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直接被割去,就算消毒也無濟於事,只能讓那種蟲子喫掉,蟲子在啃食腐肉的同時會產生一種分泌物,這種分泌物就是修復不滅身體的最佳藥物。
尉遲然點頭道:“所以,實際上與什麼法術之類的沒有任何關係?”
山振平道:“很遺憾,這些都與常人所想象的法術沒有關係,你真的以爲,念幾句咒語就可以讓死人變成殭屍嗎?”
豐瑞在努力回憶着過去,但他的記憶還是沒有找回來。
尉遲然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實際上你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你們四個人爲什麼都會成爲接近不滅,卻又不是不滅的人,對吧?”
山振平正要回答什麼的時候,豐瑞提問道:“禁煞呢?”
山振平只是道:“我之後會提到他,現在,我跟你們說下,我這麼多年的研究結果,要成爲不滅,就必須結合三魂盒與七魄膽的力量,三魂盒現在在你手裏,但其中的祕密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啓,而七魄膽的力量我相信是被分散吸收了,分別進入了我、豐瑞、關鴻儒和禁煞四個人的體內,導致我們四個成爲了接近不滅的人,同時也具有不同的缺陷。”
說到缺陷的時候,關鴻儒和豐瑞都看着山振平,兩人的想法各不相同。
關鴻儒認爲,自己的缺陷大家都知道,自己就算返老還童,年齡還是在增長,七魄膽的力量不過是讓自己的人生重頭再來一次而已,而豐瑞呢?山振平呢?他們的缺陷又是什麼?
豐瑞則不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兒?難道是失去了記憶嗎?還是說,自己有其他的缺陷?
山振平看着關鴻儒和豐瑞道:“他們兩人的缺陷,關鴻儒的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現在先來說說豐瑞的。”
豐瑞立即打斷山振平:“我覺得,還是先說說你的缺陷比較好。”
山振平笑了,他知道豐瑞的意思,那就是既然坦誠相見,不如先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山振平看着自己的身體道:“我是免疫力下降,很容易得上很多疾病,而且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進入休眠狀態,那時候也是我進行細胞自我修復的最佳時機,同時也是我最薄弱的時候。”
豐瑞又問:“每隔一段時間是多久?”
山振平道:“視身體情況而定,有時候病重,我就必須立即休眠,至少要睡上十天半個月。”
豐瑞滿臉掛着的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尉遲然問:“他的缺陷是什麼呢?”
山振平道:“據我的觀察,他的缺陷就是失憶,並且伴隨雙重人格,最可怕的是,他人格分爲善和惡,就像是冰與火在體內交融一樣。”
尉遲然有些不解:“誰是善?誰是惡呢?”
山振平卻是道:“至於這個,你得問他自己。”
尉遲然看着豐瑞,單從對兩個人格的接觸來看,方尋憶應該代表着的是善,而豐瑞代表着的是惡,可他的惡卻達不到正常人認知的標準,難道說,是豐瑞的惡還沒有顯現出來嗎?
