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一陣如同瓷碗被崩碎了的聲音傳來,衆人瞳孔都是縮了縮,只見那半空之中,兩道劍鋒相對之處,點點森白裂紋擴散而來,肉眼可見。
“這兩個人的攻擊也太恐怖了吧!竟是將空氣都對轟出了裂紋。”有人這般高聲驚歎道。
誠然,恰如這人所說,兩這個人確實恐怖,可竟是持續了一剎那,緊接着,兩道長劍皆是橫飛。
那張嘉文和那湯萬全見得這般,急忙閃身去奪劍,一個劍客若是沒有了劍,可想而知,他們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湯萬全率先握劍,見得那張嘉文捏劍未穩,雙指一彈,打在劍柄之上。
嗡嗡!
倏爾,他身前那柄三尺青峯瞬間射出,劍尖直指張嘉文,其上寒光陣陣,嗡鳴不斷,帶着一股極度凜寒的氣息。
那張嘉文感受到那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連呼不妙,連忙握穩劍來截擋,長劍斜削而出,那飛射而來的凌寒便是被打偏了一個弧度。
嘶!
雖然如此,但張嘉文還是被那劍刃給劃了胳膊,血花飛濺,傷口之下森森白骨顯現,疼痛傳遍了他的周身。
張嘉文感受到了那一擊的威力,心中還有這一些慶幸,他很難想象自己若是沒有及時的擋住那一劍,被其插入心臟,或是氣海,自己恐怕已經命隕了吧。
受了這般傷,張嘉文有着一個短暫的停滯,湯萬全趁着這個機會以氣御劍,將長劍收回手中。
“反應不錯嘛!”劍握手中,湯萬全淡淡一笑,眉眼一斜,帶着幾分玩味的語氣說道。
“果然劍法凌厲!”張嘉文也是出言感慨,隨即沒再多言,長劍一挽,劍花朵朵盛放,狂暴劍氣傳開,他身子掠出,直逼湯萬全。
湯萬全見狀,立馬高身躍起,微微一轉劍,氣旋憑空而起,迎向那張嘉文。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人近身而戰,劍身相撞叮叮噹噹作響,有攻有防,誰也沒有落入下乘。
臺下衆人見兩人這般相抗,皆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兩人見招拆招,出招對招,招招式式都是那麼恰到好處,簡直就是修劍之人對練範樣。
過了近百招之後,某一刻,那張嘉文突然盯得一處那湯萬全的防守空檔,用力一劍刺出。
嗖!
急促的聲音傳來,那湯萬全見被張嘉文看出一處破綻,連忙收手來擋,可是已經有點來不及了,在他長劍與對方劍氣接觸的那一剎那,他的左上腰之上已是出現一道血痕。
那張嘉文趁勢再打,湯萬全知現下自己勢弱,連忙後撤拉開距離。
張嘉文不依不饒,凌空劈出兩劍,劍光飛射,劍氣縱橫,磅礴的能量瀰漫在整個比武臺之上,捲起陣陣風塵。
咻咻!
見狀,那正在撤退的湯萬全也是趕忙打出兩道劍光來抵擋,不偏不倚,與那飛射而來的兩道劍光相撞。
轟!
震天的響聲散開,劍光炸裂,宣泄出漫天令人迷醉的靈光,如同煙花綻放,絢爛無比。
片刻之後,那湯萬全站定,遠遠的看着張
嘉文,喝道:“果然有些能耐,不過,你我這般糾纏,千招之下,恐難以分出勝負,不如你我們對拼一招,比其威勢,若能從中落得上風,便算是贏,如何?”
“甚得我意!”張嘉文也知道此戰再這般對峙下去,到頭來兩敗俱傷,對兩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即使贏了,那接下來的一場,必輸無疑。
所以,此時此刻湯萬全提出來的一招定勝負,無疑是解決了兩個人現下的困境。
張嘉文點頭之後,那湯萬全便提劍指天,運力之前,低喝一聲:“我接下來的這一招日月同輝,你若是能破得掉,我立馬認輸。”
張嘉文聞聲,也是將劍側與耳畔:“我這一招且聽風吟要是落入下乘,我也自動下臺。”
“好!來吧!”
兩人一番君子協定之後,那湯萬全率先發力,將長劍重重拋出,而後,手指一點,順着那劍的方向灌注靈氣。
滋滋。
突然,一道金光自那長劍之處乍泄開來,那金光可比日月光輝。
靈氣如絲,劍氣如瀑,半空之中能量外放,竟是將那周遭的空氣擠出一道道波紋。
這般陣勢,已是不小,然那張嘉文之陣勢更是要強,低誦口訣只見,耳旁長劍寒光四溢,光如流水,劍如舟,劍遊蕩在那寒光之上,如同小舟游水,微微前行,竟是引出點點呼嚕嚕的風聲。
漸漸的,那風聲越來越急切,寒光也同樣越來越耀眼,比湯萬全的長劍所散發出來的金光彷彿都是要勝上一籌。
兩個人的劍氣都是溢散,下一刻,整個比武臺都是被劍光所籠罩,一道金光,一道寒光,兩相對峙,把比武臺分成了半,涇渭分明。
“且聽風吟!”
