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的主教練弗蘭克.裏傑卡爾德站在場邊,看着場上正在進行簡單適應性訓練的球員,滿臉的陰沉。
羅納爾迪尼奧接球的時候,忍不住腳下打滑,勉強讓自己沒有摔倒,艱難的將足球傳了出去,卻是有些失去準頭,埃託奧不得不加速跑去追球。
也就是這麼一加速,非洲獵豹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站立不穩,直接就滑到在地。
“MD!這羣混蛋!這是想幹什麼?他們這麼做,還有沒有一點體育道德了!”
看見這一幕,裏傑卡爾德忿忿不平的揮拳怒喊。
這並不是個別現象了,在這十多分鐘的訓練時間裏,他的球員在場上做動作顯然是有些笨拙,更是時不時的滑倒。他親自去場地上感受了一下,發現草皮上有着不少積水,雖然不多,但草皮卻足夠溼滑,一不小心,或者說是一旦太用力,就很容易使人失去重心。
這令裏傑卡爾德極度的不滿。巴塞羅那就是一支以傳接球聞名於世的球隊,他們的長處在於連續的跑動,快速的傳遞,用傳接球的配合來調動對手,並且尋覓戰機。可是草皮如此溼滑,必將極大的阻礙球員們的發揮,而在這種場地條件下,對於足球的控制,傳接球的力度,也是極難掌握的。
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的球隊“挖坑”!
“陰謀!這就是赤果果的陰謀!爲了對付我們,竟然連這樣的陰招都想的出來,真是太無恥,太可氣了!”
裏傑卡爾德再次沉着臉大吼了一聲,然後怒氣衝衝的去找球場的負責人去了。
工作人員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比利亞雷亞爾的助理教練。當時這位名叫魯本的教練先生,正在不遠處笑吟吟的看着場上不斷滑倒的巴薩球員。
“很好笑嗎,教練先生?”
裏傑卡爾德走到了近前,語氣低沉憤怒。
“是你啊,弗蘭克先生。”魯本先生轉過頭,對於對方的不快神色置若罔聞,他擺了擺手,正色說道,“我想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可沒有笑。事實上,我只是經過這裏,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這樣的小角色去跑腿,我可不是有意出現在這裏,來刺探你們的訓練內容的……”
在足球場上,就算有對手想要刺探軍情,也是在私下進行,偷偷摸摸的,如此光明正大的,那可就有些壞了規矩。畢竟很多時候,一些球隊會進行一些底牌似的訓練內容,可不想讓對手知道。
魯本先生連忙解釋,他可不想犯了忌諱,讓別人誤會。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裏傑卡爾德恨得有些牙根癢癢的,裝,你再繼續給我裝?在球場上灑了這麼多的水,你還說你不是來這裏看我們笑話的,誰特麼信啊?你們這羣傢伙,果然夠無恥,爲了贏球,真是什麼缺德事都做的出來!
魯本先生狐疑的望着他,一臉的莫名其妙,一副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裏傑卡爾德心裏更氣,語調都忍不住提高了不少:“我是說,這裏的場地條件太差勁了,難道你不覺得,草皮上面的水太多了嗎?你們是故意的……”
話音還未落下,對面的教練先生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色,揮手打斷了他未竟的話語:“噢,弗蘭克先生原來說的是這個啊。真是抱歉,早上的時候,球場工作人員在維護草皮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水龍頭,所以……不過弗蘭克先生你不用擔心,事實上,我來到這裏就是爲了這件事。你看……”
魯本先生指了指不遠處,幾個穿着比利亞雷亞爾工作服的修理工正站在不遠處,還揹着修理用的工具包。
“給你們造成的不便我代表俱樂部表示深深的歉意,不過我們會在你們訓練結束後第一時間就對場地進行維修。”
魯本先生的態度很不錯,既是承認了俱樂部方面的失職,也表示會很快進行維修。
裏傑卡爾德有些無言以對,別人都是這樣的態度了,他還能說出什麼來?只能是啞口無言。
同時,他疑惑的看了看對方,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難道自己真的是錯怪了對方?這只是一個意外?對手並沒有使用小伎倆的心思?
