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孤軍 >第一百四十六章:醒來的孫正
    棺材店二樓的客廳內,飯菜已經擺上了桌子,冷言也敲門叫了尉遲然和方尋憶出來喫飯。

    兩人上桌之後,看到桌上的四菜一湯,回鍋肉、麻婆豆腐、辣椒兔丁、水煮牛肉、煎蛋湯。

    尉遲然擡眼看着冷言道:“前輩您是四川人吧?”

    冷言道:“對,祖籍四川。”

    方尋憶則問:“不叫孫先生起來喫飯嗎?”

    冷言也不搭話,只是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喫。”

    大概是因爲之前兩杯茶的原因,所以,尉遲然和方尋憶並不敢輕易下筷子,而是坐在那等着。

    不久後,冷言返回,見兩人沒喫,坐下後道:“之前那兩杯茶我也沒下藥,那個眼神是我故意擺出來的,就是爲了試探你們,我家裏沒毒藥,有毒的就只有油漆,如果我在飯菜裏放油漆,你們是可以吃出來的。”

    說完,冷言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尉遲然和方尋憶也拿筷子開始喫飯。

    冷言似乎不怎麼喜歡說話,而且穿着打扮也看不出來是個開棺人,完全就是一個老混混的模樣,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燒飯做菜,菜也基本上達到了色香味俱全,讓人驚訝。

    一頓飯,三人幾乎沒說什麼,不過卻吃了很久。

    尉遲然和方尋憶算是狼吞虎嚥喫完,放下筷子後,發現冷言還在那裏慢嚼細嚥,喫得很緩慢,直到將所有的飯菜都打掃乾淨了,這才落筷。

    隨後,冷言也不着急收拾,倒了茶給兩人,第一句話就是:“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沒有捱過餓。”

    尉遲然只是笑了笑,方尋憶則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實際上比冷言年齡大多了,他經歷的苦難自然也比冷言要多,要說捱餓?他比誰都有經驗。

    冷言又道:“如果換在其他的地方,見到兩位,我肯定還覺得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

    尉遲然和方尋憶只是笑。

    冷言道:“異道的人敢公開露面的越來越少了,大部分人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而且在華人城這個地方,還有個p,更是麻煩。”

    尉遲然和方尋憶只是默默點頭,他們不知道冷言是不是有意在試探,難道說這個人看破自己的身份了?

    尉遲然雖然喬裝打扮過,但與之前的模樣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在他記憶中,對這家棺材鋪幾乎沒什麼太大的印象,曾經數次路過,但沒有上心,畢竟那時候他也不知道什麼異道開棺人之類的。

    喝完茶,冷言收拾碗筷,也拒絕兩人幫忙,只是告知他們休息,明天早上等孫正醒過來再說。

    尉遲然的確是累了,也許是想得太多的原因,白天太疲勞,躺在牀上沒多久也就睡着了,而方尋憶則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不久後便聽到了樓上傳來的敲打聲。

    雖然敲打聲不是太重,但對方尋憶這種敏感的人來說,還是能清晰感覺到。

    出於好奇心,方尋憶還是上了樓,站在門口,看着在裏面製作棺材的冷言。

    冷言小心翼翼地雕刻着棺材上的花紋,似乎沒有發現方尋憶的到來,直到方尋憶準備離開的時候,冷言卻忽然道:“你身上那股味,我老遠就能聞着。”

    方尋憶覺得很奇怪,走進去道:“前輩,您說的那股味是什麼意思?”

    冷言放下手中的工具,轉身看着方尋憶:“你自己聞不到的,那是一種奇怪的味道,說直白點,就不是活人才有的味道,你應該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吧?”

    方尋憶依然裝傻:“我不明白前輩您是什麼意思。”

    冷言只是淡淡一笑,重新拿起工具:“早點休息吧。”

    方尋憶道了晚安之後,返回二樓的房間內,對於他這個不睡覺的人來說,夜間是最難熬的,在過去很多時候,他都是喚醒豐瑞,然後自己選擇休息。

    當然,他那種所謂的休息也僅僅只是將自己藏在身體的某個角落之中。

    清晨,六點一到,手機鬧鐘一響,尉遲然就爬了起來,連洗漱都沒顧得上,直接與方尋憶下了樓,來到了孫正的房間門口。

    此時,穿着睡衣的冷言也從自己的房間走出,只是淡淡說了句:“還有一會兒,先洗漱喫早飯吧,喫早飯的時候,你們應該可以看到他。”

    尉遲然和方尋憶聞言,還是耐着性子洗漱,然後坐在了餐桌旁邊等待。

    大概在六點三十五的時候,兩人果然看到孫正走了進來,而且打着哈欠,帶着黑眼圈,明顯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很是疲憊。

    最怪異的是,孫正看到兩人甚至也不覺得奇怪,坐在那機械性地端起豆漿杯子,準備要喝,卻被冷言制止道:“你還沒刷牙洗臉呢。”

    孫正就像個機器人一樣,起身走進洗手間,冷言也只是道:“你們先喫吧,不用等他。”

    壓抑的氣氛和孫正怪異的行爲,都讓尉遲然和方尋憶覺得疑惑,不知道孫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遊戲對人的影響真的會如此之大嗎?

