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忐忑不安地坐在牀邊抽着煙，不時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每次看完都會緊張兮兮地看一眼門口，隨後又起身小心翼翼撩開窗簾看向旅館大門口，注視着有沒有人走進旅館。</p>
每走進一個人，男子都會立即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朝着外面看着，期待着那就是自己要等的人。</p>
距離他下火車已經五個小時了，天色已晚，馬路上也看不到幾個行人，他要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p>
男子打開行李箱，小心翼翼捧出一個盒子。他看着那個盒子許久，這纔打開盒蓋，注視着裏面的瓷器，伸手摸了下，腦袋中又回想起昨天在河北石門那件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p>
他如今閉上眼睛，都能想起那個老人死前瞪大的雙眼。</p>
男子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用顫抖的手摸出一支菸來，又打開礦泉水瓶，將餘下的水全部喝完，發現沒水之後，他立即起身準備出門去買一瓶，誰知道剛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女人。</p>
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被侯萬說成是默兔，實際上是孤軍杜鵑的葛成麗，也是設計要殺害尉遲然的主謀。</p>
男子看到葛成麗之後很喫驚：“葛總，您怎麼親自來了？”</p>
葛成麗也不廢話，直接進門，然後把門關上，直接問：“東西呢？”</p>
男子立即再次從行李箱中拿出那個瓷盒，恭敬地端到葛成麗跟前：“東西在這呢，請您過目。”</p>
葛成麗也沒將那瓷盒取出來，只是掃了一眼，頭也不擡地問：“老頭兒的事情，已經案發了，只是警察還不知道兇手是誰，不過很快就會發現你，所以，明天你幫我辦完最後一件事之後，我立即安排你出境。”</p>
男子的手都在顫抖：“葛總，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拿回這件東西，就結束了。”</p>
葛成麗看着男子，沉聲道：“周先偉，你的命現在攥在我手裏，你是死是活，全憑我一個念頭，拿這件瓷盒之前，我是讓你拿走，但沒有讓你傷人性命，可你呢？直接殺了人家，這命債是你自己背上的。”</p>
周先偉指着葛成麗：“你……”</p>
葛成麗拿出一張卡：“這裏有一張卡，卡里有兩百萬，很安全，警察不會查到這張卡，你先用着，但要謹慎點，明天你去臨安藝真拍賣行，拍一件瓷器，資料在這裏。”</p>
葛成麗從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周先偉。</p>
周先偉遲疑了下，最終接過看着上面的文字和圖片。</p>
葛成麗又道：“這東西，我估算過了，最終成交價應該在一百五十萬左右，也許還到不了，你拍下之後，馬上坐車去就近的庵水鎮，然後我會去見你，東西交給我，我會馬上安排你離開。”</p>
周先偉問：“這次的價格就不一樣了。”</p>
葛成麗道：“翻倍。”</p>
周先偉道：“一言爲定。”</p>
葛成麗道：“你現在可以查查海外賬戶，我已經付清了第一次的錢，第二次也已經支付了一半。”</p>
葛成麗轉身欲走，手抓住門把的時候，又轉身道：“還有，你那種能力，不要再用了，會死的。”</p>
葛成麗說完走了，周先偉則是走進洗手間內，對着鏡子脫下了衣服。鏡子中周先偉的身體已經變形了，就像是被揉爛的泥土一樣。</p>
周先偉看了一會兒後，又馬上穿上衣服，攥緊拳頭深呼吸着。</p>
●</p>
河北石門，彎河村。</p>
越野車停下來的時候，尉遲然還沒睡醒，直到開車的謝夢將他叫醒，他這才睜開朦朧的眼睛，問：“到了？”</p>
謝夢道：“到了，怎麼？還在想老賀的話？”</p>
尉遲然怎麼能不想？他原本想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而老賀卻制止了他，反而讓他先幫517一個忙，調查一樁河北石門灣河村剛發生的命案，並說案子查明白之後再說。網</a>
尉遲然點頭道：“我知道賀老是什麼意思。”</p>
謝夢問：“什麼意思？說來聽聽？”</p>
尉遲然道：“我請他幫忙，就算是欠了他的情，如果我幫517一個忙，再讓他幫忙，我們算是扯平了，對吧？”</p>
謝夢搖頭笑道：“你把老賀想得太市儈了。”</p>
尉遲然問：“那是什麼意思？”</p>
謝夢道：“如果你是517的人，那麼老賀幫你的忙，就不欠任何情，明白了嗎？”</p>
尉遲然看着謝夢，有些喫驚，想了半天才問：“爲什麼？”</p>
謝夢問：“什麼爲什麼？”</p>
尉遲然問：“不是，就是，我……”</p>
尉遲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此時，一名517的工作人員前來敲窗戶。</p>
謝夢將窗戶打開，工作人員道：“謝主任，和當地警方的手續已經交接完畢了，他們撤了，我們可以進場了。”</p>
謝夢道：“你們先勘查吧，我們馬上就過去。”</p>
工作人員離開後，尉遲然透過車窗擋風玻璃，看着前方的那個村莊，問：“到底是什麼案子？來之前也不做個簡報。”</p>
謝夢打開車門：“走吧，去看了現場就知道了。”</p>
謝夢領着尉遲然走進村中，又走了好一陣，纔來到村中一戶人家的門口。</p>
這戶人家有一個大院子，是沿途尉遲然看到最大的一戶人家，院落被打掃得很乾淨，院子角落裏還有一排雞窩，正對面是一間大瓦房，瓦房旁邊還有側屋。517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屋內拍照取證，屋內還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p>
尉遲然覓着聲音走到門口，看到屋內一個老太太正在那哭訴着，跟前一個517的工作人員正在安慰着她。</p>
謝夢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尉遲然。</p>
尉遲然奇怪地問：“看着我幹嘛？到底是什麼案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