這樣想着,裏傑卡爾德心裏的怒氣消散了一大半,儘管訓練的目的可能達不到了,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只能希望比賽的時候,場地條件能夠恢復如初。
“儘快維護好吧。我希望晚上會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裏傑卡爾德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在他的身後,魯本先生笑得格外燦爛:“當然,相信我,弗蘭克先生,這一定會是一場再精彩不過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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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到了晚上八點,情歌球場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座無虛席,能夠容納三萬人的現場看臺,早已被熱烈的球迷所佔據。
小城的人們在看臺上進行的歡呼吼叫,一遍又一遍唱着屬於這座小城的民謠。
“哈,球場雖然很小,不過這裏的氣氛,倒還真是挺不錯的。”
距離球場不遠的看臺上,帕布洛站立着,跟着現場的球迷一起大喊大叫。他的女兒小露娜則是騎在他的脖頸上,跟着父親一起手舞足蹈,嘴裏含糊不清的唱着她以前根本就沒聽過的歌謠。
“範哥哥!範哥哥!”
突然,小露娜顯得激動興奮起來,手臂搖晃的更加用力。在看臺下,範畢莊和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已經走上了球場。
“噢噢噢,小露娜,你的偶像範哥哥出來了!”
帕布洛哈哈大笑,將小露娜舉得更高,小女孩也叫喊得更加賣力,似乎想要引起偶像的注意。
範畢莊並沒有聽到帕布洛和小露娜的喊聲,但他仍然是看見了這對父女,兩人的座位離球場並不遠,而且就坐在主隊球迷看臺的角落。範畢莊經常會看向這個方向,一擡頭,就看見了正對着他手舞足蹈的父女倆。
而這一看,範畢莊就是笑了。帕布洛穿着一身巴塞羅那的客場球服,而小露娜則是套着一件黃色的23號主隊球衣,這父女倆一個黑一個黃,倒是顯得另類的引人注意。
父親是巴薩的球迷,女兒是自己的球迷,真不知道等小露娜長大了,會不會跟自己的父親剛起來,爲到底支持誰而大吵上一架。
看臺周圍邊的球迷也是看見了這對立場不同的父女,有人發出了善意的笑聲,還有人衝着小姑娘揮手大喊:“範!範!!範!!!”
小姑娘一手揪着父親的頭髮,一手揮舞,迴應着大叫:“範哥哥必勝!範哥哥最棒!”
頓時周圍一片鬨笑聲。
範畢莊向着小露娜的方向揮了揮手,小姑娘又是一陣興奮的哇哇大叫。
“範哥哥!範哥哥!你要贏啊!一定要贏啊!”
也不知道範畢莊是否真的能夠聽見,他只是再度一笑,而後轉身開始和隊友們在場上進行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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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本先生正在和同事低聲的竊竊私語,一擡頭,就看見一張陰沉沉的臉頰,正恨恨的盯着自己。
“啊,哈,是您啊,弗蘭克先生。”魯本先生愣了一愣,隨即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這就是你說的,你們會盡快解決好場地的問題?”
裏傑卡爾德忿忿不平的手指向球場,他的球員們如之前一般,又是時不時的滑倒在地。
魯本先生終於明白對方的憤怒是來自於哪裏,他歉意的擺擺手:“很抱歉,弗蘭克先生,球場我們確實維護過了,但效果很一般。不過這看起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至少比賽正常進行是沒有問題的。”
“這還叫沒有問題?草皮如此溼滑,這讓我的球員如何正常進行比賽?這就是你說的維修?你告訴我,這跟之前的場地條件,有什麼分別?”
魯本先生做了一個無奈的攤手動作:“確實沒多大分別。不過弗蘭克先生,我是表示過我們會進行維修,可是沒說過一定能夠維修好吧?”
裏傑卡爾德氣苦,怔怔地看着對方說不出話來,顯然,魯本先生的“無恥”驚住他了。
“當然,效果還是有的,至少水龍頭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既然水龍頭沒有問題了,那爲什麼草皮上還有這麼多的水?爲什麼場地依舊是這樣溼滑?”裏傑卡爾德追問道。
“你說這個啊……”魯本先生呵呵一笑,理所當然的道,“維修之後自然是要再維護一下場地咯。你也知道的,我們是小球會,自然對自家的場地更加愛惜,所以……我們又給澆了一遍水……”
“……”
裏傑卡爾德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對方,氣憤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很好!”
“算你們厲害!”
裏傑卡爾德到了此時,哪裏能不知道,自己是被比利亞雷亞爾給擺了一道。但此刻他也是無可奈何,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魯本先生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隨即搖了搖頭:“爲了勝利,先生的伎倆還真是層出不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