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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寧瀾匆匆退朝,羣臣看向楚璃,楚璃笑着說,“衆位今天都辛苦了,先回吧。”羣臣應是,便紛紛離去。

    楚璃將要踏出殿時,宮人匆匆來請楚璃往御書房去。

    楚璃理了理衣冠,隨宮人往御書房走去。

    進了御書房,魏寧瀾坐着那一言不發,楚璃笑着行禮。

    魏寧瀾氣道,“別,朕受不起你的禮。你快起吧。”

    楚璃慢悠悠的起身站在一邊,魏寧瀾讓服侍的人都退下去,不許靠近御書房,又帶着楚璃往內走了走。

    “陛下有必要這麼防範嗎?”楚璃依舊笑着問道。

    “呵,愛卿認爲呢?”魏寧瀾反諷道。

    “陛下所慮極是。”楚璃彎腰笑道。

    “說吧,”魏寧瀾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河內之事爲什麼非要你去不可?”

    “陛下都看明白了,還來問微臣?”楚璃依舊不在意的說道。

    “朕看明白什麼了?呵,是看明白朝陽公主的狼子野心,還是說,”魏寧瀾頓了頓,“你想借機回南夏?”

    楚璃擡頭看向目光灼灼的魏寧瀾,依舊笑道,“陛下多慮了,臣就是要走,也絕不會這樣偷偷摸摸的走。臣可是大瑞的丞相,大瑞如今的‘中流砥柱’。”

    魏寧瀾看她言之鑿鑿,也放鬆了下來,“天師早就說過你會回去,你就是藉機回去,我也不意外。”

    “師父也當和陛下說過,”楚璃認真道,“臣在大瑞一天,便爲大瑞盡忠一天。”

    “朕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魏寧瀾又緩緩開口道。

    “陛下請問。”楚璃似乎有所預料。

    “若有一日,南夏要你來領兵攻打大瑞,你當如何?”魏寧瀾問道。

    “陛下這問,確實不好回答。”楚璃笑道,“臣如何回答,陛下恐都不信。”

    “朕既然問了,不論你回答什麼,朕都信你。”魏寧瀾承諾道。

    “既如此,臣也信陛下,”楚璃眼裏有笑意,口中卻鄭重道,“若有這一日,臣即便身死,也不會助南夏攻打大瑞。”

    魏寧瀾一愣,似乎沒想到楚璃的回答是這樣,又問道,“你在那不是有所愛嗎?”

    楚璃嘆了口氣,“是,但是大瑞如今是臣一生的心血,也許說一生還太誇張了些。在大瑞幾年,臣確實爲大瑞夙興夜寐。這片土地上,有大瑞這樣的國度,至少是女子的希望吧。”

    魏寧瀾有些不明,便問:“南夏那邊對女子苛刻至此?”

    楚璃苦笑,“苛刻嗎?也許吧。臣曾與陛下提過,南夏是以男子爲尊的地方,女子在那要帶冪籬出門,不能拋頭露面,不能讓人隨意看了去。女子出官入相,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那,女子都做些什麼呢?”魏寧瀾有些好奇道。

    “底層或許還有下地的,至於有錢有權的,大瑞的吳家,倒是和南夏那邊有些神似,姐妹相爭,姬妾鬥法。”楚璃說到這個臉色都沉了些。

    “先帝的妃嬪也有些相鬥的,這倒不奇。”魏寧瀾摸着下巴說道。

    “先帝的往事臣略有所聞,和南夏比起來,倒是微不足道了。”楚璃笑道,“南夏那邊,皇子奪嫡,那都是要命的事情。”

    “呵,”魏寧瀾自嘲的笑了笑,“大瑞現在爭位,就不是要命的事情了?”

    “至少陛下已經登位了。”楚璃躬身道,“陛下早已名正言順的繼位,朝陽公主即便奪位,也是大逆不道。”

    “先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魏寧瀾肅然道。

    “不多,”楚璃也斂了笑容,“聽凌霄說了些,臣也推斷了些。”

    魏寧瀾叩了叩桌子,道:“愛卿說來聽聽。”

    “恕臣失禮。據臣所知,先帝留下遺旨,遺旨內容臣不清,不過臣推測是除非朝陽公主犯上作亂,否則就是讓她幽閉宮室一生也可。”楚璃說着,又看向了魏寧瀾,魏寧瀾點頭,繼續道,“先帝既然屬意的人是冀北王,那麼想必遺旨不止一道。不過這裏面的事情,與臣無關。陛下放朝陽公主出來,想必是和當年陛下的母妃身亡有關。”

    “愛卿知道的不少啊。”魏寧瀾的語氣透着危險,“知道那麼多,不怕性命堪憂嗎?”