尉遲然心裏還在猜疑的時候,山振平卻看着他道:“現在,我來說說你了,因爲這一切都與你有直接關係。”
尉遲然指着自己:“與我有關係?和我有什麼雞毛關係啊,我父母是孤軍,我知道了,又怎樣?我的任務完成了。”
山振平道:“我知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先聽我說完,說完後你自己做判斷。”
尉遲然當然知道得自己判斷,也清楚知道孤軍並不代表着絕對的正義,他也確實想知道這一切到底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山振平道:“我之前說了,古老縫千屍一族撤離中原的時候,留下了一批純血,我師父就是其中之一,這批人一開始想要滲透孤軍,但失敗了,可他們並未放棄,而且制定出了一個絕對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辦法,雖然很複雜很冒險。”
尉遲然搖頭表示不明白。
山振平接着道:“這批純血之中選出了五個人,這五個人利用他們的孩子,試圖混進孤軍之中,也就是說,他們活生生將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孤兒,由孤軍撫養培育,等孩子長大之後,再開始進行接觸,告知他們真相,以此作爲判斷,能接受並且願意承認自己身份的那就留下來,不能接受,依然願意相信孤軍的那就……”
山振平沒說下去,但其他三人都知道,那些孩子肯定是無法再活下去了。
這名代號叫“穿山甲”的純血,每隔兩年便從同伴送來的孩子中挑選出一個來,自己私下進行培養,用來繼承自己“穿山甲”的代號。
另外一方面,純血在司馬家族的縫千屍一派中也藏有自己的人,經過近百年的隱藏,再無人懷疑他們的身份,而純血等待的也是這個時候。
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純血的計劃終於啓動,因爲隱藏在司馬家族縫千屍一派中的兩個人,在花了多年的時間之後,終於取代了司馬家族中兩個人的身份,改頭換面成爲了司馬家族的人,同時也生下了起名叫司馬正的孩子。
隨後,這個叫司馬正的孩子被僞裝成了孤兒,送到了孤軍穿山甲的手中,讓其將他培養成爲孤軍的一員。
換言之,就算孤軍發現這孩子的身份,也只會查到他是來源於司馬家族的縫千屍一派,不會懷疑他是古老縫千屍一派的純血。
這就是純血一開始的計劃,利用雙重身份來隱藏身份,既可以滲透兩個仇家的組織,而且就算被識破,還可以挑起他們之間的戰爭,坐收漁翁之利,就如同當年孤軍對他們所做的事情一樣。
司馬正被送進孤軍之後的兩年,縫千屍純血又暗地中送了其他四個孩子進入孤軍,都由穿山甲安排人手負責培養和教育,好讓他們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以待在合適的時候完成任務。
山振平說到這的時候,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他恨恨道:“孤軍不是喜歡滲透嗎?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尉遲然猛然間醒悟了什麼,他覺得有一股電流傳遍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隨後問:“這五個人的任務是不是偷走在孤軍那裏的三魂盒?”
山振平點頭道:“沒錯,嘉慶年間之後,孤軍在瓦解了司馬家族縫千屍一派後,偷偷將三魂盒帶走藏了起來,要知道,司馬家族在決定不服從孤軍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要滅亡。”
尉遲然覺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第一個被送到穿山甲那裏的孩子,那個叫司馬正的,後來叫什麼?”
山振平只是道:“你覺得呢?”
尉遲然的聲音都在顫抖:“尉遲正平?”
山振平只是微微點頭。
尉遲然渾身都在發抖,自己的父親原來是縫千屍一族的純血!?根本不是什麼孤軍!
山振平又道:“其他四個孩子,後來分別叫安雨竹、劉暢以及甘樂。”
豐瑞立即問:“不是四個嗎?這隻有三個呀?”
山振平搖頭道:“剩下那個代號蟬,是個沉睡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被喚醒,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尉遲然聽完這些已經徹底亂了,如果山振平所說全部屬實,那麼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孤軍的後代,而是縫千屍的純血後裔,也難怪山振平要將自己弄到這個地方來坦白一切。
如果此事被孤軍知道,那麼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自己父母的死又是怎麼回事呢?
尉遲然決定繞個圈子問:“當初我父母之所以要隱藏關鴻儒,甘樂要找上關鴻儒,都是因爲純血的計劃,目的就是想奪走三魂盒,以及找到七魄膽,對嗎?可我還有一個疑問,你又如何知道我父母他們的身份?你與這批純血一直有聯繫嗎?”
山振平承認一直與純血之間有聯繫,但純血那邊知道他存在的人只有一個,從冷銳所在的時期,山振平掌握到關康安這個第一代不滅之後,純血爲了保守祕密,就選出了一個人代號爲“默兔”來守護這個祕密,由默兔來負責傳遞山振平與純血之間的消息。
而默兔的後人則會繼承這個稱號,一直守護這個祕密,並且提供給山振平相關的幫助,也是默兔告知了山振平關於尉遲正平、安雨竹、劉暢和甘樂四人的真實身份,促成他們之間的合作。
但默兔並沒有告知山振平關於“蟬”的任何消息,因爲那是純血留在孤軍中的最後一個保險。
尉遲然問:“那麼司馬家族還存在嗎?”
山振平道:“據我所知,還存在,而且他們一直準備復甦縫千屍,只是力量不足,所以,一直處於半沉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