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馮全,在衆多有實力的武師眼中,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而這樣一個小人,之所以能如此安穩,如此囂張的把持着這個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背後的幾座靠山,獨孤絕,不過是其中較大的一座罷了!
而在這預備役軍校中,願意進入軍校深造,甚至願意以隨時可能付出生命爲代價,換取自己,甚至是整個家族榮譽的學員,基本上都來自於勢力中下等的家族!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整個預備役軍校,並沒有多少學員敢和馮全作對,甚至有一些學員,自知畢業後沒有出路,主動投靠馮全,申請成爲警衛司務處的警衛員,從而獲得留校的機會!
馮全也正是把握了這一點,所以纔敢在整個預備役軍校中吆五喝六!
但是,像阮苓兒這樣,出身於阮家這種世族大家的學員,還是很少很少,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讓馮全對阮苓兒有所忌憚!
因此,他不得不給莫非扣上‘阮家未來女婿’的帽子,只要坐實這個帽子,或許今天,連阮苓兒他都能開刀,這更意味着,在整個預備役軍校中,他馮全就能夠豎起‘不畏強權’的虛僞旗幟!
面對馮全口中的‘公事公辦’,阮苓兒沒有說話,很明顯,他的確對莫非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這一次莫非所惹出的事件嚴重性!
就在馮全自以爲掌控了所有局面的時候,阮苓兒突然笑了,那原本嚴肅默不作聲的臉上,就像是陡然放晴的陰空,他一邊捧腹大笑,一邊指着馮全罵道:
“馮全,我真心覺得,應該叫你瘋狗更合適吧?”
聽到阮苓兒的謾罵,馮全臉上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隱沒,那如板磚一般的臉上充斥着怒氣和殺意!
之前,阮苓兒直呼其名,對馮全而言,已經認爲是對他的不敬,現在,阮苓兒又當着這麼多學員和警衛的面罵他瘋狗,這無疑就是在當衆打他的臉!
一旁圍觀的學員,他們臉上的表情,在阮苓兒罵出那句‘瘋狗’的時候,顯得異常精彩,那種由詫異到驚訝,再到興奮,最後到幸災樂禍的變化,彷彿在宣泄着這麼多年,被馮全‘欺壓’的不滿和委屈!
或許,現在唯一能夠形容這些圍觀學員心情的四個字,只有‘大快人心’了!
可是,馮全帶來的那些警衛,此刻卻尷尬了,他們的臉上,堆滿了詫異和擔憂,作爲馮全的投靠者,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阮苓兒這麼囂張的學員!
更重要的是,作爲馮全的‘心腹’和‘投靠者’,在自己的上級受到辱罵,他們應該毫不猶豫的出面爲自己的領導爭回面子!
可是,他們又不敢,因爲眼前的這個女孩,是阮家的人,且不說惹不惹得起,單單實力方面,他們都未必能抵抗。
這些警衛你看我我看你,彷彿都在期待他們之中,能有一個人勇敢的站出來,帶頭向阮苓兒挑戰,帶頭爲自己的‘主子’出頭!
可惜,當一羣狐狸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狡猾’和‘算計’,讓他們彼此都成了‘期待者’,而不是‘踐行者’!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馮全的眼睛,望着周圍那些曾經被自己處分過的學員,滿臉的幸災樂禍,望着自己手下的警衛,一個個畏首畏尾,馮全內心的怒火,就像是迎風而去的烈火,氣得他指着阮苓兒怒罵道:
“阮家小兒,你信不信我治你個不尊之罪?”
“哈哈……馮全,我說你是瘋狗,一點沒錯,動不動處分這個,處分那個,你以爲你是穹龍帝國的國主?還是軍部部長?”
“你……”
馮全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一個敢頂嘴,敢辱罵自己的學員,這讓他真的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是不等馮全說完,阮苓兒再次罵道:“你什麼你?說你是瘋狗,狗還不願意,覺得丟了他們的狗臉呢,你要誣陷,要扣帽子,拜託查清楚再來好嗎?”
說着這些,阮苓兒伸手指着被馮全提溜的莫非繼續道:
“你說他是我阮家的未來女婿,拜託,他才幾歲?就算他向我表白了,我就一定要答應嗎?就算答應了,我就一定要嫁給他嗎?你把這帽子扣在老孃頭上,是想來找我的茬,還是想找我阮家的茬?”
阮苓兒說着,雙手叉腰,一副典型‘潑婦’模樣,尤其是那氣勢如虹的樣子,看得一旁所有的學員目瞪口呆!
“好!”