    “臣決定去河內時,師父就說臣這回是九死一生。”楚璃反而笑了起來,“臣若是怕死,也不會站在大瑞的朝堂。”

    “天師既然都勸你不要去河內了,你爲什麼還是要去。”魏寧瀾沒了剛纔的氣勢,有些真心的勸她。

    “陛下,臣若不去,朝陽公主如何會動手呢?”楚璃笑道,“她費了那麼大的心力,才聯繫了南夏配合她演這齣戲。與虎謀皮的事情她都做了,臣不去,誰來打虎?南夏既然得知凌霄不能出戰,自然是想要佔些城池,討些便宜的。”

    “你說的,朕都明白。只是陸旭走之前,”魏寧瀾有些無力道,“求朕不要讓你去河內。他第一次求朕……”

    “師兄一片好意,臣只有辜負了。”楚璃冷冷道,“師父說,師兄應當過年前會回皇城,陛下若是怕師兄責怪,臣會勸服師兄再走的。河內那邊,南夏現在是虛張聲勢,預計會在年後纔開始宣戰。”

    楚璃又想了想,給魏寧瀾分析道,“朝陽公主與虎謀皮,凌霄雖然人在薊州城,不過要直接奔赴河內也未嘗不可。和談之事,朝陽公主必定有後手。南夏那覺着大瑞如今除了凌霄,此戰沒有名將坐鎮。據探子來報,此次不少勳貴子弟也搶着去,覺得這趟能混個軍功回來。因而南夏大將已定,其餘人選尚未選定,倒是與大瑞大相徑庭。”

    “說起來,你這次怎麼不派一些老將奔赴前線?”魏寧瀾奇怪道。

    “老將已老,能有幾年。”楚璃無奈道,“真的善戰的老將,凌霄早派去守邊關了。朝中留着的,都是養老的。如何忍心?”

    “可是前線全是新人,這仗不好打。”魏寧瀾有些不安。

    “倒也不是全都是新人,”楚璃想了想,“不惑之年的武將佔了三分之一,而立之年的也佔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少年將軍比年紀大的要多一些。這些人現在是中堅力量,這一仗也是很好的成長。”

    “你都考慮妥當了,可見是真要去河內了。陸旭和朕說,天師雖然從小就教你這些,可是你從來沒上過戰場。”魏寧瀾說起陸旭又嘆氣,“他不懂這些事,要是聽你安排的頭頭是道,唉,罷了,估計還是放心不下你。”

    魏寧瀾趴在桌上,哀怨的看了楚璃一眼,“你到底哪裏好啊?”

    “陛下,雖然四下無人,還是端正些好。”楚璃規勸道,“陛下,臣無法回答您這個問題。撇開臣的問題不說,師兄哪裏好,又值得陛下一片深情。”

    魏寧瀾愣了愣,低眉淺笑道,“你說的是,朕和陸旭,其實沒什麼區別。”

    楚璃看着魏寧瀾的小女兒情態,也不開口,只是笑笑。魏寧瀾又說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河內的事情,我也不留你了。南夏那邊的勳貴子弟既然要摻和這次征戰,想必今年過年是能過好了。你就等過完年再走吧。”

    “是。”楚璃應道。

    “朝陽公主的事情,”魏寧瀾又有些爲難的開口道,“會不會傷了大瑞的根本?”

    “陛下勿憂,”楚璃安撫道,“現在一切還在掌握之中,日前皇城北軍的統領因傷病請辭,臣去看過。箭瘡復發,確實難熬。”

    “那北軍統領一職,該由誰擔任?”魏寧瀾問道,“薊州戰事前,凌霄曾舉薦過一人,不過那人還在邊疆領職,明年冬纔回京述職。凌霄原是想兼任一年,再……”

    “陛下說的臣明白,”楚璃想了想,“北軍的事情不用擔心,讓顧統領暫任北軍統領,冀北王暫時任南軍統領即可。”

    “魏騏嗎?”魏寧瀾有些猶豫道,“也罷,你來大瑞後,都是你教的他。我看他平時挺敬重你的,等宣旨後,你和他說吧。”

    “是。”楚璃躬身應道。

    “時辰不早了,你隨朕擬旨後,也早點回去歇息吧。”魏寧瀾帶着楚璃走出御書房道。

    “是。”楚璃也隨着魏寧瀾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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