來說,是好事,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但他們之間,未插入別的男人,他還是有機會挽回的。
但陸玲對他的態度,平靜中,帶着堅持,“張海,我們的緣分,已經過去了,現在,請你離開。”
“玲玲。何必----”
“我不想提你做得那些齷齪事,對我如此相逼,想逼我回頭嗎?但我告訴你,這絕對不可能。”
張海退而求其次,“我母親想見你。”
“不可能!”
兩人對視,針尖對麥芒。
張海忽然意識道,陸玲,再不是那個依賴自己生存,對自己依賴、雖心中恨意萬重,卻不得不妥協的妻子了,她變了。
變得陌生,也變得堅強。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陸玲,跟我復婚。”張海威脅,卻不知自己是拿什麼底氣在威脅。
“我也最後一次告訴你,不可能!”
對視交鋒間,張海覺得與她復婚無望了,他憤而離開,走前扔下一句話,“陸玲,我會讓你後悔的。”
陸玲不以爲意,但她還是很快知道了,張海準備迎娶劉燕。
爲報復她嗎?
陸玲忽然覺得張海幼稚,幼稚到可憐,他可能不知道,現在的他,與她而言,不過就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