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初做作地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做出穿越前流行的可愛動作,自顧自的道:“原來真的是吳侍衛,太好了。”
她猜不準吳侍衛在人多的地方對她是什麼態度,便說一個凌磨兩可的開場,等吳侍衛先開口。
吳侍衛直接走向蘇念初身前來,上下掃視了她一圈後思考一番才問道:“本官記得你,你是不久之前進宮的高家罪女,找本官什麼事?”
看來吳侍衛是打算裝作不認識她了,不過蘇念初並不在意吳侍衛對她的態度,她關注的是鈴鐺。
果然,在看到蘇念初叫住吳侍衛之後,鈴鐺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站在原地悄悄用腳跺了幾下地板。
在心理學上,這是最普遍的焦慮表現。
她在焦慮什麼?
“是這樣的吳大人。”蘇念初故意停頓下來,注意到鈴鐺並沒有因爲這個停頓而有什麼表現,腦袋一轉隨便想了個問題問到:“近期關於奴婢的流言四起,聽聞當日押送奴婢進來的徐侍衛被責罰了,可是當真?”
畢竟當初吳侍衛在蘇念初面前信誓旦旦不會讓找趙秀女胡鬧的,驟然聽到這個問題還以爲是在興師問罪,他趕忙解釋道:“確實被關押起來,不過因爲你的事情先下還在調查階段,所以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傷害。”
“是嗎。”蘇念初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她纔不關心那個樣貌都不記得的侍衛現在是什麼處境,她會說起這個話題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鈴鐺的焦慮並不是因爲我可能向吳侍衛舉報她偷金步搖的事情,那麼就只能是跟等下的內務府有關了。
“敢問吳大人,聽聞選秀當日有秀女舉報奴婢,可有此事?”蘇念初主動提起自己身份的事情,餘光瞥見鈴鐺瞳孔微縮,右腳無意識退後半步,心下有了些自己的判斷。
吳侍衛道:“是的。”
“能否告知現在處理的情況?”
“無可奉告。”
“那……”
蘇念初正要多說上幾句拖延更多時間,卻聽旁邊吳侍衛帶的一侍衛道打斷蘇念初話頭,對吳侍衛道:“大人,別忘了要緊事。”
這是在提醒他要走了。
吳侍衛點頭,衝蘇念初小幅度點點頭當做告罪,帶着一衆侍衛快步離開。
看那遠去的樣子,恐真有什麼急事。
蘇念初只能面上笑嘻嘻,心裏p的跟着鈴鐺繼續前往內務府。
一路上鈴鐺總是有意加快腳步,似乎在趕着什麼,蘇念初猜測這場‘鴻門宴’怕是有實效期。
爲了驗證,她故意放慢步子,越走越慢。果然鈴鐺發現後上來直接挽住蘇念初,胳膊發力頂着蘇念初往前走。
蘇念初這下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猜測,爲了讓拖延時間開始找各種事情。
“啊,我小鞋帶子掉了。”
“姐姐幫你係!”
“啊!我腳好像崴了。”
“姐姐扶你!”
“啊,我想如廁。”
“憋着!回去再說!”
就這樣在蘇念初各種鬧騰下,平時一炷香就能到的路程被生生拖了有半個多時辰,等到了內務府時內務府的小太監都在準備關門落鎖了。
聽到見到三人品級,小太監態度不好,最後還是幾人好話說盡這才勉強開門幫她們登記領取衣物。
“我們來領取無品級的宮女份例。”
幾人應了一聲,鈴鐺資歷比蘇念初老,自然是她先上去等級領取衣物。
趁着鈴鐺去拿自己的份例,蘇念初對小太監狀似感慨道:“今日真是巧了,來的晚不如的巧啊,正好遇見了您。”
“傻子,那句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太監鄙視了一番蘇念初的學識,隨後道:“今日是你們幸運,平時這個點你哪能見得到我們。”
原來這句穿越者已經發明出來了,害的我改版被鄙視了!
不對,現在不是吐槽這個的時候。
蘇念初一副驚喜的模樣道:“哦?看來今日實在是我等幸運之日呀!公公們可是遇見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小太監聞言仔細看了看蘇念初的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覺得你眼生的很,怕是最近剛來小宮女吧,難怪不知曉。”
蘇念初笑着恭維道:“是近日進宮的,還請小公公解惑。”
這種內務府的打雜小太監跟浣衣局的宮女一樣都是沒有品級的,何時被人稱呼過公公,公公都是有品級的才能這般稱呼,蘇念初在沒壞規矩的前提下恭維了一把小太監。
小太監還真的給她解惑道:“今日是聖上身邊得力大公公鄧公公來內務府查賬的日子,所有事物都要靠邊站,要等公公查賬完成才能辦事呢。”
“所有事都靠邊?”
“那可不!”小太監估計想在蘇念初這個剛進來不懂事的小宮女面前顯擺自己工作單位的牛掰,話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所有嬪以下的娘娘小主的事物都要靠邊呢。”
原來如此,所以鈴鐺一直催促自己就是爲了讓那位鄧公公見到自己嗎!
蘇念初實在無法想象自己要是遇見鄧公公會發生什麼。
她一時慶幸自己拖住了時間,一時又覺得反正皇帝都知曉了自己的存在,總歸要死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多活一天還要多洗一天臭衣服。
她嘴上恭維道:“鄧公公真是愛崗敬業,工作到如此之晚。”
“哪能啊。”大概是看在場的只有一個剛入宮啥都不懂的蘇念初,小太監繼續說道:“人鄧公公是什麼人物,在這裏只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了,其餘的全是公公的門徒和乾兒子們在操心着呢。”
?
不是來見鄧公公的,那鈴鐺帶我來是見誰的?
蘇念初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決定問眼前的小太監“小公公,奴婢還想知曉一下除了我們,最後一個來領料的幸運兒是誰?”
小太監思考都沒思考便回答道:“柳貴人身邊的棉鈴姐姐,你們要是再來得早些雜家也就免得多落鎖一次了。”
所以,是棉鈴要見我,還是柳貴人要見我?
今晚原本等待她到底是什麼呢?
蘇念初還想再問,卻見鈴鐺拿完份例過來,只能悻悻閉嘴。
她上前拿起毛筆,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寫毛筆字。
好在那墨汁似乎乾巴了寫不出字,蘇念初這纔不用當衆掉馬甲。
“名字。”小太監拿起毛筆熟練地衝着毛筆尖哈了幾口熱氣,打算用它寫完剩下兩個名字。
“高沐沐。”蘇念初道:“奴婢高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