當這一聲好喊出的時候,就像是一塊落石,徹底打破了湖面的平靜,緊接着,那些耿直正氣,平日裏不服馮全管教的學員徹底炸開了鍋:
“苓姐霸氣!”
“藥靈就是藥靈,鞭辟入裏,贊一個!”
“……”
雖然這些學員不敢對馮全有所呵斥,但是他們對阮苓兒的誇讚,無疑是對馮全最好的侮辱,一旁的十幾個警衛,見學員起鬨,立即舉着手中的執勤棍,阻止學員繼續起鬨!
就在學員中起鬨的聲音漸漸被壓制,阮苓兒再次繼續道:
“馮全,別以爲我罵你是瘋狗是在侮辱你,你自己動動腦子好好想想,你要公事公辦,前提是,你要辦的對象,有沒有被你公事公辦的資格,他現在還沒正式辦理入學手續,一不算學員,二不算軍人,你有什麼權利送他去軍事法庭?最多治他一個擾亂學校治安之罪,但是這罪責,你馮全也要佔一半!”
“呵呵……”聽到阮苓兒的話,馮全笑了,的確,他不得不承認阮苓兒心思縝密,但也正因爲他的分析,讓馮全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處理莫非。
可是,處理莫非的罪責,他也要佔一半,這一點,讓馮全有些好笑道:
“他犯事,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是他老子嗎?還要連帶?”
“我問你!”聽到馮全這麼問,阮苓兒的嘴角不自覺的閃過一抹狡黠,很顯然,馮全進了他的圈套,只聽他再次質問道:
“這個只有六歲的孩子,是怎麼進入學校的?難道僅憑他一人,就能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預備役軍校的大門,而且還長驅直入,直達彈藥補給站?你手下的這些警衛,都是擺設?”
“呵呵!”馮全再次笑了笑,很顯然,他理解了阮苓兒的意圖,一副無畏的樣子道:
“這小子挾持了六年級學員獨孤鴻,難道你是要我不顧獨孤鴻的安危,讓我的警衛精英們殺了他?”
“錯!大錯特錯!”阮苓兒指了指站在一旁維持紀律的那些警衛道:
“你的這些警衛,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時在校園執勤,這樣一個六歲的娃娃,大搖大擺的從校門口進來,他們瞎嗎?看不見嗎?”
阮苓兒說着,目光又在整個人羣中巡視了一遍,發現並沒有找到獨孤鴻的下落,所以他再次開口道:
“還有獨孤鴻,一個武帝級別的武師,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武尊威脅,到底是他在配合你手下的這些警衛演戲,還是說,你這個警衛處長,想要故意製造事端,另有圖謀啊……”
“放屁,放你孃的羅圈屁……”
馮全被阮苓兒徹底激怒了,他指着阮苓兒,在衆多學員面前,不顧顏面的大罵起來,雖然阮苓兒並沒有直接指出馮全的‘另有圖謀’到底是什麼,但只要是這個學校的人,哪怕是一個掃地的保潔,都知道馮全志在校長之位!
而莫非事件,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馮全之前也曾嘗試過給莫非扣上‘叛黨’頭銜,來拉陳少陽下水,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現在,阮苓兒將這‘另有圖謀’擺到了明面上,這無疑是在置他馮全於不仁不義的地位!
最要命的是,現在陳少陽不在,如果陳少陽在,看到這些學員詫異的目光,出於職責,他一定會出面解釋安撫,以確保校園師生之間的團結,雖然這只是職責所在,但足以緩解馮全所在的‘不仁不義’的尷尬境地!
可惜,陳少陽似乎早就料到阮苓兒會來這麼一出,所以早早的離開了,這無疑是將馮全尷尬得如架在火堆上一般!
作爲一個陰謀者,當他的陰謀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實現時,在旁人的眼中,這叫‘才智’,可一旦這個陰謀在還未實現之前,就被人公開,那旁人眼中原本應該被叫做‘才智’的東西,最後就會變質爲‘無恥’!
如果馮全現在硬着頭皮,硬要將阮苓兒,甚至連同陳少陽一起拉下水,且不說軍部和武師會認不認他這種手段,即便他成爲了穹龍帝國的下一任校長,但是在整個穹龍帝國武師的眼中,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就算是之前那些與之合作的勢力,或許也會敬而遠之,畢竟這樣一個‘陰謀者’,讓同爲‘陰謀者’的夥伴沒有安全感!
到那時,馮全的校長之位,無疑成了空職,甚至連整個預備役軍校的招生質量,都會大打折扣,那麼他設想中的,通過‘桃李滿天下’,踏上權力之途的夢想,最終也會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