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玲 >南江沉浮(二)
    陸玲低頭俯視着吳昊,不懷疑他此刻眼中的真,也不懷疑他求婚的誠意,但是:“吳昊,我現在不談感情。”

    那種付出真心真情後,被傷的疼痛,她此生都不想再經歷。

    “就因爲曾經被傷害過嗎?”

    “難道還不夠?”

    “那你總不能一輩子單身,你總要---嫁人。”何不考慮我?

    陸玲截斷他的話:“有何不可?”

    她現在不必依附任何男人,活得很好。也沒有感情的束縛,不必爲男人的出軌、婚外情痛苦;也不必擔心虧欠任何人的感情,對不起誰。

    身心自由,無拘無束,生活從未有過的稱心,愜意。

    所以,她不願再談感情,她不需要!

    “你不談感情,可以。可你不需要男人,陸愉也不需要爸爸嗎?你總要爲孩子考慮考慮。”

    這話,是吳昊早就想好的,他很自信,沒人比他更適合做陸愉的父親。

    因爲從陸玲懷孕一個月起,他就一直陪在她身邊,陪她產檢,陪她看着孩子在她腹中長大、出生、走路、說話、上幼兒園,這一路的陪伴,讓他有資格勝任父親的角色。

    陸玲靜了一下,“吳昊,我不否認,你爲陸愉所做的一切都很完美,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會因爲孩子,選擇婚姻。陸愉從他投胎在我腹中開始,就決定了他的命運、身份,既然他選擇做我的孩子,就必須接受我給他帶來的一切,我可以努力爲他創造好的生活,但絕不會爲了他,屈就我自己。”

    “你就不擔心他被別的孩子欺負,罵他沒有父親嗎?等他長大,懂事,你又怎麼告訴他,他的身份?難道要告訴他,他是你情夫的私生子嗎?”

    吳昊的話,難聽,卻是陸玲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問題。

    “吳昊,你對我的過去,完全瞭解,但是,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陸玲冷下臉,“陸愉不是沒有父親,他也不是私生子,他是我跟他父親相愛的結晶。關於他的身世,我不會瞞他,也不會瞞着樊錦堃,他們父子,都有權知道對方的存在。”

    吳昊也沉下臉,他立起身,以語相激:“你想讓他與樊錦堃相認?我看,你是算計樊家的產業吧?”樊家龐大的家業,沒人不心動。

    “不必樊家,我一個人,也能讓他衣食無憂。況且,他是樊錦堃的兒子,無論他認不認他,改變不了他是樊家子孫的事實,就是算計,他也有那個資格。”

    “你果然想算計樊家的產業!”

    陸玲出言怒懟:“你還想算計呢?可惜,連那個資格都沒有。”

    “你?”

    “吳昊,我始終感激你對我們母子的關照,但不因此,你就有了成爲我們家人的權利。”

    陸玲的話,十分生硬,甚至帶着警告的意味,令人聽了十分不適。

    吳昊知道她是真的無意接受他了,不免失望與難堪,“陸玲,我今日帶了一片真心而來,我是真的願意照顧你們母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你還真以爲,你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任何人都稀罕娶你嗎?”

    說到最後,吳昊已經有些不屑與鄙夷了。

    陸玲的感情經歷,足以令一般的傳統男人,忌諱娶她了。

    吳昊覺得自己能將就娶她,已經是屈就自己,那麼她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她反而拒絕的不留情面,令他難堪至極。

    他心中不平,有點求愛不成,倒打一耙的意味。

    這在陸玲看來,是羞辱。

    但她的心理成熟度,遠非吳昊可比,她忍了。“多謝你提醒,我才知道自己一無是處,不敢屈就你攬下我們母子這樣的累贅,祝你早日找到與你匹配的人生伴侶。”

    “你?”

    吳昊怒盯了她一時,甩門而去。

    陸玲盯着被甩上的門,心中警醒,也許,她給了他太多的機會,切入她與陸愉的生活了。

    在她心中,吳昊,確實是不錯的商業合作伙伴,手段、智慧兼備,做起生意來,如魚得水,其商業才華,跟他前夫張海有得一拼,但他絕不是丈夫的人選。

    吳昊離開陸玲居住的單元樓,閃身進入自己的座駕,心中還覺得甚堵。

    今日的求婚,是有些唐突了,但他也是經過思考,用了心思的。

    他是真的願意去照顧那個女人及那個孩子的,儘管被拒絕也在預料之中,但他還是覺得難堪。那些刺激她的話,當然不是出於本心,只是他惱羞成怒後的口不擇言。

    以他今日的見識,他當然不會用一般男人的思想,去作爲選妻的標準。

    那個女人,值得他放下那些世俗的約定俗成的戒律,值得他娶。

    至於爲什麼值得他娶,他不知道,看不透。

    自從把她從京都帶到南江,她就變了,她的心,隱藏了,再無人能接近,再無人能看透。

    那份高遠與飄渺,深深吸引了他,令他迷醉,令他想走進她,瞭解她,但她絲毫不給他機會。

    他不否認自己,對某些女人來說,可被定義爲:渣男。

    他確實負過別人的感情,但他第一次真心想娶一個女人,只對一個女人忠貞的時候,卻沒有機會。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一個粗俗不堪的男聲,“昊哥,嘛呢?”

    “有事?”

    吳昊是南江本地人,在南江,自有一羣喫喝玩樂的哥們兄弟,自從他發跡做大成了老闆,這幫人也跟在他身邊混喫混喝。

    他也豪氣,大部分情況下,不拒絕,所以這羣死黨,有事沒事,都喜歡找他當冤大頭,買單少不了他支付。

    “玫瑰城,新來不少美女,哥們講義氣,留頂漂亮的妞給你,你快過來。”

    吳昊求婚被拒,心中正不爽,聞言怒道:“妞你妹啊,不去。”

    “不來?你不會又對着那個冷感女人一頭熱吧?人家看不上你,你幹嘛冷臉貼上去?”

    竟然被一言猜中,吳昊噤聲了。

    “真被哥們猜中了?啊哈哈哈,我說你也純屬找罪受,那女人又老又醜說不定還性冷淡,那有玫瑰城的妞來得熱情、刺激?別廢話了,快點過來,人家小妞可等急了啊。”

    吳昊被撩撥了心思,擡頭看向陸玲那層樓的窗口,正好燈光熄滅,一片漆黑。

    這下他徹底歇了心事,發動車子,駛向玫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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