    不久後,孫正洗漱完畢回到桌旁,剛坐下,他似乎才注意到尉遲然和方尋憶,下意識道:“誒,你們不就是那天來買棺材的人嗎?”

    那天?不是昨天嗎?尉遲然立即想到,難道在孫正的腦子中,他的時間概念已經模糊了,分不清楚現實時間和遊戲內的時間?所以,纔會將昨天說是那天,換句話說,他根本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了,只是對尉遲然和方尋憶還有些許的印象。

    冷言喝了一口豆漿道:“阿正,他們是爲了你玩的那個遊戲來的,就是真實世界。”

    孫正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非常警惕地看着尉遲然和方尋憶。

    尉遲然立即道:“孫先生,不要誤會,我們不是警察,而是有求於你,我們想知道,你是如何參加真實世界這款遊戲內測的,又是如何被選上的?”

    孫正遲疑了好久才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尉遲然只得看向冷言,畢竟他們與冷言達成了協議,他們是爲了遊戲而來,要問的也僅限於遊戲,所以其他的事情,互相都不透露。

    冷言道:“他們是同道中人。”

    誰知道冷言這麼一說,孫正更緊張了,問:“同道中人?何門何派?”

    尉遲然道:“縫千屍。”

    孫正嚥了口唾沫,問:“爲什麼要了解這款遊戲?”

    尉遲然又道:“爲了找一件東西,這件東西在某個人身上,我們必須得找到那個人,而那個人現在變成了植物人,在他變成植物人之前,也進入了這款遊戲當中,所以,我們在毫無辦法的前提下,只得展開自己的調查,好不容易纔查到你們這裏,但沒想到,玩遊戲的人不是冷前輩,而是你。”

    孫正依然一句話不說,只是看着桌上的盤子。

    冷言此時道:“先喫飯,喫完飯慢慢說。”

    一頓飯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下喫完了,飯後,四人來到了孫正的房間,冷言又遞給孫正一杯濃茶,讓他先清醒下,梳理下頭緒再慢慢回答。

    不過,在一切開始之前,冷言依然提醒道:“只限於遊戲,不能問其他的。”

    這句話不僅在提醒尉遲然和方尋憶,也是在給孫正提醒,讓他不要回答關於遊戲之外的任何問題。

    這對師徒,不,這對父子太怪異了,就好像是在逃避什麼人的追殺一樣。

    孫正沉默了許久,濃茶慢慢喝了半杯後,這才道:“我一直很喜歡玩遊戲,特別是擬真類遊戲,但是在七年前,這類遊戲其實並不算多,所以,當真實世界發佈預告之後,我就注意到了,而且也申請了內測。”

    方尋憶問:“那時候孫先生還沒成年,爲了玩遊戲,就直接用了你師父的身份訊息?”

    孫正下意識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冷言,似乎很怕被責備,所以只是默默點頭。

    尉遲然又問:“實際上,在當時,你購買的所有遊戲,都用的是你師父的身份。”

    孫正依然點頭,可冷言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門口看着他,眼神裏也沒有責備,只有關心和焦急。

    尉遲然又問:“孫先生,你以前每天玩遊戲的時間佔比是多少?”

    孫正似乎有些糊塗:“什麼意思?”

    方尋憶道:“他的意思是,一天中,你會用多少時間來玩遊戲?”

    孫正還沒回答的時候,冷言就道:“如果有可能,他可以沒日沒夜的玩,除了喫飯上廁所睡覺之外,都泡在遊戲裏。”

    孫正只是默默點頭。

    尉遲然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於是起身將冷言叫到外面,低聲道:“冷前輩,我知道您心裏焦急,但如果您在場,孫先生恐怕不會實話實說,所以,麻煩您先在外面好嗎?”

    冷言卻反問道:“你這麼說,讓我感覺你們倆像是警察。”

    尉遲然趕緊笑道:“不,我們也只是迫切的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冷言卻緩緩搖頭表示不同意。

    尉遲然想了想道:“這樣吧,把您電話號碼給我,撥通之後,我把電話放在一旁,您可以在電話中聽我們之間的對話,如果您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以直接進來打斷我們。”

    冷言尋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接受了尉遲然的提議,畢竟這七年來,孫正已經過得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他也想搞清楚這一切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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