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然是8歲那年隨父母投資移民到t國華人城的,才過了一年,日子還沒有穩定,尉遲然的父母就死於非命,這個案件當時轟動一時,而後尉遲然被一對夫妻所收養,可沒過多久,尉遲然養父也遇害了。
汪倫正是在調查這樁案子的時候,認識了尉遲然。
汪倫對這個完全不哭,親眼目睹自己養父屍體也不面露恐懼的孩子產生了好奇,沒想到這孩子看到自己之後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按照汪倫後來自己的話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抽什麼風,在徵求了尉遲然的同意之後,直接就辦了領養手續,將尉遲然收爲養子,但卻不允許尉遲然叫自己爸爸,只讓他叫自己師父。
尉遲然因爲受了汪倫影響的緣故,報考了警校,隨後成爲了一名警察,但那時候汪倫卻因爲得罪了上級,被貶職到了西北區警署來當署長,原本有大好前途的尉遲然也一氣之下,自願跟隨汪倫來到了這裏。
畢竟,當年尉遲然父母就死在西北區,這是他的一個心結。
初夏開着車載着尉遲然來到她家的時候,尉遲然坐在車內傻眼了。
雖然眼前這座獨立住宅被重新翻新過,但尉遲然還是一眼能認出,那就是他曾經的家,也是他親生父母慘死的地方。
尉遲然打開車門走下來,擡眼看着那座宅子,耳邊響起當年剛搬到這裏來父母的歡聲笑語——
“小然,從今天起,這裏就是我們的新家啦。”
“小然,不要擔心,住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中國人,和國內沒什麼區別。”
尉遲然呆呆地看着,直到初夏將他從回憶中喚醒:“尉遲警官,就是這裏。”
尉遲然回過神來:“哦,走吧。”
初夏帶着尉遲然進了宅子,走進去之後,尉遲然發現宅子幾乎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連一些老傢俱都還在,只是重新翻新過,換了全套家電。
看到這的時候,尉遲然自然而然走向裏面,直接來到樓梯口。
初夏覺得很奇怪,問:“尉遲警官,你好像對我家特別瞭解?你怎麼知道樓梯在這邊?”
尉遲然道:“我在這住過。”
初夏一愣,看着尉遲然上樓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來到二樓之後,尉遲然直接指着裏面的那個房間:“你是在那裏養貓的嗎?”
尉遲然之所以這麼說,原因在於,那裏是二樓的雜物間,他下意識認爲如果要養貓,肯定會選擇在那個房間。
可初夏卻指着右側緊挨浴室的房間道:“不,是這間。”
尉遲然看着那間房子,呼吸都要停止了,因爲那正是自己當年所住的房間,而自己的父母也是死在這個房間之內。
初夏上前打開門,轉身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尉遲然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初夏見狀忙問:“尉遲警官,你沒事吧?”
尉遲然深呼吸了一口,搖頭道:“沒事,沒事。”
雖然這麼說,但尉遲然還是遲疑了許久,這才走到門口,進門的那瞬間,尉遲然看到的卻是當年的情景——父親和母親面對面站在那裏,七竅流血,衣服上還被畫滿了各種怪異的符號。
可尉遲然是那天半夜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父母就死在房間內的,大半夜的,他們爲什麼會在自己的房間裏死去?又爲什麼死得那麼怪異?身上畫滿的那些符號又代表着什麼?
警方草草結案,尉遲然也從此之後變成了孤兒。
初夏看着尉遲然慘白的臉,問:“尉遲警官?”
尉遲然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好半天才鎮定下來:“就是這個房間?”
初夏道:“對,就是這個。”
尉遲然看着雜亂的房間,遍地的血跡和貓毛,除了貓的屍體之外,其他的地方初夏應該沒有收拾過。
尉遲然問:“現場你沒大動過吧?”
初夏搖頭:“我只是把貓的屍體收拾了。”
尉遲然問:“收拾?是扔了嗎
?”
初夏又搖頭:“不,埋了,就埋在後院的樹下面。”
尉遲然查看着房間內的貓舍,貓食盆還有貓砂盆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常,那些血跡也分散在周圍,沒有飛濺到牆壁之上,周圍也沒有任何抓痕,也就是說,王比利當時咬貓的時候,只是在原地抓住就咬,並沒有去追,咬的時候也不是撕咬,所以貓血沒有飛濺開來。
尉遲然起身問:“你丈夫當時咬貓的時候,咬的是貓的什麼部位?”
初夏道:“肚子。”
尉遲然疑惑:“肚子?”
初夏回憶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把肚子都咬破了,我當時看到的時候,那隻貓還有氣息,還在那裏慘叫,太可怕了。”
尉遲然想了想道:“帶我去看看埋貓的地方。”
初夏領着尉遲然來到後院,站在後院中,尉遲然也滿腦子都是回憶。他曾經在這裏和父母玩耍,燒烤,學習,還與鄰居的孩子隔着柵欄聊天,打羽毛球。
這麼些年過去了,後院和當年幾乎沒怎麼變,那顆至今尉遲然都叫不出名字的大樹還在角落中立着,不過枝葉比當年要茂密許多。
就在尉遲然還在發呆的時候,初夏卻尖叫了一聲,尉遲然回過神來,立即奔到初夏跟前。
初夏指着樹下面那四個被掘開的泥坑說:“貓不見了!”
尉遲然蹲下來看着那四個被挖開的泥坑,每個坑都不深,看樣子初夏並沒有多大的力氣挖太深,只是簡單挖了四個坑,連洞都算不上,就把貓埋進去了。
每個泥坑下面還能看到被染紅的土壤,還有些許的貓毛。
尉遲然用手機拍下照片,問:“你什麼時候埋的?”
初夏道:“前天晚上貓被咬死了之後,我就把它們都埋了,我埋的時候我丈夫就在那邊看着。”
初夏說着轉身看向客廳落地窗的方向,彷彿此時王比利就站在那裏,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初夏在挖坑埋貓。
原本尉遲然想做一個行爲分析,但現在他連王比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他怎麼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