湯萬全和那張嘉文幾乎是同一時間喝出自己劍招,手中的長劍也各自出手。
嘩啦啦!
忽而一道如颶風龍捲般的氣浪在兩人的中間鋪散而開,肉眼可見,底下衆人見得這般,無不是驚歎出聲。
“天吶,這兩個人實力恐怕在築基期內找不到對手了吧!”
“恐怕也只有朱彤師兄能與他們一戰了吧。”
……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兩人長劍已是接近,但並沒有完全的觸碰在一起,彷彿是那兩劍之間有着一道無形的壁壘一般,始終難得存進。
“兩道劍氣太強了,把空氣都壓縮到了極致,形成氣牆,現在誰的攻擊都是無法寸進了,看來,又要僵持下去了。”有明眼人這般說道。
果然如這人所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人都是不斷的朝着己方的長劍之中不斷注入靈氣,維持着現狀。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的臉上都呈現出點點蒼白之意,額間汗水冒出,看得出來兩人都是快要耗盡身上的靈氣了。
“兩人實力相當,恐怕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來勝負了。”比武臺下的賈進此時望着兩人,眼神凝重,完全沒有那種欣賞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的激動感。
確實,有偏向性的看對決,你永遠都欣賞不來對手,只期待着自己心裏的那個
贏家以一種最華麗的方式收場。
然而荊絕卻淡淡一笑道:“不一定哦,那湯萬全快要撐不住了。”
賈進聽得荊絕之言,正要問爲何之時,臺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怒吼之聲,他急忙擡眼望去,只見那湯萬全齜牙咧嘴,放聲嘶吼。
“他這是在幹嘛?”賈進不解的說道。
荊絕回答:“激發最原始的野性!”
這一招,其實是很有用的,在荊絕與青鬼對抗之時,每每抵抗不住,他就放聲高吼,能擠出一些爆發性的能量助他抵抗。
在那湯萬全一聲高吼之下,臺上的金色劍光彷彿是來了勁頭,一下子就朝前壓了好大一塊。
那張嘉文見狀連忙緊咬牙關,奮力抵抗,但奈何對上勢頭之上,他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
不過,也只是退了兩步而已。
湯萬全見還是未能徹底獲勝,又是一陣高吼,再往前壓,這次仍舊有些效果,不過比之先前,倒是有些不盡人意。
一連兩次的衝擊都被張嘉文給擋了下來,湯萬全心有不服,再度怒吼,那額間青筋直冒,汗水不斷滑落,嘴脣差不多都是要龜裂了。
又是試圖前壓,可這次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湯萬全面露崩潰,一臉難以置信。
“汝不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恰在這時,張嘉文一聲怒喝,將渾身之力壓榨得乾乾淨淨,迅速注入長劍之中。
轟隆隆!
那長劍瞬間寒芒大作,威勢凜然,比之先前全狀態之時,也差不到哪兒去,瞬間刺破氣牆,直接洞穿了那金色劍光,金光潰散之際,如同雷響。
與此同時,那湯萬全已再無抵抗之力,身子如斷線的紙鳶倒飛而出,落下了比武臺。
勝負,終究是分了出來。
看着那湯萬全落下擂臺,張嘉文臉上露出一陣慘淡的微笑,手中的長劍哐啷一聲,落在比武臺上。
“我贏了!”他說完這句話,整個身子如虛脫了一般,癱軟的坐在地上。
底下所有人都凝滯了片刻,愣愣的看着那癱坐着的身形,高呼出聲。
“這小子贏得真不容易啊!”賈進望着這般,一陣感慨。
“確實不容易,畢竟都是用劍之人,很多攻防幾乎是相同的,想要在招式上取勝,很難。”一旁的陶閒也是插了句話。
“可他就是在招式上取勝的啊。”
……
就在幾人說話之時,裁判長老飛身下場,落在那昏迷過去的湯萬全身邊,細細的探查了好一番,安排人將其送下去休息之後,才緩緩走上比武臺。
“張嘉文,勝!”
此話一出,臺下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這些聲音,自然是從天刑宗衆多弟子的口中傳出,他們興奮,又一個天刑宗弟子,率先勝者組。
此時荊絕等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畢竟張嘉文所在的這個比武臺的裁判長老是鴻儒派的,他們之前還是有些怕這個長老裁判不公。
不過,這些在那裁判長老在宣佈張嘉文獲勝的那一瞬間,全部煙消雲散。
(本章完)