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世人生:精靈弓手 >第九十一章 調解
    對西米爾的話,年年的第一反應是可笑。

    聽從?效忠?

    她略微放鬆的右手又緊緊地扣住了弦上的箭,正想用行動來表示她對這個什麼真神聖殿的不屑。

    西米爾卻一閃身站在了她身側,手裏的骨仗輕輕觸地。

    骨仗的頂端是一雙做祈禱狀緊握的手掌骨,兩片掌骨中間夾着一塊暗淡的黑色曜石。

    沒了西米爾的阻擋,年年的箭尖驟然暴露在了子墨的眼前。

    子墨此時正蹙眉看着已然換了一身行頭,也很明顯改換了立場的西米爾,稍稍有些躊躇。

    繞是他知曉這位名義上的“光明聖法師”有些微不同,也從未想過這人還會臨時變身,而這人變身之後的古怪氣息也讓他拿不準這人的真實底蘊。

    “若是你們暫時不打算動手的話,讓我居中調停一下如何?”西米爾看着對峙的雙方,雖然一方只有一人,但這一人的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很有幾分不妨背水一戰的意思,“說起來,你們其實也應該是同伴來着。”

    年年和子墨同時看向了他,西米爾臉上的遺憾不似作僞。

    年年略一猶豫後就放下了手裏的弓,子墨掃了一眼年年的舉動後也收刀回鞘。

    只不過他身後的那些人仍舊是對年年虎視眈眈,此時正一邊警惕地看着年年和西米爾,一邊互相傳遞着血藥和藍藥恢復戰鬥力。

    年年的注意力始終都在西米爾的身上,餘光不過略略一掃,倒是無畏又坦然地把那些人的舉動全作視而不見。

    要說她此時心裏沒有一點後悔那是假的。

    但若要說她有多麼自責於自己的一時衝動,那也是假的。

    只能說當時的西米爾出現得太巧,臉上的笑容太過刺眼,又剛剛好刺進了她的心裏。

    而那些大呼小叫着趕來的人又太吵,吵得她根本不想去判斷是非對錯,只想徹底地抹平所有的聒噪和視野裏的紛亂。

    ——也大概只是爲了掩飾她自己的狼狽。

    年年有些恍惚地低頭看着自己攥在手裏的骨白色箭矢——和她手上突然多出來的一隻屬於男子的手。

    西米爾拉起年年緊握的拳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了年年的拳頭,指尖輕輕撫平了年年蜷曲的手指,把那隻箭拿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觀察。

    “我們單獨談談吧,”西米爾轉了一下手裏的箭,看向子墨,“畢竟我今天已經違規過不止一次了,再來一次的話估計就要被關小黑屋了。”

    年年低垂着眼簾,剛剛被撫平的手掌又握成了拳,只是不再那麼僵硬。

    子墨也很是利落,乾脆地回道:“可以。”

    西米爾領着年年和子墨走到了離其他人稍遠的地方,摩挲着下巴似乎正在考慮如何開口。

    “先說下眼前的事吧!”他最終決定先解決年年和子墨的矛盾。

    “你被黑茲爾——也就是曾經被你一箭穿破了喉嚨的那位——偷襲了吧?”

    年年的臉色一白,這纔想起那個紅袍法師正是曾經被自己釘穿了脖子的人。

    “除了他,還有歐洛斯,銀鈕釦那邊唯一的一位高階風系。”

    “但是,”西米爾頓了一下,“虞桃救了你,而同時她也被……”

    看着年年愈發蒼白的臉色,西米爾住了嘴。

    “呵,所以是你自己結下的樑子,最後卻害得別人爲你而死唄!”

    子墨倒是毫不客氣地替西米爾做了總結。

    西米爾掃了一眼面露譏誚和不平的子墨,也知道今天他和他的手下才是真的委屈。

    明明這個計劃是年年定下的,就算他和子墨隱瞞了九色登仙鹿離開後結界就會崩塌的事實,但其他人卻當真是同樣不知道這一點。

    而那些人也不過聽命行事而已,也都以爲年年這個新同伴應該已從西邊順利脫身,更不要說子墨出於對年年的信任不曾派哪怕一個人去西邊監視。

    而當時他們看到年年突然對西米爾出手,慌里慌張地趕來是想要幫誰,這還真的說不好。

    西米爾嘆氣,這個調停似乎是個死局啊。

    如果年年只是和子墨兩個人打起來還好說,偏偏年年一時衝動把子墨的兄弟給屠掉了大半,這樣不管是爲了情義,還是爲了自己在兄弟們中的威望,子墨都不會輕易放過年年了。

    “黑茲爾已經被你殺了,而且應該死得不太舒服,”西米爾把手裏的箭還給了年年,箭尖對着自己,“歐洛斯我會幫你找出來,要殺要剮隨便。”

    年年沒接,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我和子墨對你隱瞞了一部分實情,你也大可以找我們的麻煩。而你和子墨的事,你們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吧。不過,不能是現在。”

    年年和子墨再次同時看向了他。

    “年年,對於虞桃的事,”西米爾只是看着年年嘆氣,目光投向了遠處的生死樹,“她沒死,至少沒有徹底的消失。”

    年年一愣,隨即也反應了過來,不過片刻後還是苦笑:“就算是同一棵樹上開出的花,明年開放的那朵,還會是我今日看到的這朵嗎?”

    “如果是現實中,或許不會,但這裏是遊戲。”西米爾從容地回道,“只要編寫出虞桃的數據不變,不管重生多少次,她都會是那個你見過的虞桃。”

    年年張了張口,還是沒有把心裏的話講出來。

    “子墨,你手裏的殺死九色登仙鹿的任務,應該還沒完成,你還想繼續嗎?”

    西米爾已經轉移了談話對象,也似乎是想給年年一點思考的時間。

    子墨閉了閉眼,斬釘截鐵地回道:“繼續。要是就這樣放棄了,纔是對不起我那些兄弟,我們還指望着靠這個任務在秦嶺裏站住腳,徹徹底底地把囚龍寨建起來。”

    “對你隱瞞了真相的人,或者生物,應該也有九色登仙鹿吧?你要去找它問清楚嗎?”

    西米爾點頭回應着子墨的話,又去問年年。

    年年點頭,表情有些木然,似乎對真相或是答案都不感興趣,只是習慣性迴應着西米爾的話。

    “是歲那三人呢?”子墨冷冷地問了一句,“那三個可是要保那隻鹿的,你要怎麼做?喔,對了,你儘可以大義滅親嘛!”

    子墨把“大義滅親”那四個字說得曲折悠長,嘲諷之意盡顯。

    西米爾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折返了幾次,最終放棄了讓他們二人和解的努力,只是無奈地說了一句:

    “我就不指望你們合作了,只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們兩位暫時不要自相殘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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