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諾拍了拍席舟的肩膀,寬慰的同時送了他一個‘兄弟你受苦了’的表情,然後撩開車簾進去了。
留下席舟一個人怔楞了片刻,心想:這兩人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逗他呢?!
馬車很快的行駛到宮門口,白子諾因爲提前來京不能露面的原因,只能透過車簾目送梵洛走進皇宮。
少年身姿俊朗,紫色華衣被夜風吹得衣袂翻飛,落在他的眼中便是一道風景。
白子諾琥珀色的眸子中隱約浮現出幾分佔有慾,這是他從便看中的人,哪怕是太子,他也要想辦法得到手,他怎麼捨得讓他孤身一人困在這高高的圍牆內的。
白子諾坐在馬車中假寐,思緒慢慢的飄遠,好似回到了幾年前剛離開蒼鹿學院回到雲南的時候。
那時他剛剛回到家,雖然心裏仍然會時不時的惦念着段玉瑜,但他自以爲那是突然間分開的原因,等再次習慣了一個人後便不變再有空落落的感覺。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心裏的空落感不僅沒有消散,反而還日漸俱增了,他開始慢慢變得煩躁,脾氣也越來越易怒,稍有不順心的便像是被踩了痛腳,非得鬧到大家都不好過才能停止。
雲南王幾次想要開導他,但是白子諾當時已經有了少年人的自尊心,他怎麼好意思告訴別人他不習慣一個人?
整整半年的時間裏,白子諾都保持着一種陰晴不定的狀態,偶爾的歡喜也只是在收到梵洛來信的時候,直到有一日,白子諾無意間撞破了一件事。
他想起在學院時和梵洛之間的親密,他明明是一個恣意張揚的人,對弱的人全然看不上眼,卻偏偏將底線對着梵洛一降再降,
想起自己三年間與他的形影不離,想起最後離別時梵洛落在他脣上的輕吻……
在那一瞬間他恍然大悟,他原來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更有甚者,竟然是在九歲的時候就認定了!
他恍恍惚惚的回到王府,一個人悶在房間裏想了一整夜,他那次把他父王和母妃嚇壞了,跟着他在門口守了一整夜。
第二日,他頂着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直接跪在了兩人的面前,聲音喑啞無比,乾涸了一夜的喉嚨彷彿被砂紙磨過,他說:“父王,母妃,兒子不孝,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平地驚雷,竟然將久經沙場的雲南王差點震暈過去,他垂眸看着挺直腰桿,眼底充斥着決然和歉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助的兒子,片刻後長嘆一口氣,說:“先去喫飯吧。”
“父王!我……”白子諾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雲南王粗聲粗氣的打斷,他兇巴巴的說:“這麼大的事情,不得給我時間消化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